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8节(1 / 2)

“对不起,是我无能。”沉默了半晌,水云卿终于有些消沉地对着她请罪,“看来是我学艺不精,本以为这天下间已经没有我堪透不了的病症了……”

“这不是你的错。”,锦瑟抬眸,他静静地看着水云卿,这几日水云卿所做的努力她都看在眼里,心里面总是有些动容的,如今见他更是将这些错一力揽在自己的身上毫无推诿,锦瑟心中有了一丝不忍,“你已经尽力了,我知道。”回身看了一眼素衣,锦瑟的眸中有着歉意和无奈,她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哪怕这样的素衣是活在幻象假象中被欺骗的素衣,她也不想离开他,而要救活他唯一的办法……

锦瑟想到这里仿佛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声音越来越慢:“云卿,这不是你的错,其实一直以来,我对你也有不公之处,毕竟,我是占有了你的人,却对你始终不闻不问,这不该是身为一个女子所应该做的事情。”

水云卿心头一热,这么久了,他几乎已经忘记了锦瑟曾经对他的柔情蜜意,甚至曾以为他这辈子都需要为自己曾经犯下的错误赎罪,可终于,苍天不负苦心人,他等来了这一天,她愿意正视自己的这一天。这是第一次,她终于心平气和的将他们的过往重提,甚至掠过了他对她所用的卑鄙手段和欺骗。

“云卿,我知道你对素衣是真心照顾的,我不怀疑你。”她看着他眼底疲惫的青色,轻轻地抚上了这张和林素衣一般无二的俊美容颜,“我只是终于明白,我不该忽视你。”

乍然听到这样的话,水云卿一时间竟是手足无措,沉默了半晌,他眼中骤然泪珠盈盈,慢慢淌了下来,仿佛是一个清冷如谪仙般的贵公子,终于走下了凡尘,等到了守得云开见月明的一日。

看着这样的他,锦瑟眸中的犹豫消去,渐渐换成了一股说不出道不明的难过,哪怕刚才的那些话不过是消除他疑心的话,锦瑟此刻心里也涌上了一种难受的情绪,让她觉得自己即将做的事情其实亦算是卑鄙无耻。

铺垫了那些话其实只是因为她想要实验一下,若是她今夜宠幸了水云卿,林素衣是否真的能有所好转,之所以找上的是水云卿而不是其他人,也还有其他的私心,若是能让水云卿为她再死心塌地一回,从今后素衣的身体健康和安全便更有保证,既然如此,她当然需要给予他一些“好处”。

这一夜,锦瑟依旧夜宿在了林素衣的院中,周围其他的侍从们如往常一般全部退下,不敢打扰这两日情绪十分消沉的亲王殿下,可谁也不知道,就在林素衣所休息的外间,锦瑟带着某些不可告人的目的十分迅速的“宠爱”了一番水云卿,虽然时间极短,且期间锦瑟一直分心观察着房内林素衣的动静想要看看这样做十分有效,但水云卿却已是心满意足了,他敞开自己的身体任凭锦瑟享用,动作一如既往的笨拙却又透着满满的欣喜和激动,心中依稀明白这或许是亲王殿下看到了他对林素衣的尽心照顾而给予的“奖励”,但这又有什么关系,他能重新成为锦瑟的男人已是意外之喜,这意味着他从此后终于不再是空担着她夫君的名分而无夫妻之实的摆设了。

第二日,让锦瑟松了口气却又觉得十分悲哀的是,林素衣果是有了些好转,只是他还是完全没有清醒过来,水云卿还以为自己用的新药产生了疗效,于是加大了药量,唯有锦瑟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可林素衣没有彻底从昏迷中清醒,是否意味着自己做的还完全不够?

