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节(1 / 2)

想到这儿,洛清扬的嘴角轻轻勾起一瞬,仿若春风拂面。

第420章第四百一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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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当然想不到自家嫡亲的二姐夫因为自己不肯站出来给他做主,居然“因爱生恨”地算计她,她说是扶着他进殿,实则那手也只是虚虚地托着,压根都没有碰到他本人一分,毕竟是自家的姐夫,基本的礼仪规矩总是要守的,兼之锦瑟又打心眼里总有点怵他,哪里还肯跟他太近。

好在洛清扬也压根不在意她的防备和疏远,锦瑟只觉得一阵教人从骨子里都觉得酥麻清冽的白梅和青竹般的香气由远及近地笼罩在了她的周围,看着洛清扬此时面无表情,俊美高贵的侧脸,心中暗自警惕,只觉得自己扶着的这个洛家姐夫有些危险。

因洛清扬这寝殿是安澜常来的,故而摆设富丽堂皇精致华丽之处自是不必言表了,里头的几个多宝架上摆着无数琳琅满目的精致挂件,但唯有随云知道,这寝殿内如今除了摆设漂亮,还燃着极其厉害的绿芜香,教人心旷神怡却又会不知不觉的产生幻觉神志不清。

这样精心准备去构陷一个从来都算是人畜无害的软妹子锦亲王,在随云看来本是有些不忍的,可当日洛清扬却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冷静暗沉,脸上温和却冰冷:“对付什么人就要用什么对策,不捏着她的把柄为我所用,莫非日后还让别人用同样的法子对付我不成。”却原来洛凤后也知道这位锦亲王虽是女子却浑身都是弱点破绽极好利用,哪怕是让她心里存着恨意,依着她那些无用的手段莫非还能翻出天去,可偏偏就是这样的妹妹教安澜看重,比谁在她的面前说话都有份量。

随云想到这里就带着微微怜悯的目光看了一眼锦瑟,被自家的主子惦记着这可不是什么福气,却见锦瑟同样回视了他一眼,惊得随云当即移开了目光,被这样了然清透的目光一看,好像自己心里的念头都被看穿了,随云愈加心虚,竟都不敢再抬头直视锦瑟了。

锦瑟可没随云那么多的心理活动,她知道自己今日行为有些鲁莽了,却还是觉得只要洛清扬能消气,让他说两句话自然又是小事一桩。只是她刚和洛清扬进殿,便见一个宫侍急匆匆地赶来,对着洛清扬毕恭毕敬地禀报说皇贵君和莫贵君居然一同来觐见凤后,锦瑟不由的心中一惊,暗骂原来莫如焉并非是放弃了,而是干脆带上更坚实有力的后台过来拜会。却见洛清扬瞥了她一眼,脸上却带着似笑非笑的神情,意味深长地缓缓道:“看来莫贵君还真是执着呢。”

这话显然是意有所指,饶是锦瑟自觉没什么其他的念头还是脸上一僵,默默地憋屈不语,因为脸红,那秀美绝伦的脸上也越发娇艳,教人几乎移不开视线去,饶是洛清扬见多识广,也被这逼人的美色晃得头晕目眩,心中暗道一声莫非这玉锦瑟是狐狸精转世来的,面上终究还是冷然平静。

他欲盖弥彰漫不经心的端详了一下自己修长而优雅的手指,徐徐道:“本宫想亲王殿下大约也是不愿见客了的,就请殿下在这里稍候片刻吧。”

这正是锦瑟所要求的,洛清扬的寝殿本就颇大,华丽的外室内还有一个精致小间供人歇息,虽说于理不合,可总归谁也不敢擅闯凤后寝宫不是?

