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节(1 / 2)

这几日他仍旧留在后宫中转悠,女帝倒也放心得下,除了让几个武功高强的暗卫明里暗里地跟着他之外,倒完全没有阻挠他来去的意思。但让杨昊有意外之喜的是,今夜居然还能在这里遇到玉锦瑟。

说到底也是自家那个不成器的儿子,非要嫁给眼前的女子,如今木已成舟,他作为父亲也不能干涉什么,其实在知道杨过非要留在锦王府时,杨昊便知道自己被女帝摆了一道,但反过来想想,与其自己的儿子真的被女帝看中而入了深宫,还不如嫁给眼前这个容易揉搓且脾气又温和的皇女,至少依着自家儿子的脾气,有这样的妻主是铁定不会吃亏了。何况方才他从头到尾地看了一出“英雄救美”的好戏,对自家的儿子的眼光倒是更认同了。

谁料锦瑟看到杨过分明如同看到鬼一般,咬牙切齿,面目惨白地直接倒退三步,指着他颤声道:“杨昊,你可真是有脸,当日在君傲皇宫对本王做出如此下作的事情,如今还有颜面出现在我的面前?”

听完锦瑟对他的指控,杨昊眉头皱得更深,他自认自己的记忆没出问题,但先前听了安澜的一番话,如今又眼见着对方如此一口咬定,斩钉截铁的态度,不由觉得其中似乎有什么蹊跷,可为了搞清楚真相,他仍是缓了语气道:“你说我在君傲皇宫对你……?”说到一半,他状似无意的暗中朝某处瞥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

毕竟顾忌着暗处之人,更不想透露自己的性别秘密,于是他刻意似是而非地道:“亲王多虑了,我杨昊行走江湖多年,敢作敢当,若真是我我绝不会否认,但亲王所述当日君傲皇宫之中之事,只怕另有隐情,亲王还请三思……”

他说的言之凿凿,十分冷静,没有丝毫锦瑟以为该有的尴尬或者不自然,这让她也不由得狐疑了起来,反复地看了他坦然的面色好几眼:“我亲眼所见是你,莫非还能有假?”她却不知,自己眼下拦着杨昊一副曾经被她轻薄过的悲愤模样,已经让暗卫们有了好几种臆想和脑补,虽然以她们的身份自然不可能传出去,可谁也不会嫌命长。于是就见几个黑影暗中悄悄退下,渐渐远离两人,直到再也听不见两人的对话。

杨昊感觉到了身边的气机消失,几不可察的收回眼角余光,将身一挺,原本的随性倜傥之色消失殆尽,只余下冲天霸气,对着锦瑟冷然道:“亲王不知,杨某虽然不过一介江湖男子,却也自有尊严和廉耻,这种夜半献媚的事情,着实做不出来。何况不成器的小儿杨过又对亲王一往情深,杨昊明知如此,又怎会做出父子共侍一妻的事情来。”

锦瑟瞳眸一紧,虽并未被他的气势所摄,但看他通天气焰,的确绝不可能做出这番事来,心里一时踌躇,又见杨昊淡淡地哼了一声,语气放缓:“亲王如今也知道天下有易容术,若是有人以高明的易容术伪装成杨某,这也并非不可能。”

锦瑟呆了一呆,突然道:“那你说这人是谁?谁吃饱了撑着非要伪装成你?若不是你,我岂不是这辈子都吃定了这闷亏,连人是谁都不知道?”见她一脸仿若被人占了大便宜的模样,杨昊几乎有些忍俊不禁:“你急什么,方才还不分青红皂白逮着我一副问罪的模样,怎么如今知道自己有可能错怪好人了?”

