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节(1 / 2)

“见过亲王殿下。”见到锦瑟,秦若临先是恭恭敬敬,礼仪优雅地对她施了一礼,抬头看到她脸上泛着一丝傻气的表情,忍着笑不动声色将掉在了地上的书亲手拾了起来:“殿下,您还没用晚膳呢,我这是特地和洛侧君一起过来,给殿下预备了一些爱吃的美酒小菜。”

依着王府的规矩,亲王院的书房是不得随意进入的,因此他们两人此刻带来的贴身侍从们便都侯在了门外的廊下,便是洛荷生若是没有秦若临这个正君带着也是没资格进来的。因此,和举止从容的秦若临相比,此刻的洛荷生乖巧的一言不发,仿若是个透明的人一般。不过在刘忠眼里,这两人一个人俊美儒雅,一个人花容月貌,站在一起倒是赏心悦目至极,眼看着如今室内其乐融融正君侧君和睦的景象,她欣慰的一笑便也悄悄退了下去。

“殿下若不先看看这菜色可还合胃口,若是不合心意,我再去重新预备。”秦若临很是贤惠的亲手将锦瑟从躺椅上搀扶了起来,又为她整了整躺在椅子上变得有得褶皱的衣裳,锦瑟本不想接受他如此“热心周到”的伺候,但看到他平静而从容的姿态却又不好意思多说什么。

好在秦若临见锦瑟有些尴尬的表情,由不得的也是一笑:“殿下无需不自在,这些都是我们身为夫君们本就该做的,以往殿下不在我们身边,若临很多事也没有尽心尽力,如今您总算是回了王府,日后这些该有的规矩也该都一一拾起来。”

锦瑟顿时有些无奈:“规矩之类的我本来就不在意,你也用不着太过于紧张,大家随意些也无妨。”

岂料秦若临好似是听到了了不得的话,顿时一脸正色的道:“殿下此言差矣,以往是若临年纪小不懂事,处处都没有为亲王殿下分忧,如今您身为大周亲王,若临又是亲王正君,很多事自然是责无旁贷的该为亲王做得更妥贴一些。”他语气温润从容却又都带着天家威仪,登时便令气氛为之一肃。锦瑟一时间居然被秦若临这一副威严高贵的模样给惊了一下,以前若临是多腼腆羞涩的一个美少年啊,现在居然也有了这般令人无法抵抗和拒绝的气势。却见下一瞬,这位高贵美男又像变了个人似的语气温柔的对着锦瑟轻笑,脸上更带着如同以往一般让她熟悉的红晕:“殿下不必多心,若临凡事自有分寸,不会让殿下为难。”

锦瑟怔怔第点了点头,已经不知道回答什么才好,刚才那一刹那,她能说连自己都被秦若临沉冷高雅的气度给镇了一下么?在旁人面前,锦瑟可以摆出皇女风范狐假虎威,可在秦若临这个年少就嫁给她且早就有过关系的美男子正君面前,她只觉得自己已经很难端出架子去拒绝他。她却没有注意到,在她看不到的角度,秦若临眼神微闪,嘴角更是噙着一抹淡然和胸有成竹的笑意。

秦若临和锦瑟说话的时候,洛荷生也始终维持着微微垂眸的恭敬表情,显得十分的温顺,手里却是亲自拿着食盒和小酒,一阵阵饭菜和酒香勾得本就腹中空空的锦瑟顿感饥肠辘辘,心中暗道,怨不得那些古代的后院娇妻美妾们都喜欢给自家男人送吃的,有时候这种事情做得好了有时候的确很容易引人好好感。

“辛苦你们了。”锦瑟对着两人微微一笑,感慨道,“难为你们特地准备这些,谢谢。”

两人被锦瑟夸得都是面上微红,可同样的也都有些小小的惆怅,锦瑟对他们永远都是这般的彬彬有礼,这是她的习惯但同样也代表了一种疏离的态度。秦若临和洛荷生将热腾腾的小菜整齐的归置在了书房内的小桌上,随即两人便垂手站在一旁带着温柔的笑意看着锦瑟入座,“你们都站着干嘛?”锦瑟自是不肯一个人用餐却让两个大男人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的,别人如何她不管,但至少她是食不下咽的,“这么多菜,你们不如一起吧,这里也没旁的人,我们三个人清清静静地用一顿饭。”