“洛哥这样说我就放心了。”锦瑟巴巴地看着他露出了一个释然和讨好的笑意,“洛哥慢走,早去早回。”

随云差点没脚下一个踉跄,这是小媳妇送夫君出门的措辞?这位亲王殿下谄媚起来实在是太让人恶心了好不好?可一个这么漂亮的女人做出这样的姿态,却又怎么样也没法让人讨厌的起来。事实上被这样美貌的女人作出这样的表情正面冲击,饶是意志坚定一直以来都看不起这位软糯亲王的洛凤后都有些受不了

随云恭敬地上来搀扶,算是让锦瑟松了一口气,自己这随身大太监的既视感是怎么回事?再看看洛清扬脸上仿若不经意的淡淡的疲惫,想到他每日里都要应付这些老婆的男人们,必然也不轻松的,不由的就流露出了一些淡淡的怜悯。

“那我就进去避一避了,等人走了还烦请洛哥进来通报一声。”

锦瑟不知道的是,在她乖乖地闪身躲进了内殿后,洛清扬的嘴角就露出了淡淡的笑意:“鱼饵撒了下去,总是会上钩的。”他慢慢地说着,望着锦瑟的方向目光锐利,高挑妍丽的青年目光流转,竟隐隐地带出了一种雅致而魅人的味道,“回头再来看这位亲王殿下的脸色,必然会特别精彩吧。”

自家主子这种云淡风轻整人的手段真是够了,随云木然着脸和洛清扬回到了正殿,然后同样一脸淡定的吩咐宫侍们将寝殿锁上了。亲王殿下,您自求多福吧,至于这清白问题就别多纠结了,左右不过是再多一个美人入府罢了,债多了不愁,虱子多了不痒不是!

随云在这头幸灾乐祸的陪着自家的主子去见客去了,锦瑟早已经入了内殿,但见紫色轻纱幔帐环绕殿内,另有一鼎香炉立在殿中,青烟袅袅,这香炉十分的雅致,上面还有一对青鸾飞舞栩栩如生,外层罩着玉璧,本是极为名贵之物,可看在锦瑟的眼里却带上了几分凝重,洛清扬想不到她如今摄魂术在身又被基因改造过,哪怕是世间再厉害的毒物迷烟也奈何她不得,甚至还会为她所警觉。

锦瑟的脸很快地就沉了下来,洛清扬对她再凶再不假辞色她也不会生气和恼怒,毕竟自己平日里就是个不着调的,端方贵重的洛凤后看不上她也是常理,可洛清扬同样也是她的姐夫,有着自小看顾她的情分(虽然那时候他也不过是个半大的少年),她哪怕是怵他的性格却也从未打心眼里忌讳过他,更不似旁人那般被他的威严赫赫所吓阻过,可若是有朝一日连这个姐夫都要对她起了歹心,那这个宫廷也实在是太可怕了。

因着这绿芜香压根奈何她不得,锦瑟也懒得急着去做什么,只看着微微颤抖着的床上纱帐,缓缓地走了过去,感觉到床内清浅的呼吸随着她走近的脚步慢慢地变得急促,她讥诮地一笑,更起了想要看看这是个什么货色的心情。

锦亲王的床可不是那么好爬的,或许是她素来都温和惯了,做惯了好人竟就教人彻底忘记了她的亲王身份,这可不是好事,既然洛清扬不仁那她也用不着讲什么道义,左右不过是个攀龙附凤的不知好歹的“美人”罢了,便是她借着宫规打杀了也算不得什么。

抱着这样残忍的心思,她走近了幔帐,正预备一把揭开,却见一只修长优雅的手伸了出来,那手五指纤长,如兰花般微张,看起来优美不胜,只是一只手就足以教人联想这其中的美人该是如何绝色倾城容色逼人了。但锦瑟却是微微撇了撇嘴角,她自己都是大周第一美人了,能摆出来诱惑她的自然不会是寻常货色。

可等了片刻,却并不见这手的主人掀开幔帐,反而那玉手微微颤抖,紧紧地抓住幔帐,仿佛倒是怕人进来似的。

“帐外的可是亲王殿下?”只听见一个清雅少年的声音传来,那声音有些羸弱又有些婉转,莺声鹂鹂,不见其人,却足以教人心中一荡,“素闻殿下温柔高洁,想必不会做出强求的事来吧。”

这话倒是有趣,莫非是欲拒还迎?已经见惯了形形色色的争宠手段的锦瑟不由地也觉得有些新鲜,语气冷淡地道:“是么?也许这话不过是传言罢了,毕竟美人都已经送上门来了,我又何必要拒之门外呢?”

