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节(1 / 2)

“可从此以后我还有何面目再见陛下,有何脸面继续做宫里的皇贵君”宋润闭上眼,身体不停地颤抖,在锦瑟看不到的角度眼泪簌簌落下,软倒在了锦瑟的怀里颜面而泣,锦瑟还是第一次看到沉稳冷傲的他露出如此脆弱的一面,感觉着实有些……不适。

她举止极其不自然地顺势继续抱着他,动作笨拙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其实真的没什么,你看我这么一个有惧男名声的亲王能对你做什么啊,你尽管放心,等会儿我出去给你找套衣服,再把你送回你的宫殿里去,我保证你睡一觉起来什么事都没有。”

宋润被锦瑟这么一碰,整个人都僵硬了一瞬,离得她越近,身体的反应就越强烈,任何正常的女人恐怕都不会忽略这种诡异的暧昧气氛,也就只有这个说自己对男人没兴趣的锦亲王才能对他此刻的窘态视若无睹。

“可我现在……还中着药。”说完这句话的时候,宋润整个人脸色更是涨得通红,自己如今靠在她的怀里,还说着这种带有明显暗示意味的话,简直就像是在不知廉耻的和一个女人邀宠一样,让这位平日里早已习惯了装腔作势的皇贵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锦瑟偏生就是个不走寻常路的,她腾的一下当即站起身来,害得正靠在她身上的宋润险些没被她的动作给直接掀到地上去。

“我带你去泡个冷水澡。”

“宫里没有……”

“或者我把你直接丢到荷花池里?”锦瑟带着期盼地看着他,宋润扶额,感觉自己再说下去迟早要被她给气死。

第442章第四百三十六章

436.

宋润都说的那么直接了,结果锦瑟还愣是没听出他话里的机锋,让他不由地一阵气闷。

“罢了,你还是走吧。”宋润毕竟世家出身,又贵为皇贵君多年,骨子里的傲气是根深蒂固的,便是到了再不堪的境地也不会折腰半分,在安澜面前他无计可施,可是对着玉锦瑟这么一个软妹子亲王,他却是决不肯低头的。

眼看着他下唇几乎都咬出血来了,锦瑟犹犹豫豫地问道:“你真没事?”

就算说有事又能怎么样,莫非还真的任凭你把我丢到荷花池里清醒清醒?宋润愤愤地想着,他的确是渴望她能在这种时候怜惜他甚至帮他一把,可他还没有低贱到要反复去祈求一个女人的怜爱。

“你还不快滚?”

男人生气起来真是可怕,尤其还是一个身居高位多年的男人,这发飙起来的样子连锦瑟看了都有些心里发憷,好在自己如今也有了些许的力气,再看了一眼宋润此刻的模样,锦瑟想了想干脆离开前又把自己的外衣给脱了一件下来,径自披在了宋润的身上,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这个,给你先用来穿着,你放心,今夜的事情我会和二姐负荆请罪的,咱俩之间行得正坐得直,清清白白的谁也说不出不是来。”

这锦亲王脑子怎么长的,这种时候居然还说他们两个清清白白的,宋润苦笑地撇了撇嘴角,是了,以她的绝代姿容,当然是不用把其他男人放在眼里了,指不定天下的男人们还以能被她占便宜为荣呢,再说从头到尾她看自己的眼神中都没有任何的欲色和调戏之情,这点再回想起来也着实是难能可贵,当然,也有些可恨就是了。

一个时辰以后,黑夜的皇宫中,仿佛有什么一闪而过。

乔盛正要开口大喊,却忽然被一旁的大内总管安福一个用力打到了脑袋:“乔侍卫长发什么呆呢,这内宫禁地可不是可以走神的地方。”

被安福这么一打岔,乔盛自然是捕捉不到锦瑟的身影了,不由一阵不解地摸了摸脑袋:“我刚才好像看到什么人过去……”

