第23章(1 / 2)

灼寒 烟猫与酒 6037 字 2020-08-05

第二天陶且唯来家里吃饭,老爸老妈心情很好,一家人一块儿下厨做饭,陶灼进厨房被赶出来,在沙发上又被嫌占地方,他无聊地歪在沙发上看电视,顺便看陶臻和陶且唯说说笑笑,觉得自己像个碍手碍脚的大灯泡。

陶且唯每次来都会带点儿东西,不是什么值钱外道的礼品,但都很实用。上次来抱了一大纸箱抽纸,说是本来给她老妈团购的,寄过来一看质量不错,顺便给这边也买一箱,人都走了老妈还直夸这孩子真有心。

这次她给陶灼带了一套杯子,好看,陶灼一眼就觉得喜欢,觉得适合厉岁寒。

他给厉岁寒买的礼物还没到,到了也准备留着告白时再给他,今天正好把杯子拿去给他一起用。

想着厉岁寒,陶灼吃完饭就觉得更无聊了,干脆收拾收拾东西回厉岁寒那儿,准备画会儿毕设。

就跑啊?这一学期就不爱回家,今天唯唯来你也不跟你姐多说会儿话?老妈不太高兴。

这不是赶毕设么,等我毕业了专门空一天去找你聊。陶灼说。

想得美。陶臻说。

我可不跟你聊,陶且唯跟陶臻夫唱妇随,你哥还嫌我一天没空搭理他呢。

都忙,忙,忙点儿好啊。老爸学着以前老广告里腔调,突然接了一句。

一家人大笑起来,陶灼搂搂老妈,挨个儿拜拜,拎着他的杯子走了。

门关得只剩一条缝儿,他听见老妈压低了嗓子,小声问陶臻:你弟是不是谈女朋友了?

没吧,陶臻不以为意,他干嘛肯定会告诉我。

陶灼抿抿嘴,心底有点儿虚,暗想是快谈了,不过可能不是个女的。

回到厉岁寒那儿,他磨磨蹭蹭地画了会儿画,好像中途还迷瞪了半个钟,画到天色暗下来,陶灼给自己点了堆吃的,去楼下开电视,打算找几部电影看,打发掉这个乏味的元旦。

厉岁寒到家时,他正在看《春光乍泄》,张国荣和梁朝伟的片子,哥哥真正的同志片,一直在他的待看片单里,每次想看点儿什么却总是想不起来,今天看完两部科幻片后终于想起来了。

听见钥匙转动的声音,陶灼愣了愣,随即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勾了两下拖鞋没勾上,就光着只脚连蹦带弹地冲去玄关,厉岁寒带着冬日夜晚的寒气推开了门。

你怎么回来了?陶灼惊喜地喊,扭头看一眼时间,都十一点半了。

喊完他又凑近厉岁寒抽抽鼻子,观察一下他的脸色,问:喝酒了?

厉岁寒看见陶灼也怔了怔,朝鞋柜上放钥匙的手搁了个空,钥匙啪啦掉在地上,陶灼弯腰捡起来,说:几个菜啊,喝成这样。

你在家?厉岁寒靠上门框,歪头看着陶灼,眯了眯眼。

干嘛,耽误你往家带人了?陶灼朝他身后探头探脑,拽厉岁寒的大衣领口,先进来,在门口拗什么造型,不冷啊。

厉岁寒笑了一声,带着酒味的鼻息从陶灼耳畔掠过,下一秒,厉岁寒把他抱住了。

陶灼呆滞地眨眨眼,没反应过来怎么了这是跟谁喝了多少啊?

