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TXT全集下载_19(1 / 2)

她道:“对于女子来说,最贵不过‘真情’二字。”

“嫁人嫁情,无任何东西,能比丈夫的真情实意更让人求之不得。”

活在这北绍尤甚。

白问月敛了敛神色,她的意思是,魏央对她的真情?

顿了顿声,太后接着又道:“其次便是权势。”

“你懂何为权势?”太后又问。

白问月暗暗挑眉,不着痕迹地望了一眼,这才是她知晓的太后。

无声等待她的下文。

太后眼中多了一份狠厉,盛气凌人:“生杀予夺,指鹿为马,便是权势。”

声音坚毅,铿锵有力。

白问月听的漠然,心中忽想起,上一世她也曾问过魏央这个问题。

何为权势?

魏央答她,守一方平静,保万世安稳,即为权势。

这句话,她在脑海里回响了许久,便是没有爱过魏央,她也曾因这份气势与胸怀而深深被他折服。

魏家的将军,生来便是让人如此高山仰止,心悦诚服。

太后的话,还在断断续续的说着。

话锋一转,没了气焰,徒生几分羡煞:

“央儿的性格,你如今或许还不清楚,可日后便会明白,他认定的人,死后再生,生生世世,便也只要这一个。”

讥笑一声,自问道,“这天下的男人,哪一个不是妻妾成群,朝三暮四?”

“央儿却独独不同,他既选你,也只选你。”

“非你不可,非你不要。”

沉默了片刻。

这样动听的话,若是魏央亲口同她说,白问月许是还不能这样感触深心。

太后很了解他,她也很了解他。

心里自然是一直明白,可却未曾顾得过这些。

如今,另外一个女人带着丝毫不曾掩饰的羡慕,这样直白地说出来。

她在感触之余,忽生好奇。

无论前世还是今生,她都不曾了解过太后的这一面。

如此感慨之言,她身上……是发生过什么?

还有,她对自己说这些,又意欲何为?

总不能是为了夸自己的侄子。

本以为对话至此便结束了,太后心中的感慨也皆都得到了抒发。

谁料,末了,她又补了一句。

“魏家的权势,无需我多说,你心中应也晓得。”

“说你好命,不仅是央儿这样的脾性与真情,而是你既得了真情,也得了权势。”

“所以,哀家说你是个好命的女人。”

人人求而不得,争抢丧命两样的东西,她不仅未费吹灰之力,甚至独占鱼与熊掌。

如何不好命,又如何不令人羡煞呢。

空气又陷入了静寂。

目光明了,白问月抓住了这话中的蛛丝。

她尚无时间可深想,只垂首答道:“臣妾惶恐。”

谦谨温声,退步收敛。

太后沉声闭目转动着佛珠,神色不明。

方圭自门外走进内室,轻声来禀:“太后,魏将军正在宫外,”

“说是来接夫人回府。”

第48章血雨将至

他的声音低稳,咬字缓慢清晰,腰身微微躬着,太后抬眼,双目浑浊,看不出情绪。

放下手中的佛珠,端起茶盏,望着沉浮飘摇的叶绿,忽问出声:

“贺同章的案子,央儿心里是如何想的?”

白问月见她面色沉着,音色平缓,对方圭的话置若罔闻,似是不准备理会。

到底还是说到了这里,贺同章与将军府。

轻抚丹墨笔触,细指摩沙。

约有片刻,余味无穷地将画卷自桌上收起,未动声色地莞尔浅笑,从容离案。

沉声作答:“太后的话,臣妾不知何意。”

噔。

瓷器碰撞,杯盏掩合,发出了微弱的轻响,太后意味深长地望了她一眼。

心气平和。

“他的脾性,哀家最清楚不过。”

把手中的瓷杯重新放回桌上,心下似是思索,目光深远。最终还是劝解意味颇重地开了口,“你也不是愚钝之人,哀家喊你来是为了什么,你难道不明白吗?”