这话本就是她刻意轻贱对方的,毕竟在她眼里能在宫里这样光明正大爬床的人能正经到哪里去,当了表子还要立牌坊,说的不就是这样的人吗。却只听得帐内的少年呼吸一窒,似乎是有些不敢置信的样子。

那手缓缓地垂下缩回了帐内,锦瑟冷笑了一声一把便掀开了幔帐,却见一个容色逼人清媚动人的美貌少年正缩在床内一角,身上薄薄的锦被遮不住他曼妙纤细的身形和肌肤,隐有暗香浮动,可他的脸上却满是泪痕,手中更是举着一柄簪子抵住了咽喉,叫本是故意摆出冷硬脸色的锦瑟都给看呆了……她不是逼良为娼的混蛋好不好?

锦瑟却不知道,这美少年本就是不乐意自己被人当成货物这般送入宫中轻贱,哪怕是伺候声名在外的锦亲王他也不稀罕,在家里他自知自己人微言轻挣扎不过,可到了宫里,没人知道他手里一直始终牢牢地握着一根金簪,就为了能在关键时候自尽以全名节。

若是这少年真的在此地死了,锦亲王逼死或奸/杀一个清白少年的罪名就妥妥地落在了她的身上好不好?当然锦瑟自己清楚,,就算她玉锦瑟倾城倾国绝代风华可也不见得人见人爱,既然有那些总是缠着她的,自然也有不稀罕她有骨气的,更要命的是,她压根什么也没做好不好。

此刻这个有骨气的少年便是一脸决绝的表情看着她,将簪子更抵近了自己的咽喉一分,大有锦瑟若敢向前一步就血溅当场的意思,锦瑟这个时候倒宁可洛清扬是找了一个爱慕虚荣想要攀上富贵的,也不愿遇到一个这么有气节的让她百口莫辩,她本来就只是因为心情不好吓唬吓唬对方而已,哪知道对方气性这么大,一言不合就要找死,她也很冤枉好不好。

未免更加刺激对方,她退后了几步,就见少年脸上嫣红一片,一双眼睛水汽盈盈含着朦胧的湿润,波光流转,就知道他必然是受到了这个香的影响,锦瑟干脆三步并作两步手脚利索的直接开窗,同时将殿内的香炉灭了。

少年看着她的动作噤声不语,直到撩起衣袍坐到了离开少年有些距离的位置,

“说说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她看着少年浑身颤抖地抵御着身体内的骚动,心里也不由地有些佩服,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她最是清楚自己这副模样往日里多么勾人了,如今这少年能在中了药看到自己的情况下还能维持清明的,可见是个心志坚定的,这一点她还是十分赞赏的。

想到这里她也敛去了眸中原本的轻蔑,面色平静地道,“你只要乖乖听话,本王自会把你送出去,不过到了外面该怎么说相信你也心里清楚。”

见锦亲王对他压根没有半分的歹心,少年也是微微一怔,可饶是如此他也不敢放松警惕依旧紧紧地捏着手中的金簪,他虽然出身低微只是洛家旁支的一个庶子,可自小看多了母亲后院的侍君小侍们被正室随意羞辱,或是因为年老色衰颜色不再而被母亲厌弃的情景,因此极为痛恨为人侧室做小,明知是个火坑又何必还要往里跳,就算是再好的女人他也不要,他宁可日后找个平凡的女子过些平淡的日子,且他自知出身低微,这辈子嫁个寻常人也罢了,不敢高攀皇亲贵胄,因此,眼前的锦亲王虽然高贵绝美,可少年心知肚明那绝不是他可以奢望的。

今日被家族逼着送到了这张床上开始,少年就已经做好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打算,不管是谁走进了这间房轻薄他,只要胆敢碰他一下他就立即血溅当场。就算是身不由己,好歹他还可以自我了断不是,因此虽然锦瑟生得绝色,他也只是恍惚了一下便恢复了清明,甚至愈加拢紧了身上的薄被,怯怯地看了眼正冷冷看过来的锦瑟,少年瑟缩了一下,眼眶通红,晶莹的眼泪滚了出来,一滴滴落在床上:“奴知道该怎么说,必不会让那亲王为难。”