“这夜里天太黑了,乔侍卫长也是眼睛不好了吧,哪里有什么人啊。”安福毕竟常年伺候安澜,睁眼说瞎话的本领早就练得炉火纯青了,心里却是暗笑,看来这锦亲王终究还是难以消受美人恩啊,也难怪,那皇贵君是什么人,能是一般的女人压服的住的吗?只可惜陛下没有好戏可看咯。

乔盛嘿嘿傻笑了两声,本就是有些大大咧咧的她于是也不再多追究刚才一晃而过的身影到底是什么了。

事实上锦瑟出来的过程连她自己也不敢相信的顺利,其实出了内宫之后她就基本上不用担心什么了,身为亲王在皇宫大内行走本来就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当然,得忽略她此刻连外衫都没有的诡异情形。

于是锦瑟只得再顶着夜色,在某个皇宫小侍红通通得和苹果一般的脸色中接过了他找来的女子外衣,甚至还此地无银三百两的解释了一遍自己的外衣是因为不慎跌落泥塘弄脏而随手丢弃了,当然,别人信不信就另当别论了,不过这位能帮助到他们大周第一美人锦亲王殿下的幸运小侍其后也受到了无数其他小侍们羡慕嫉妒恨的追问,能够和这位绝美高贵却又平易近人的亲王殿下说两句话就足以让这些深宫小侍从们的心口小鹿乱撞一整个月了。

轻易就能让人胸口小鹿乱撞的锦王爷则回了锦王府以后就开始定魂,把前后的事情串联起来想了一遍,她后怕之余又觉得安澜其实也没对她和洛清扬那档子事有多生气,否则为什么不第一时间把她五马分尸,抽筋扒皮?哪个正常的女人能受得了自己的男人被别人的女人给……即使事实的真相不是她们想象的那样……

她在书房犹自苦恼了片刻,就很快被人打断了思绪,却原来是洛荷生带着他的贴身小侍来给锦瑟送宵夜了。锦瑟默了,这锦王府如今男人真的太多了,多到她几乎连独处一个人静静的时间都没有了,其实这也是家家户户贵族女子们的常态。即使在女尊的世间,女人们也都是怕寂寞的,她们喜欢也享受着被无数的夫君们呵护环绕着的滋味,因此男子们的男戒里第一条守则就是身为出嫁的夫君必须要无时无刻无微不至的关怀照顾好自己的妻主,将她捧在手心里,将妻主的各种要求放在首位,换言之也就是绝不能让她们一个人孤独寂寞冷。

只是这一套在锦瑟面前如今却演变成了一种彻底的烦恼,因为当一个人处在玛丽苏的环境里而她自己却觉得烦不甚烦的时候,这些事情便不再是享受,而是一种折磨了。只是锦瑟生来就是个脾气温和,且容易为人着想的性子,因此她便是有着被人打扰的不虞却也不会当面践踏旁人的好意。

绝丽俊俏的美少年洛荷生此刻穿得十分简朴素净,不得不说他每时每刻都知道如何在锦瑟面前展现出自己最美的一面,也极为懂得善用自己的容貌,便如此刻,他猜测刚从宫中回来的锦瑟只怕是有心事,因此虽没有盛装打扮,却还是一身如雪白衣,长发宛如黑缎般漆黑,肤如凝脂的面上未施脂粉,却更衬得他眉如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秀美绝伦,书房内陡然出现如此绝丽的少年,恍若仙子降临,简直连烛火都仿佛被照亮了几分,让人看了就能觉得心情恬淡愉悦。

“亲王殿下还没休息吧,不如先用些点心,这些点心都口味清淡,亦不腻人,晚上用两块最是合适,也免得腹中饥饿。”他体贴的帮身后的小侍将手中食盒中的点心拿了出来摆在了桌上。

“多谢你有心了。”锦瑟现在满腹心事,哪里有胃口吃点心,不过人家毕竟也是一片好意,因此锦瑟便也心不在焉地感谢了一句,不过是普通的一句话,也让洛荷生瞬间憋红了自己的脸,羞涩又喜悦地低下了头。

“这些都是荷生应该做的。”薄唇微启,极好听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依恋,益发显得低沉惑人,洛荷生抬头看着锦瑟,一双明眸含着万千风情,锦瑟有些不自在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正想说自己这里无需伺候,让他送了点心就可以退下了,却见洛荷生竟似比她还快一步的挥手让小侍退下,然后他主动走到锦瑟的身后为她揉了揉额头,善解人意地道,“殿下是有什么烦心事吗?”