听她用了清清静静这个词,秦若临当即就是忍俊不已,连洛荷生都是勾起了嘴角,这位亲王殿下到底是有多怕“妻妾成群”呀,明明夫君们一起伺候在别人家的贵族女子眼里看来是个享受的事情,在她眼里却是天大的麻烦,不过自家妻主这个德性两个人都是心知肚明的,甚至于某种程度上也是一种放心,至少比起其他整日里就为了享受齐人之福而眠花宿柳的风流女子强了不知道多少倍。因此秦若临也不扭捏,大大方方地坐下还给锦瑟斟了一杯酒,且善解人意地解释道:“这酒是京里有名的梅花参酒,最是清冽幽香却并不醉人,我特地拿来给殿下尝尝,稍饮几倍还能养身。”

锦瑟闻了一下,果然感觉到一阵沁人的幽香,她本不是爱酒的人,如此却也被勾起了兴趣。而洛荷生却并没有坐下还是继续个留在一旁亲自给两人布菜斟酒,见锦瑟连番相邀也只是轻声婉拒道:“荷生站着伺候妻主和正君就是了,如今小侍们都候在门外,总不能没有人伺候。”他的声音很好听,清冷冷的,似乎带着玉碎的余韵,在和锦瑟说话时他美眸中光芒闪动,嘴角愉悦地微微上扬,更衬得那眉如远山之黛,唇似三月桃花,着实是个秀美绝伦的绝丽少年。

他态度坚决,锦瑟见劝不了只能作罢,任他在一旁细心伺候着,却见他布菜斟酒极为周到,无论锦瑟和秦若临说什么,他都低眉顺眼一言不发,只妥帖地伺候着锦瑟和秦若临用饭,而秦若临身为作陪的正君自然大部分时间也只是暗中观察看锦瑟最喜欢哪道菜色以便更好的掌握她的口味爱好,如今看她吃的香,两人的心底里都忍不住有一种满足感。

“说起来这些小菜可都是洛侧君今日下厨亲自做的,亲王用的可满意?”酒足饭毕,洛荷生递来漱口的茶水,亲自托着铜盆伺候她,更取来清水和白巾,待秦若临搅干了又给锦瑟拭手擦脸,任凭她百般反对也是无用,好在锦瑟是经历过凤仙等人无微不至的照顾的,知道这些男人就如同男尊世界里的妻妾一样,总要用这种方式来表达贤惠,便也只能听之任之,待听到秦若临说这个饭菜都是洛荷生亲自精心准备的,面上不由一愣,对着洛荷生微微颔首,和颜悦色地道:“你辛苦了,往后这种事你吩咐下人去做就是了。”她知道洛荷生身为洛家嫡子,哪里何曾需要学什么厨艺,可如今这桌菜色精致美味,色香味俱全又极为合她的口味,心中就清楚他定然私下里不知道花费了多少的功夫。

洛荷生见锦瑟主动和他道谢,不由地就红了一张俊颜:“荷生身无长处,也就这些微末小事能为亲王做做罢了,幸得殿下不嫌弃。”

秦若临则一边给锦瑟斟茶一边笑盈盈地道,“殿下若要谢洛侧君,一会儿好好地疼疼他便是了,若临只盼能为殿下分忧,想来其他的兄弟们也是一样的。”

……疼疼他……听了这话,锦瑟有种无言以对的感觉,这些男人请问他们能正常点能说点人话吗!可饶心底里有些尴尬,锦瑟却也知道自己这种情绪纯属是多余的,因为在这个世间,她身为皇族女子本就不该重此薄彼,需对后院的夫君们尽量一视同仁。家和万事兴,这亦是她身为皇女的职责,很多时候后院的男人多了,总免不了会有争宠和邀宠等各类事情,身为妻主更应该雨露均占公平处事,只是锦瑟对于其他事情还好说,一旦牵涉到所谓的侍寝恩宠之类的事情就是唯恐避之不及,她心底里总有一种莫名的抗拒,不可能做到没有心理障碍的每天晚上和不同的男人过夜。

“我今夜准备一个人在书房看书,就不需要人伺候了,你们先退下吧。”

闻言,秦若临漆黑的眼眸中不知道浮动着什么情绪,如风拂云,最后消失得毫无踪迹,“漫漫长夜,殿下身边怎能没人伺候,不如还是留下洛侧君为殿下红袖添香,哪怕只是磨个墨也是好的……”

锦瑟叹了口气:“不必了,若临,我知道王府的规矩,而你身为正君平日里也有很多事要操心,一直以来你把这个家都打理的很好……”可就是太好了,让她有些无所适从好不好,天天把不同的男人朝她的怀里塞,他有这个心,她可没这个意啊。能不能别这么大度,就算是装出来的大度她也是消受不起,“但我今日是真的想好好地静一静。”