锦瑟不傻,自然看得出这个美少年并不是心甘情愿在此的,而且他如此识相倒是让她舒了一口气,怎么说总比遇到一个哭着喊着要求她负责的人要强多了,即使她什么都没干。

“既然你也是被人害了,正好本王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知道对方没这个意愿自然不可能沿着原本的剧本去走,锦瑟也觉得轻松了几分,脸上挂上了一丝微笑,“你一会乖乖的照着我说的做,

本王保你今日安然无恙。”

她这一笑如同百花盛放,叫无边的风情随着他这一笑荡漾开来,映照的整个内殿都仿佛亮了几分。本也是美色逼人的少年都是呆了呆,怔怔地看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这倒并非是他动心了,而是对她起了真切的感激之情。本来自己被逼着做这种事他心里还是极其委屈的,可如今见了这位传言中这般倾国倾城美若天仙的锦亲王本人,以她这般极盛的容颜气度,只怕就算被人欺负了也不会有人给他做主,反而还会说他不识好歹吧,幸而这位亲王殿下如传言中一般并不是风流好色之徒,还愿意放他一马,想到这里,这美少年觉得自己实在是命大,虽然簪子还紧紧地捏在手里,但整个人显而易见的放松了几分。

“你先穿上衣服。”

看到他身上几乎是不着寸缕,锦瑟也不好意思就这样直视着人家,干脆转身走到外室,让他先换上衣服。谁知推了推门,却发现寝殿的门居然不知何时被人从外面锁了起来,只得又退了回来,站在内室的门口,待少年怯怯的声音从内殿传来,锦瑟复又走了进去,却见这娇弱美貌的少年正跪在地上,大眼水汪汪的看到她就用力地磕了一个头:“谢谢亲王殿下放过奴,谢谢殿下。”

第一次被人如此感激,锦瑟也着实有些得意,只是她此时脸上虽是表现得轻松,心里却早已将洛清扬骂了一百遍了。既然洛清扬敢坑她,她不回报过去简直就枉为人了,来而不往非礼也,想想自己好歹一直以来都对这位二姐夫尊敬有加,没有什么冒犯他的地方……好吧,就算偶有冒犯那也是无心的不是?结果他掉转头就用这么恶心的事情来整她,有这么做姐夫的没有?还能不能做好朋友了?如今府里一堆已经够不安生了,她的清白实在是太重要了,又是下迷香又是送美人,做人要不要这么无耻,就算她什么都没做,若这个美人更有心机和谋算一点,一口咬定赖上了她,锦瑟就算是拼着得一个始乱终弃的名声,终究还是会弄来点麻烦,最大的麻烦是,人人以后都尝到甜头,用这个法子对付她让她疲于应付也是可能的。想到这里,锦瑟决心必定一会要好好回报洛清扬不可。

此时,凤后洛清扬已经重新回到了大殿上,宋润清丽高贵,莫如焉艳丽夺目,广袖偏偏仿若凌风,荣华秀美脱俗,两人连袂而来,几乎连天光都压过了。然而洛清扬在两人面前,分庭抗礼毫不弱势,看着眼前的老对手们,他神色如往日一般的高深莫测,相比起来甚至反倒是他显得气势更加凌厉,长眉一轩,眼神淡然横扫之下,自有一股君临天下的气度凛然而出。

“皇贵君和莫贵君今日到是有暇一起来见本宫。”洛清扬抿着嘴唇,看起来让人有一种不敢亲近的孤傲感觉,锦瑟总以为洛清扬平日在她面前已是十分的高高在上,这只是因为她从未看到过洛清扬在面对这些后宫男人时的模样,若是她看到了应该会欣慰至少洛哥对着她时还算有点儿人气。

面对洛清扬一如既往的冷艳高贵,莫如焉笑若春风,教人心旷神怡,俯身行了一礼:“臣妾协理皇贵君执掌后宫,未免有处事不周之处,因此特地来请凤后陛下喻示。”

洛清扬微微挑眉:“怎么,莫非还有你们二人做不了主的事情?陛下如今信任你们将后宫大权交付予你们,你们就是这般处事的?什么事都要本宫做主,那后宫还要你们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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