锦瑟不由地只能无奈地又连续宠幸了水云卿两日,让这位水大神医私下里更是整日里满面春色,如同被润泽过的花儿一般整个人都绽放了开来,让他原本的清冽的气质更是染上了三分魅色,耀眼夺目。

因着他原本就是锦瑟的侧君,因此林素衣院中的其他人也并不以为意,毕竟任凭谁能和玉锦瑟这般天人一样的亲王殿下连续呆上几日夜都会变成这般模样,倒是不觉得他有什么反常。而林素衣一日日显而易见的好转也让众人都是松了一口气,即使水云卿还是百思不得其解这病因为何。他本以为锦瑟会连连追问,好在亲王殿下似乎并没有对此有什么置喙,这让水云卿也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而且这几日他夜夜承欢,亦也开始对林素衣有了不少的愧疚,明明他病势沉重,自己却还偏偏在这个节骨眼下被亲王殿下如此宠爱,心中总有些说不明道不清的歉意,因此对他的用药和照顾尽皆亲力亲为绝不假手他人。

等到了半夜时分,他再一次躺在锦瑟的身下经历了一波极致的愉悦后,他如浓墨如湖波的眼眸朝抬起,对着锦瑟期期艾艾地道:“殿下,我们总是这般似乎有些不好,不如明日还是罢了。”他话虽如此,但眼神游移以遮掩自己脸色的不自然。分明是口是心非,但锦瑟知道,水云卿素来是个高傲的人,他能这样说显然是真的觉得不好意思了,毕竟他们等于是在昏迷的林素衣的眼皮子底下行那夫妻伦敦之事,哪怕知道对方神志不清不可能听到,且还有着某种隐秘的刺激,可水云卿还是觉得自己过于厚颜无耻了。

锦瑟起身,在水云卿细心的服侍下穿上了衣服系上了腰带,而他更是跪在了地上为她亲手穿鞋,看着往日里清冷高傲的神医大人如今这般卑微和小心翼翼的小男儿情状,锦瑟自是看不下去了,便是前几日他和她还有些夹枪带棒的刻意想要引起自己的注意,如今只是摄魂术秘术一出,这个男人又再次变成了过去的样子,化为了绕指柔。也正因为他是真心,锦瑟才自觉无法面对,她一把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在他有些惊愕的眼神中淡淡地道:“地上凉,以后别跪下做这些事,以前我们怎么样,以后还是怎样,做你自己就好。”顿了顿,她又道,“你若真的觉得心里有些对不起素衣,往后我就将他的身子交给你了,也只有你的医术才能让我放心。”即使锦瑟在说完这句话直觉似乎有哪里不对,但水云卿却是已经红了眼眶,一把握住了她的手:“殿下放心,我会将素衣彻底地当成自己的亲弟弟,决不辜负殿下的信任。”

第445章第四百三十九章

439.

在锦瑟不遗余力的“努力”下,林素衣终究还是醒了过来,只是任谁都看得出他现如今的身体状况想要彻底的恢复健康只怕还得要好好调养一段时间。

锦瑟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却又愈加开始了自我厌弃,林素衣的身体以后会成为一个不□□,而显然的仅仅只是和水云卿在一起并不足以让他维持在健康的状态,这个认知让她整个人都显得郁郁寡欢了许多,但为了不让林素衣察觉她的情绪变化,在他的面前锦瑟尽量表现自然,对他关怀备至嘘寒问暖,无数的补品和名贵药材如流水一般地每日都安排到林素衣的院子里,如此做她泰半也是出于心虚和补偿的心理,林素衣怎会看得出锦瑟试图补偿他的心理,和锦瑟接连推拒了几次却还是无果。而水云卿因为这次林素衣的病倒意外的得到了不少的“好处”,因此便是林素衣醒来后重新获得了锦瑟的关注他亦也没有任何不悦,反而更加尽心尽力地照顾起了自己的堂弟,俨然是一副亲兄弟的模样。

锦瑟如今几乎整个人都常驻在了林素衣的院子里足不出户了,短短几日内倒也罢了,可连续大半个月不出院门一步,几乎将整个王府的男人都置之无物了,很多人自然都要坐不住了。如今寒朝羽和杨过因为各自的事情都不在府内,秦若临身为正君却不能再不闻不问下去,因此在吃了锦瑟的几次闭门羹后,他直接带着身边的几个侍从,直接跪在了林素衣的院外。