锦瑟一怔,婉拒了他的动作,叹了口气道:“没什么事。”这话一听就不是真话,但洛荷生并不在意,他目光越来越柔,语气也带着如沐春风般的柔和:“荷生的舅舅毕竟是宫中凤后,若殿下在宫中遇到了什么为难之事,荷生自问不才,但也愿意尽力为殿下解忧。”他一双美目盈着浅浅的笑意,两手修长如玉,轻轻地送来了一杯香茗到了锦瑟的手中。

洛荷生本以为提到洛清扬的名字可以让锦瑟重视他几分,至少也可以从侧面凸显他能为锦瑟做的事情,结果一听到洛清扬的名字就让锦瑟想到自己这次扯到的大麻烦,顿时觉得头更痛了,说真的她这辈子都不想进宫了,二姐这夫妻俩个她一个都玩不过好吗。

“我倒是忘了,洛……凤后可是你嫡亲的舅舅。”锦瑟终于正视了他一眼,“你想进宫见见他么?”若是下回去见洛清扬的时候带着洛荷生,想必他应该会自峙身份,不会再说些做些让她觉得尴尬的事情了吧,思及此,锦瑟忽然就意识到洛荷生竟然可谓是一个绝佳的挡箭牌。

感觉到锦瑟意味不明的注视,洛荷生目光微微凝了一下,随即又是一笑,一双桃花眼流转着琉璃色的波光,无意中竟是散发出惊人的魅力:“殿下是预备下次带荷生进宫么?”他起身优雅的福身行礼,“荷生先谢过亲王殿下恩典。”

对于洛清扬这个凤后的手段,同样身为洛家嫡子的洛荷生自然也并不陌生,何况若非是他的好舅舅,当初明明已经选秀成功的他也不会被莫名地送上了锦亲王去君傲出使的銮驾。不过祸兮福所倚,虽然在君傲受了人欺凌吃了大亏,可洛荷生也极为庆幸自己是嫁给了玉锦瑟这样一个性格善良的亲王,也因为诸多经历和教训,才让如今的他变得聪明内敛了许多,不再是当初那个被娇宠坏了的洛家嫡公子,能服侍锦瑟,对如今的洛荷生来说实在是天大的幸运,想到这里,他对洛清扬的心思也有些复杂,同时更蕴含了隐隐的感激。然而他想不到的是,阴差阳错之下,如今的洛清扬也可谓是他的“情敌”之一了。

“不过我短时间之内应该不会入宫,若是你想要去见凤后的话,倒是也可以持着我的令牌直接入宫请见。”锦瑟也并不确定洛荷生对洛清扬这个凤后有多少感情,但料想他们身为甥舅又都是洛家的人,总不会一点亲情都没有,更何况洛荷生还是洛清扬当初塞给他的。

事实上洛荷生虽然钟情于锦瑟却并不愚笨,看到锦瑟一副欲言又止仿佛带着些隐忧的神情,他误以为可能是洛清扬这个凤后对锦瑟这个亲王有了什么不满,毕竟如今凤后中宫的地位是有些尴尬的,主持后宫多年,他虽牢牢地占据凤后之位却并不如何得安澜的宠爱,且多年膝下空空,想来他当日在宴席上主动让自己献舞,促成他进入锦王府,只怕也是抱着要拉拢锦亲王的目的,可他如今是锦瑟的人了,又怎么可能去为洛清扬谋私利。

想到这里,他主动抚上了锦瑟的手,蹲下到锦瑟的身边,仰着头一脸关切地问道:“殿下可是有什么为难之处?还是凤后舅舅这里有什么不妥?”