自然是为了一个确切的准话。

白问月心中明晓。

林白两家的姻亲,林贺之间的旧情,还有白贺的关系。

贺同章的生死是小,将军府的态度才是大。

对于太后来说,眼下输于谢欢这一子,并不算输。

真正能扼制他的东西,还在后面,未曾知会过人。

诚然低首,只听太后又道:“哀家说你好命,拥有这一切,便是想要问问你,身为镇国将军府里的夫人,你握着这么些东西,是怎么想的呢。”

助贺同章为谢欢做事?还是继续将军府的一贯作风,保持中立。

按理说,白慕石是她的人,他的女儿该是站在自己这边才对。

然而却未曾想,贺同章竟同林家还有这样一层关系。

不知该说是林家藏的深,还是谢欢有意而瞒之。但不管是哪一样,永安林府也好,丞相门生也罢。

这都无伤大雅。

唯一的蹊处,是嫁去将军府的白家女儿,怎的恰好正是林承的外孙。

林府的后人?

所有的事情撞到一起,难免会引人深思。

林府有何目的可暂且不用管,那永安只剩一个林家老二林协,与老四林直,文不成武不就,难成气候。

无需担忧。

眼下的紧要,是贺同章的身份。

他既是林承的门生同白问月颇有些亲系,也亦是谢欢的心腹,担任廷尉一职。

白问月持着将军府的身份同他来往,是有意救他,还是与有意帮衬谢欢,这是两码事。

不得不分得清楚。

知晓太后的心思,她信任魏央,却是不能信任自己,自然是要将话说个明白。

看在将军府的面子上,稍作点指。

俯了俯身子,佯作惶恐:“臣妾不敢。”

白问月温声有力,答得滴水不露,只道,“未嫁从父,出嫁从夫。不管发生任何事,臣妾皆都以夫君与父亲的意愿为重。”

“古人的教诲,自是不敢忘。”

太后淡淡地望着她,低首垂目,眼睫长密,嘴上称是不敢,面上却无任何惶色。

从夫?

意思是同央儿一般,无心这朝堂的阴诡了?

有这份心思,那便是好的。

她只要不想着借将军府之便,在这皇权争夺里掺和一脚,便什么都好。

魏央心如明镜尚可不会动摇,可若他的妻子有什么想法,指望他肃清家室怕是奢望。

事发先言尽,生事再处之,也对得起她身为姑母的一番心意了。

亥时一刻,夜色越发深重,宫墙倒映着来回摇动的树影,天上星河繁密,宫灯靠墙而立,来往的宫人紧低着首,步伐紧凑。

两人在灯烛辉煌的屋室内,各有所思。

“央儿在等你。”

从榻上起身,搭上方圭忙送前的臂膀,似是有些乏了。太后揉了揉眼角,一声长息。

“去吧。”

话至如此,便无需多言了。

白问月再次俯身,微微行礼:“臣妾告退。”

仪态从容,一路退至门外。

到此结束。

宋书与从香还在门外守着,见到她跨步而出的身形,不约而同地迎上了前。

“将军来了。”宋书低声禀了一句。

微微颔首:“嗯,知晓了。”

夜色的确深了,露重生寒,这欢喜殿看样子也去不得了。

不着痕迹地撇了一眼这太宜宫的灯火,白问月笑的声浅。

倒也不急,接下来的日子,她免不了是要多跑几趟皇宫。

太后同方圭站在屋内,望着白问月远去的背影,面色深沉。

她有心防着这个女人,却又无从防起,到底是不想拂了央儿的心意。

只得希望她接下来,切莫要妨碍她的事。

不然,便是真要逆着央儿,白问月也只得非死不可。

此时的太后尚还不知晓,日后的白问月非但不是她的阻碍,还成了她不可或缺的助力,要做的事,更须得仰仗着她,才能顺利完成。

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白问月离去后,方圭使了个眼色,几名宫女端着托案,陆续进到屋内。

他搀着太后,问道:“娘娘,时候不早了,梳洗安寝吧。”

太后收回了目光,下榻而行,一旁的宫女剪去了几盏宫灯,屋内暗了几分。

金钗脱发,乌丝垂肩,望着铜镜里依稀可见的白发,心中难免唏嘘。

岁月不饶人,她正看得出神,忽地想到白问月刚刚的答话。

未嫁从父,出嫁从夫。

不管发生任何事,皆都以她的夫君与父亲的意愿为重,

父亲?

微微蹙眉。

说来,这次贺同章的案子,白慕石倒是格外沉默,全然置身事外。

摘的倒是极其干净。

这白问月的行径,又会有几分,是他的意思呢?