锦瑟顿时无言以对,呐呐住了嘴,杨昊瞧着她难得的窘态,眸如寒星,嘴角微微一勾,他本来被人冤枉心情不佳,可眼下看着锦瑟一副苦恼羞愤之色,明明质问自己却显然神色颇为紧张,就见她此时仍旧看着自己,眼中带着探究:“可君傲皇宫如此重地,还有什么人能有你这样的武功可以来去自如……”

杨昊深吸了口气,还是忍不住提点道:“这就要问亲王了,在君傲宫里谁能有这个本事,亲王应该比我更清楚吧,倒不如把上床时的前情后事再好好回忆一遍,如此才能更有线索。”

锦瑟脸上不觉一红,极尽妍丽,幸亏天色暗沉,料想杨昊应该毫无所觉,谁知他目光一凝,随即若无其事的转开头去,半晌又道:“皇宫重地,若是没有我的高强武功,自然只能本就是宫中之人才可以来去自如了,且此人可能还身份贵重,权势滔天。”

这话本来就只是引导,锦瑟正要反驳,却不料果然想到什么,面色骤然大变,张口欲言却不知该如何启口,杨昊干脆又慢条斯理地补充道:“亲王最好再想想当时与对方所说的话,总能找到破绽。”点到即止,杨昊自认也是提示地足够了,其实他也十分好奇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煞费苦心,明明失/身给眼前的女子却还要把这个天大的黑锅扣在他杨昊的头上,难道对方就不介意自己贞洁不在?左思右想之下居然以为很可能是女帝后宫的哪个贵君侍君,不甘寂寞……再看眼前女子这一副犹胜男子的天姿国色,心中恍然暗道这也难怪,于是浮想联翩之下,嘴角也微微抿紧不语。

锦瑟脚步踉跄了几下,眼下她已经很快地想到了一个可能的人——素鸣叶,虽然当日自己失了神志,可依稀记得自己动情时把对方当成了素衣,喊得也是素衣的名字,即使后来迷糊中似乎对方让自己改口,这改口的名字总和“素衣”有几分近似,那么,除了素家的人,还有谁可以有一个字和素衣同名。何况堂堂一国“女帝”,自然在君傲皇宫来去自如,便是靠高手解决个把暗卫也是轻松之极。

想到这里,锦瑟的额头就不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毕竟就在方才,她还想着要去投奔素鸣叶,若果真落实了,实在无疑于羊入虎口。她再度抬头看了一眼杨昊,有些艰涩地开口道:“杨盟主身为武林中的翘楚,我相信阁下一言九鼎,敢作敢当,自然不会骗我。”目光颇有些期期艾艾,似乎是后悔自己把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了一个本该完全不相干的人,想想也有些丢脸。

看她仍然在这里强撑,杨昊负手而立,好笑之下也有些不忍,原本想要扶一下她摇摇欲坠的身形,但考虑到她如今和杨过的关系,总要避嫌几分,便也只是站定原处含笑道:“亲王能想通了就好,也免得我家过儿难做。”

锦瑟浑身一震,顿时明白了他意有所指,想到自己先前对杨过的确有些不公,心下一时有些愧疚,思忖着要好好地补偿他一下,苦笑地看了一眼杨昊,拱手而去。

杨昊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半晌,笑容渐消,这玉锦瑟还是老样子啊,无非就是有人夜半爬床,对她主动献身罢了,也搞得这般惊慌失措,要真是传了出去,只怕人人都要以为是他杨昊有断袖之癖,对着美貌亲王行了不轨之事了。可究竟是谁,居然胆敢顶着他杨昊的名头做出这等事来?甚至还用自己的清白之身解除了他所下的离魂,这就必然不是寻常人了。

第236章第二百三十六章

236.