结果这个借口不用还好,一用秦若临便是轻声一笑地调侃道:“殿下每次都这么说,若临听得耳朵都要生出茧子来了。”他和洛荷生两人相视而笑,温和道,“反正洛侧君也是个安静的人,在这里伺候着也必不会吵到殿下,我这个扰人的就不多做打扰了。”言罢竟是不等锦瑟拒绝,直接福了福就起身拿着食盒走了出去。

锦瑟傻了一下,秦若临不是向来都是对她百依百顺的吗?怎么今天居然就懂得先斩后奏了?她却没想到自己一直以来这种逃避的政策早就没什么效果了,而他们俩个人实则也是玩了点心眼,料定了锦瑟是个耳根子软的,好女怕缠郎,虽说这样的法子实在是傻了一点,但是对玉锦瑟必然还是有用的,如今林素衣回府,若不能让洛荷生这样的顶尖的绝色尤物略略地分薄一点点他的恩宠,整个王府的男人只怕都要睡不着觉了。

“殿下不必多虑,荷生就在一旁陪着妻主,必不会多言打扰。”绝色少年含情脉脉地看着锦瑟,那声音宛转悠扬,韵味十足,带着丝丝的魅惑,格外的摄人心魂,他长而密的睫毛如两片蝶翼,一双盈盈秋瞳灵动生辉,白皙柔脂的肌肤因害羞的缘故略显嫣红,看来简直如樱花瓣般娇嫩可人,那微抿的粉唇在灯火下荡漾出氤氲的光华,如同等待着人去品尝。

“你一个人待在这里也是无聊吧。”锦瑟像是一点都没有察觉到这种暧昧的桃色气氛,只是有些郁闷。

“没什么,只要能陪着殿下就好,若是殿下闷了,荷生可以为殿下弹琴跳舞,哪怕随便说些什么都成,殿下若是嫌烦,荷生也可以避到外间绝不打扰。”他微微一笑,这话说的真是极为暖心。

“好吧。”别人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锦瑟也是有点无奈,几乎都不敢抬头直视,此刻眼前的绝美少年桃花美眸薄薄的犹如蒙上了一层雾,微微一笑,眼角便似有一丝胭脂漾开般的薄红,竟然就有了一种挑逗的意味。

虽说她对洛荷生乃至秦若临都没什么男女之情,可人心都是肉长的,别人对她的好她也不能全然漠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娶回来,该负担的责任她终究是逃避不了的,而对这些女尊世界的男人来说,他们最大的愿望无非也就是希望能和妻主举案齐眉,生几个可爱的孩子罢了,可偏偏就是这一点让锦瑟十分的为难,她做不到身体上的背叛,哪怕只是为了履行所谓的妻主的职责。

看着洛荷生,锦瑟当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其实若是用摄魂术幻术来对付他一夜也不是不行,只是她还是有些不情愿,只得刻意语气生硬地道:“那你就先去外间休息一会吧。”

她的态度很是冷淡,但洛荷生却并不在意,只是对着她温柔地点点头:“殿下若有事随时唤我便是。”言罢倒也毫不扭捏地走了出去,锦瑟看着他的俊挺的背影,竟然感觉出了一丝落寞萧索来,心里没来由地惭愧了一下,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所有人到底是对还是错。

而也因为这种心里的不安和愧疚感,她一直都没心思把手里的书看进去,正在这时,她觉得怀中一热,一面小镜子竟然从她胸口的衣襟出滑了出来,害的她一阵手忙脚乱这才接实了。

什么东西?待拿稳了以后,她方才惊魂未定的发现,这不是在洛清扬那里见过的凤凰镜么,明明她不记得有拿回来,怎么现在莫名其妙地出现在她的怀里?这实在是太诡异了好不好。

犹如拿着一个烫手山芋一般,她恨不得直接将这玩意儿直接丢出去,毕竟洛清扬在她清醒后也和她提过这面镜子的来历,锦瑟又依稀记得自己好像还做过一个和这个镜子有关的奇怪的梦境,虽然如今是忘记得差不多了,可她从心底深处直觉的有种不安感,似乎这面镜子会给她之后的生活带来意料不到的改变。

端详了这小镜子半日,最终她还是小心翼翼地将这个镜子收到了书房的一个角落,她自己经历过了穿越这样匪夷所思的事情,又遇到过如梅若瑾和唐隐这样的重生或穿越者,自然不会接受不了世间这些玄幻的东西,甚至于因为经历了凤凰镜的梦境,她潜意识里似乎有些了解为什么这个世间有那么多的穿越者重生者,似乎这和什么第十世有关。