想了想这些年白慕石的作为,也未同谢欢走的近过,便是私下会与贺同章有些来往。

也不至于冒这样大的险,来逆她的意。

许是多虑了。

另一边。

白问月带着从香与宋书,踏着星辰踩月,离开了太宜宫。

轻风舒适地吹着,拂过面庞一阵清醒。

借着宫灯,离的尚还有些距离,她便看到了那个身形修长,挺直立于马车旁的男人。

太后今日所问,皆在她的意料之中。

无需引起太后的不安,也无必要同她来回猜忌,她答的诚恳,言语间暗指了白慕石。

若她有心,自然会留个心思,防备一些。

若是无心也不防事,来日尚还方长。

除却这些。

太后倒也说了一些让她始料不及的话,无意解了她的心结。

数月前,太后饮了毒酒后曾歇斯底里地讥讽,嘲笑她本一无所有,不过痴人自大。

彼时她是盛宠贵妃,得谢欢无数宠爱,人人羡之。

后来到被她一语成谶,果然一无所有,也得了个一杯毒酒含恨死的下场。

这不过数月,她先是死后重生,后又嫁给了魏央,做了镇国将军府唯一的夫人。

这又救下了贺同章夫妇,要同谢欢一决高下。

在尚未同谢欢开始真正较量之前,太后忽然同她道,她是个拥有一切,最好命的女人。

不知该哭该笑。

她与谢欢无数的妃子夺的头破血流,最后以为胜便是得。

然而却是一厢情愿与蓄意欺骗。

可对于魏央,她不曾抢过夺过,这世间千万的女子,是他选择了她,也仅给了她。

这一心珍意与欢喜。

并非是执着于有或无。

她只是在太后说出那番话后,瞬间明白,这有与否从来不是同谁能够争来的。

而是你想要,那人是否愿意给。

所谓你情我愿。

如今,魏央愿给,她也愿要,这样兜转周折了许久才恍然明了。

这不正是她所执念的吗。

谢欢从不曾给过她的,两情相悦。

赋人相思意,予人最欢喜。

唇角不自觉弯起,脚下多了几分欢快。

还未行至马车前,魏央便察觉到了人影,他望着白问月眸目含笑走来,心情似是愉悦。

牵起她的手,轻拉至身旁,语气中几分嗔责:

“怎的这样晚。”

夜风随地卷起,树影摇曳,星河万丈波澜。

兰香袭来,纤细地双臂环上脖颈,温香软玉满怀,感受到她极力踮起的双脚,唇上忽然覆上一片柔软。

魏央先是一愣。

无措的双手随即抚上细腰,微微用力,身形便又贴近了几分。

软若无骨的腰身,微凉莹润的唇瓣,还有充斥鼻尖的兰香。

喜同惊生,炽热无名。

宋书与从香站于一旁,见自家夫人这样热切主动,将军又十分受用的模样,两个呆立在身后不禁有些尴尬。

从香早在第一时间捂住了要惊呼出声的口,连忙背过了身。

宋书张了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再三权衡觉得此时绝非什么好时机。

最后还是抬脚转行到马车的另一处,从下人的手中接过鞭子,顺便捂住了他的眼睛。

知晓身边还有旁人,白问月适时收敛,松开了紧环住魏央的手。

望着他意犹未尽的表情,忍不住轻笑:

“你怎的来了?”

前脚差了宋书跟着,后脚自己怎么又跟着来了。

又不是识不得回府的路。

软香离去,几分空落。腰上的手还未松开,望着诱人的樱唇贝齿,忍不住低头浅啄,算是弥补。

然后才答:“我来接你回家。”

四目相对,波光潋滟,情意温浓,两人眼中的笑意更甚。

这样欢愉的气氛,绵长的对视,在外人的眼中着实有些……不太得体。

映着星月清风,笑意灿如春华。

天上月是水中月,眼前人是心上人。

白问月柔声弯目:

“我们回家。”

——

夜凉如水。

回行的车马脚程快些,白问月上了车后疲惫顷刻间涌来,身子伐重抬不起眼来。

魏央将她拦在怀里,软软地靠着,睡意朦胧,半梦半醒。

嗅起清淡的兰香,便也知晓她累极,可依然忍不住问了一句:

“你很开心?”

过了许久,怀中的人无力轻声才应:“嗯。”

“为何?”魏央疑惑。

“为你。”

“我?”

“嗯。”

见她一副意识涣散,有气无力的模样,魏央忍俊不禁,勾起了唇角。

显然是不想同他说。

白问月脑袋沉重,在欢喜之余,心中不忘盘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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