这一来,林素衣无形中就变成了恃宠而骄,使得锦瑟间接成为了宠妾灭妻的元凶。这种后院男人之间争宠的手段往往比女人之间尤胜,往往如同无硝烟的战场一样,秦若临如此做等于是拿了一把杀人于无形的刀,再一次将林素衣架在了油锅上,逼得锦瑟不得不出面,因为如此她心里也对秦若临涌起了不满,若非是担心惊动了其他的玉家皇女们,她甚至都可能任凭秦若临跪着。

其实若是寒朝羽还在,以他的城府绝对会极力阻止秦若临用如此暴力直接的手段,因为他们都知道这绝对会触怒锦瑟的逆鳞,没错,对一直都偏心林素衣到没边的锦瑟来说,任何人只要明里暗里稍稍对林素衣有一点点不利就会让原本脾气温柔的她不喜,所以类似于妻主应该雨露均沾一视同仁这样的道理和玉锦瑟这样的人是绝对讲不通的,只能细水长流用水磨功夫,但秦若临却完全都沉不住气,用了下下策,其实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他最近似乎是有了身孕。

一个有孕的男子,妻主不单单不在身边,反而日夜陪伴在另一个男子身边,自己连面都见不到以至于无法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自己的妻主,别说秦若临如今是王府正君,就算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后院小侍只怕也是忍受不了的,更勿论有了身孕的他如今情绪极其不稳定,会做出这样冲动的事情来也是无可厚非。

他跪在林素衣的院外,满眼期盼地看着院门,手却轻轻地抚着自己的腹部,俨然已有了一副慈父的模样。

锦瑟并不知道秦若临的心思,在她因为秦若临的任性之举而脸色忽然变化的同时,一左一右的两个男人却是同时握住了她的手以安抚她的怒气。

“殿下这几日都在我这里流连忘返,连王府的规矩都忘了,也难怪正君恼怒,说到底这也是我的错,若非是我突然病倒也不会……”林素衣满脸愧疚,水云卿沉默不语,只紧紧地握住锦瑟另一边的手,他面色不动,眼神深邃地看着她,却是一言不发,只在眸中带着满满的关切。林素衣没有去在意他的异常,或者说就算是发现到了也会因为凤凰镜幻象之力的作用而本能的忽略,“堂哥这两日不眠不休地照顾我,殿下更是陪伴一旁衣不解带,是我的错,如今让殿下为难了,素衣万死难辞其咎。”

听他如此说,锦瑟几乎连正视他的眼睛都不敢,原本的怒气也在林素衣温润的声音下荡然无存,别说衣不解带了,她都不知道在林素衣的病床旁和水云卿荒唐了多少次,心里一时间五味陈杂只觉得无地自容,就听林素衣咳嗽了两声又道:“不如我陪着殿下一起到门外和正君请罪吧,这事本是因我而起……”

锦瑟慌忙按住他想从床上起身的动作:“你身体不好就别折腾了。秦若临那里我会去解决,你就不用操心了。”

“亲王可千万别责怪正君,家和万事兴。”林素衣还在劝解道。

“我会陪着亲王一起去的。”水云卿对着林素衣道,“你尽管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林素衣对着他微微颔首,眼神中透出感激:“这两日为了照顾我,堂哥都瘦了呢,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水云卿被他如此诚挚的语气说得一顿,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怎么的脸都红了一片,细心地将他的被子掖好,他耐人寻味地说道:“你我本就是兄弟,跟我客气什么。”

林素衣点点头,看他十分自然的模样,水云卿自以为他是听懂了他的暗示,心里遂也去了不少的压力。

锦瑟几乎想要捂脸,面对这两个男人一家亲的样子她真的很不习惯好吗?

两人一走出院门,就见秦若临眼神微微一亮,他本就是个聪明人,在看到锦瑟一脸淡漠的表情时就知道他是生气了,当即就恭恭敬敬地将头磕在青石板上请罪道:“殿下恕若临今日介越了,实是殿下多日不肯出来,又不许我们派人进去照看林侧君,若临者才会出此下策。”