锦瑟带着满腹心事回了王府,却发现自家的几个“夫君”正亲自在厅堂迎接她。除了秦若临这个正君,还有寒朝羽和杨过,原来这两只如今虽然只是侧君,却因为前者是气势惊人的西塘嫡皇子,后者又是性格傲娇的盟主之子,所谓的后院侧室规矩对他们就是形同虚设。而秦若临却是因为知道除了林素衣,锦瑟对其他人都不过是面子情,因此也不介意他们稍有芥越。眼下亲王明显是一脸沉重的回府,也不知道因为林素衣的事情让她被女帝申饬了多少,一时就有些神情担心地看着她。

而杨过则直接多了,他性格桀骜,也惯常直来直去,见锦瑟有些神思不属地步入大堂,当场起身便迎上前去问道:“你没事吧。”目中带着深深的关切。

寒朝羽此时亦是将目光停留在她的面上,或许是锦瑟多心了,竟觉得这位平日里惯常冷傲高贵的皇子,今日居然眼波盈盈,颇有些含情脉脉。

只可惜此时锦瑟站在众人目光中心,被三个美男如此关注,心里叫苦不迭,只觉得头大如斗,一举一动都如负万均,正要开口说什么,却见寒朝羽忽然面色一变,大步走到锦瑟身边,上下巡视了一遍她周身,语调颇有些冷飕飕地道:“亲王入了一趟宫,怎么连外衣都换了?莫非宫里还有人要亲王脱了衣服查验?”

他向来心细如发,如今又将锦瑟视为妻主,自然也有些变得如普通的后宅男子一般开始严防死守,容易拈酸吃醋了。他如此一说,连秦若临和杨过的脸色都变了,秦若临倒是尚好,他向来涵养过人,且对锦瑟的个性颇为了解,因此此时面色还是较为平静。可杨过便不同了,凤目中霎时便燃起了熊熊火焰,犹如是逮到了妻主出轨的证据,那眼神几乎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了。

于是先前还算淡定自若的锦瑟顿时汗流浃背,本来红润的脸色都煞白起来,她很清楚那些关于那些自家姐妹□□西塘贵族少年的混账事绝对不能在这几个男人面前交代,尤其还是这位西塘皇子的面前,因此她连连摆手道:“我就是把衣服借给了一个受伤的宫人!真没有拈花惹草!你们可不要冤枉好人!”

“那宫人该是个美人吧。”寒朝羽唯恐天下不乱,凉凉地又来了一句。

锦瑟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就听见一声异响,却是杨过不知为何捏碎了手边椅把,脸色青白不定。锦瑟心中暗自叫苦,终于知道什么叫家有河东狮了,如今她家里一下子就进了两尊,日后还有自由没有?

所幸秦若临笑吟吟地出面打了个圆场:“亲王应只是好心,杨侧君,寒侧君,就不必太介怀了。”

寒朝羽和杨过互视了一眼,终于没有穷追猛打继续“拷问”锦瑟,毕竟还是得卖秦若临这个正君身份一个面子,两人也生怕锦瑟这个大周亲王认为自己不守后院的规矩。锦瑟其实已经不想继续待在这个地方欲要离开,可毕竟杨过和寒朝羽都在睨着她,只能心有不甘地坐定下来,勉强解释道:“我不过就是宫里遇到了一个被欺负了的宫人,把外衣借给他罢了,其他的绝没有什么。”心里忍不住把两人骂了千遍万遍,自己身为亲王如今在他们两人面前却一点威严也没有,想到这里心中着实拧了下,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了如今正重伤未愈的林素衣,深知如今最需要的就是给女帝和众人都看到后院里面“一派和气”“百花齐放”,因此也只能暂时的忍气吞声。

寒朝羽和杨过听了她的解释其实已经信了大半,就玉锦瑟这种惧男成性的样子,料定她也绝不是那块风流的料,只不过面上虽然稍雯,目光仍是灼灼,锦瑟被看得如坐针毡,奈何只能强自镇定。

忽然听到门外有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一个清柔的少年声音恭敬地道:“荷生见过亲王。”

锦瑟正将茶盏递到口边,闻言一口茶水堵在嗓子眼里,连呛了好几声,见杨过和寒朝羽面色都有些不悦,不由暗叹,幸好她早有了去意,否则就这家里男人越来越多的趋势,她是绝对摆不平的。