想得脑子涨,锦瑟干脆也不多费这个神,直接定了定神把这个事情先抛诸脑后,心中却是暗道回头定要让刘忠找一些关于所谓的上古时的凤家的历史和典籍出来,同时她心里又有一种奇怪的想法,凤仙虽然是水家人,可名字里偏偏有一个凤字,该不会他和凤家也有些牵连吧。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瞬,还来不及深想她就被外间突发起来的声音夺去了注意力。

“啊……”就听见不知哪里传来哐当一声,伴随着洛荷生的惊叫,锦瑟来不及细想就冲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却见洛荷生此时竟正半跪在地上,楚楚可怜地捂着自己的手,眼中含泪楚楚可怜第道:“是我不好惊扰了殿下,我……我只是想给殿下准备一盏热茶,却不料……”

看到碎了的青瓷茶杯,锦瑟哪里有不明白的,她也没多想,忙将人扶了起来,皱着眉道:“可伤到了哪里没有?”

却见洛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一只手朝背后藏了一下,眼神有些游移地道:“没,没什么大碍。”

“行了,给我看看伤口。”瞧他的样子锦瑟就知道他必然是手指不小心给划破了,“我去拿些药来。”

正要起身却被洛荷生猝不及防地拉住了衣角,语调急切地道:“不必了,不过小伤罢了,我自己便好,不必麻烦亲王。”

他这伤原本就是故意用来吸引锦瑟的注意力的,哪里舍得让她照顾自己。对于锦瑟,洛荷生早就了解她怜香惜玉的性子,哪怕她对自己没什么感情,但只要自己用尽手段缠着她,缠久了总有一日会得到她一眼的垂青的,虽然这法子有些无耻,可洛荷生实在是对锦瑟太渴望了,渴望得整个人都仿佛要被烧干了一般。锦瑟哪里知道他的这些心思,还是坚持地想要帮他去拿药,结果没注意脚下,扑通一声朝前扑了下去,洛荷生吓了一跳,未免锦瑟受伤当即就飞快地将她往自己的怀中一带,结果狗血的事情发生了,锦瑟被洛荷生拉得倒在了他的怀里,最终两人竟然是抱成了一团,连脸蛋儿都贴在了一起。

锦瑟倒是想立即站起来,可是洛荷生尚是血气方刚的少年,那里受得了这样的蛊惑,对方的滋味他实在是想念太久了,猛地一只手就按住了锦瑟的头,另一只手则抱住了她的腰,然后主动吻住了她,锦瑟顿时华丽丽地囧了,因为太过震惊,她竟没来得及第一时间推开洛荷生,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对方也羞涩的离开了她的唇放开了她,于是这个情形就演变成了两人情不自禁地亲热了一下而已。

等到锦瑟被洛荷生搀扶着站起身来还整了整有些凌乱的衣衫时,她整个人还有些不真实的感觉,刚才是什么情况,怎么有种她被一个美貌小受给调戏了的感觉?

洛荷生的心里自然也是忐忑不安的,他时不时地偷看着锦瑟的脸色,心中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明明不是没有伺候过锦瑟却在吻她时整个人都有种血气上涌无法控制的情动感,恨不得就此在地上被她狠狠地宠爱一场,好在他虽然动情却也知道自己不能过于放肆,这才及时的用了非人的意志力放开了锦瑟,否则的话他身体羞人的变化必然就瞒不过对方了。

因为身体涨得发疼,洛荷生低垂着眸子都不敢看锦瑟,但心里却又隐隐地期盼着锦瑟能够给注意到他,感觉到他有些不自然的姿态,锦瑟也有些无语的感觉,她当然知道自己如今被基因术改造过对男人来说有多大的吸引力,洛荷生险些把持不住也在情理之中。

“你的手……”虽然被洛荷生反客为主的亲了嘴,可锦瑟知道自己身为这个世间的女人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任何不悦来的,不仅如此,她还要淡然以对,免得对方得寸进尺。

洛荷生毕竟是贵族出身,如今做了如此大胆的事情,脸虽然臊得通红,但看着锦瑟的眼神却含着一种溺死人的温柔,可饶是如此他整个人却还是紧张的,似乎是生怕锦瑟不高兴一般整个人都在微微的颤抖,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因此锦瑟原本满腹的不满此刻也只能吞回肚里去,人家都已经怕成这模样了,她还能怎么着?生气之类的自己犯得着么。

想了想她也只能平和地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的说道:“我去吩咐下人拿些药酒来给你擦一擦。”言罢就急急转身离开,居然还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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