锦瑟本来满腔的怒气,如今对着一个跪在地上伏低做小的男人也发不出什么来,何况她内心深处也知道,从情理上来说若临的做法并没什么大错,自己这几日情绪不稳一个人都不见,整日里只和林素衣甚至水云卿墨迹在一起,也难怪王府之中人心惶惶,真要从道理上来讲理亏的绝对是她。而在她思绪变幻的当口,水云卿已经走了上去主动将秦若临搀扶了起来,后者微微一怔,随即眼神复杂地看着眼前这个容貌和林素衣几乎一般无二但气质迥然不同的美男子,而水云卿却是毫不犹豫地对着他躬身行礼。

“云卿见过秦正君,进府多日还未向正君敬茶,是云卿的不是,待林公子身子好转了,云卿会亲自来正君院请罪,还请正君见谅。”

他的身份秦若临当然知道,毕竟他是锦瑟亲自从西塘请回来且又是得了女帝的恩旨入府的侧君,只是一直以来这位水神医不单单深居简出,脾性也十分孤僻冷傲,今日这般低头倒是让秦若临有些意外,但他身为正室的气度犹在,自然也不会失礼,当即也回了一礼让他起身。

“水侧君客气了,这几日劳烦侧君照顾亲王殿下和林公子辛苦了。”

水云卿微微垂眸,即使秦若临对他十分客气和蔼,他也依然维持着王府侧君应有的规矩,两人客客气气的攀谈了两句,看得锦瑟更是十分无语,原本走高傲路线的水云卿如今就这么轻易地和秦若临相谈甚欢,兄弟情深,只是因为……她接纳了他?即使她其实根本就只是利用他做了一个试验罢了,可这些后院男子们每次这副兄弟情深的模样摆出来都会让她有种说不出的膈应。

这一次林素衣如此危险,好容易才清醒过来,到底她该怎么做,这一点她几乎无法再自欺欺人,心里的答案呼之欲出,让锦瑟感觉愈加沉重起来,好在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也已经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来到了秦若临的身边,对着他语气虽然也说不上好但总算堪称平静:“我这几日也是因为素衣的事失了分寸,怕你们过来一个个白白的添乱,这才没有心思应付让你担忧了,不过我毕竟是在王府里,院子里也有下人侍从们照顾,你又一直把后院打理的颇好,我又有什么放心不下的,下次切不必如此大动干戈。”

她这话一出,秦若临霎时间就红了眼圈,急急解释道:“是若临任性了,实在是,实在是……”

“想来是秦正君有了喜,想要让亲王殿下高兴一下吧。”水云卿不愧是为神医,只从气色上就看出了七七八八来,见秦若临一脸羞涩地低下头去,顿时就更有底气了,不过他如今也没有什么嫉妒或者吃味的心思,对着锦瑟亦是笑了笑:“恭喜亲王殿下了,亲王殿下知道了定会十分的欢喜。”

欢喜?她是惊吓好不好,她又要喜当爹,不,喜当娘了?看着因为水云卿的话而有些羞涩地低下头去的秦若林,锦瑟表情有那么一瞬间说不出是高兴还是纠结,照理她应该表现得高兴一点的,毕竟这可算是她和正君的孩子,若是放在别人家就是要生嫡女嫡子的大事了,可她一点都没有思想准备怎么办。

“你身子还好吧,刚才还在院门外跪了这半日。”实在不知道应该说什么的锦瑟只能干巴巴地如此道。

“放心吧,若是秦正君信得过云卿,云卿亦会尽一份绵薄之力,为正君调理身体。”

“有劳了。”秦若临对着水云卿优雅地道谢,他今日也是孤注一掷了,果然锦瑟听到了这个消息便再没有怪罪他的所作所为,还将她从林素衣的院中拉了出来,只可惜如今的他就算有了孩子,那孩子只怕也是及不上未央了,而且如今他有了身孕只怕短时间内就再也不能侍寝了,必要在亲王身边放个妥帖的人伺候,将她的心从林素衣的身边拉回来才行,秦若临心里不无遗憾地琢磨着,同时又借着攀谈的机会细细端详起了水云卿,心中暗自揣测锦瑟对他的心思是否及得上对林素衣的一分半分。

水云卿倒是看得出锦瑟并非真的那么期盼这个孩子,他心中暗叹一声,未免秦若临看出端倪对林素衣愈加不满,他只得尽力地周旋着转移他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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