这洛荷生自“承欢”后,为讨锦瑟欢心,但凡过于华丽的衣裙都渐渐的改为了素雅清淡,再加上他姿色如玉,一入内自然让人眼前一亮。便见他一见到锦瑟,便以袖掩面,含笑施了一礼,而他身后的内侍则微微垂首进得堂来,手上端着一个瓷盘,众人闻得一阵美膳特有的清香,一阵又一阵袭来,在堂上萦绕不去,另有一个内侍端着一个什锦攒心盒子,内盛着各种精致的点心,摆放的很是别致,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微微对洛荷生颔首,秦若临遂对着犹自发怔的锦瑟道:“亲王一夜未归,我特地吩咐洛侧君准备了一些膳食。”锦瑟这才发觉自己忙了一夜,的确是饥肠辘辘,不由对秦若临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

秦若临见锦瑟满意,微微一笑,亲自起身将瓷盘内的汤盅递给锦瑟,洛荷生则不徐不疾地接过另一个内侍手中的点心盘,缓步走到锦瑟的面前,放置在她手边的案上,就见他眼睛一瞬不瞬,紧紧盯着她,似乎略有些紧张。

秦若临又开口道:“这些都是洛侧君今日亲自下厨准备的,亲王但可尝尝。”

不得不说,秦若临这个正君实在是无可指摘,不单单顾及到锦瑟刚从宫中回来很可能腹中空空,甚至还主动让机会给洛荷生表现。但见锦瑟接过汤盅,取了一勺含入口中后,顿时眼睛一亮,对着洛荷生赞道:“你有心了。”

整个堂上一时都静了下来,寒朝羽和杨过心里是一阵五味陈杂,他们二人一个是一国皇子,另一个是盟主之子,武功倒是高强,可哪里懂得什么厨艺,如今见锦瑟一勺勺吃的欢快,以为她自然也是十分欣赏这洛侧君的手艺,心里直是一阵阵的冒酸。可他们平日里自有傲气,眼下自然也不想让人看出来。

锦瑟很给面子的把这一盅洛荷生亲自炖了一上午的汤喝的干干净净,便是那点心也用了几块,亦是觉得异常香糯,如今腹中舒适了,她脸上也带出了笑意:“想不到你的厨艺如此精湛,我今日倒是有口福了。”洛荷生只觉那笑容如百花绽放,连堂上都仿佛映出春/色来,不觉看的呆了一呆,一时间满面流霞,低下头去,期期艾艾道:“亲王若是喜欢,荷生随时可以做。”

锦瑟点点头,继续品尝着点心,完全没看到洛荷生藏在袖中布满伤口的修长手指。

寒朝羽和杨过心理更加不是滋味,两人俱是板着脸,看起来尤为不悦,却不知心里都在暗自琢磨着是否回头也该苦练一下厨艺。

等锦瑟离开主院后,潘芷和令狐源都直接把她拉进了书房,开门见山地告诉她。亲王府里所谓的养伤中的林素衣早已被李代桃僵了。

锦瑟听得先是一怔,半晌才回过神来大惊道:“素衣出什么事了?”

看她一脸紧张,潘芷有些恨铁不成钢地道:“能出什么事?不过是给你报个信,你进宫的当夜,林府的人就得了信,趁你不在的当口立即上门把你那个林公子接回去了。我知道你最在意这一位,就让令狐源偷偷地跟着跑了一趟。”

闻言,锦瑟不由地对着令狐源连连感谢,后者无奈地摆摆手,反正她也不是第一次被师叔拿来当苦力使唤了。

令狐源告诉锦瑟,林家虽然是把林素衣接回去了,但很可能生怕锦亲王找上门去,故而不是把他接回林府养伤,而是暗自让他去了郊外别庄静养。

令狐源又道:“其实那郊外别苑倒是不错,风景秀丽,林家派去服侍的人亦是不少,样样都准备的很是周全,我看林公子在那里安置着倒也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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