厉岁寒的臂膀很有力,扣住陶灼的后背把他摁在怀里,陶灼只穿着睡衣,胸膛被他严丝合缝地包着,几乎从肋骨缝里往外发痒,还感到厉岁寒额头埋进他的颈窝,带来明晰的温度与重量。

陶灼张着手不知所措,耳朵根儿唰地滚烫,刚想到该趁机回抱住厉岁寒,厉岁寒已经把他松开,换了鞋脱掉外套往客厅里走了。

那是一个非常短暂的拥抱,短暂又自然,如同一只疲累的大鸟短暂地栖息一下树枝,也像是回家后将外套随手往衣架上一挂。

但厉岁寒没有衣架,他的衣服一向直接收进衣柜或洗衣机里,也没有每次到家拥抱一下陶灼的习惯。

陶灼扭头看他的背影,觉得厉岁寒在竭力隐藏着一些不好的情绪。

饿不饿,我还有吃的,你想喝什么?哎,别喝了吧?他追在厉岁寒身后跟过去,在他身后乱转,看厉岁寒去厨房拿了一件啤酒,忙伸手想拦。

厉岁寒没给他,微一抬手就侧过陶灼的阻挡,推推他的脑门儿,进客厅坐进沙发里。

在看什么?他咔地拉开拉环,眯眼看了眼电视,笑笑,春光乍泄啊。

啊。陶灼应一声,厉岁寒没再说话。

陶灼站在旁边踌躇地看了厉岁寒一会儿,搓搓腿,突然想起陶且唯给他的杯子,忙去拿出来献宝一样给厉岁寒看,哄他:我姐给我的新杯子,好看么?送你。

嗯。厉岁寒看一眼,只随意地用指尖点了一下,话题的重点却放在别处,问陶灼:你还有个姐?

没,是我嫂子,我只有哥。陶灼说。

结婚了?厉岁寒问。

没有,我哥也刚毕业没几年,陶灼见厉岁寒想聊这个,就盘腿在他旁边坐下,兴致勃勃地引他说话,他俩大学就在一起了,认识得久,感情又好,我一直喊姐喊习惯了。

结果他哆哆哆说了一串,厉岁寒笑笑,又不说话了。

你是不是心情不好?陶灼勾着头问他,小心翼翼的,虹企的投资黄了?

没有。厉岁寒的表情有些困倦,又够了听啤酒。

那你你心情不好可以跟我说,陶灼伸手去够厉岁寒的啤酒,别喝了,大冬天喝什么啤酒啊。

陶灼,厉岁寒摁住他的手,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闭上了眼,我想自己待会儿。

陶灼愣愣,原来刚才说他在家是这个意思?

忘了你在看电影,厉岁寒又睁开眼,冲他笑笑,我回房间。

他起身就要走,陶灼忙摁着他站起来:别别,我正好想去厕所,也困了,你就在这儿,喝,想喝就喝,我不抢你酒了。电视用关么?

开玩笑,厉岁寒这模样在客厅好歹他还能看见,真回房间门一关,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不用。厉岁寒重新闭上眼。

陶灼把毯子扯到他身上,把电视音量调低,又关了大灯,拿着手机转身上楼。

走到楼梯口,他向下看了眼厉岁寒,电视的光扑朔在沙发上,在黑暗中有种凉冰冰的质感,厉岁寒没有表情地喝着闷酒,像一个孤独的空巢帅哥。

陶灼想起闻野曾说过厉岁寒夜里一个人喝酒,他去卫生间给闻野发消息打电话,这是他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厉岁寒,更准确点儿说,他第一次见到这种心情不好的方式,让他很茫然,还很郁闷,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处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陶灼的性格好,从小到大交到的朋友也都是合拍的人,像齐涯和安逸,甚至陶臻和陶且唯,他身边亲近的人基本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情不好就拌嘴,郁闷就倾诉,总有排解的方式,在陶灼的印象里,他就没有应对过这种有情绪不表达,还要转移话题的交流方式。

这可是厉岁寒,即使刚分手时,闻野说他最近心情不好也让人看不出来的厉岁寒,能让这样的厉岁寒失控,哪怕只是一瞬间,得是多难受的事儿?

喝酒了?闻野倒是没怎么当回事,没事,别担心,他就这性格,什么事儿不说,情绪全往肚子里憋,憋死就没事儿了。

陶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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