当然是不妥,大大的不妥,可被一个大美男如此殷殷切盼的目光深情注视着,还带着一副“为君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惜”的模样,锦瑟到嘴边的话硬生生转了个弯才说出来,“没什么事,我就是担心你想娘家人了,其实洛府离我们这里也不远,你若是想回去住两天或者去宫里陪凤后散散心都无妨,我这里没什么规矩非要拘着你们。”最好一个个的都能外面跑跑忙忙的,免得粥多僧少净惦记她这么一个肉体凡胎了,她就是唐僧肉也禁不住这么多人分好不好。

“殿下对荷生真好。”洛荷生微微垂眸羞涩地一笑,直若芙蓉花开,便是锦瑟也觉得有些受不了这么近距离之下被一个带着如此“伪娘”气质的美男这般直击,“能得以伺候殿下是荷生的福气,荷生如今都嫁给殿下了,自是一心以殿下为尊。”锦瑟的脑子绕了一个弯这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潜台词,合着这位洛家公子还以为自己是在试探他遇事是不是会向着洛家和凤后,有些无语地望了一下天,锦瑟真心觉得自己有点累。

“对了,你可曾听说过你们洛家的凤凰镜?”毕竟是提到和洛家有关的事情,锦瑟忽然就想到那从洛清扬处莫名其妙来到她手中的诡异镜子,据随云说是他们洛家的一个旁支庶出献给凤后的,东西既然是从洛家出来的,说不定洛荷生能知道些什么,说着她就又将自己收在一旁多宝架上某个移交旮旯的凤凰镜给拿了出来。

洛荷生毕竟是出身世家的公子,自有一番鉴赏的眼光,他微微凝目,只是几眼就判断出了这面镜子是件难得的古董,只是这凤凰镜,莫非是传说中提到的?他接过镜子仔细地端详着,却忽然觉得眼前白光一闪,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便整个人都从锦瑟的面前消失了,镜子也扑通一声跌落在了地上,神奇的却没有产生一丝一毫的裂痕。

如此玄幻的一幕就这样直接出现在了锦瑟的面前,让她惊得直接倒退了好几步,惊魂未定地在四周看了片刻,锦瑟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这什么鬼东西,上一次在宫里害的自己和洛清扬发生了不清不楚的关系,如今在锦王府又是做妖,锦瑟完全忘记了当日在凤后宫里她曾经在昏迷中经历过的桃林场景和对话,又由于担心洛荷生的安危,一是怒从心起,她一脚踩上了已经落在了地上的凤凰镜,结果这一脚还没落到镜面上,整个人也同样在书房内消失了。

锦王府的书房此刻安静的就好像从没有人来过似的,唯有地上的镜子一闪一闪的发着诡异的光芒,直到渐渐消沉,若是有其他人在场必要被吓出个好歹来。

锦瑟发现自己出现在了一处具有现代风格却也兼具古典装饰的古朴大宅中,若仔细观察倒是有些像是民国时期的豪宅,莫非是又穿越了?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的装束,很好,还是原来的锦亲王的服饰,那现在的情况算是怎么回事?

不管怎么说,这镜子实在是太可怕了,锦瑟当下皱眉,心中思忖着回头定要禀明二姐,找些厉害的道士来镇压这柄妖镜。只是既来之则安之,洛荷生也是一样被卷入进来的,她得尽快找到他才是,想到这里锦瑟倒也莫名地生出几分镇定和勇气出来,抬腿走入了这座大宅的庭院中。

一进去她就感觉到一阵人声渐渐地靠近,还伴随着一些忙乱的脚步声,在她还在担心会被什么人发现的心慌意乱的当口,身体早已先一步行动了起来,直接轻盈地闪身入了一旁一间幽静的房子,然后又悄悄地合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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