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八次奇妙人生》TXT全集下载_11(1 / 2)

我的八次奇妙人生 葡萄 13610 字 2020-06-22

噗噗的儿童房也还不算特别小,当然,比起他现在的是小了。

风格上依然沿袭原来的。

而亚麻窗帘、北欧风的黑色铁艺灯和木头鹿角灯、恰到好处的几处装饰的抽象画把屋子点缀得简洁而温馨,也强调了质感。

总体虽然不是像以前装修四合院一样让李如洗觉得非常满意,但还是过得去的。

她也只能做到这里了。

想到爸爸妈妈将来要在这里和噗噗一起度过十二年的时光,她就觉得止不住的怆然悲伤,但又隐隐有些安心。

至少,这个小小的巢穴她已经安排好了。

她把密码箱藏到了地下室那十几个将来留给噗噗的箱子中还不太满的一个里。

地下室的钥匙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有。

做完这些她觉得有些累,陈琢理那套她就不想去看了,但依然不想回去单独面对陈母。

是去做个SPA放松下,还是……

她突然想起上次去看心理医生的事。

虽然非常贵,但是她有点忍不住想把自己新做的梦告诉慕容医生。

于是她又打电话去他的诊所,还是前台接的,李如洗犹豫了一下,她也知道自己这时候临时预约恐怕预约不上,但还是想要试试。

结果前台那个上回的马甲男说慕容医生今天没上班,给自己放假休息了。

李如洗说:“好的,那我回头再约吧。”

马甲男说可以约明后天的,李如洗笑了笑,说:“明天我就要去住院做第二次化疗了。”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然后突然说:“等等,我给您个微信号,您直接加慕容医生吧,有什么可以跟他说。”

于是李如洗拿到了慕容医生的微信号,她加了他,没多久就通过了。

通过之后对方没有立刻说话,李如洗也没有,她好奇地点开了慕容医生的朋友圈。

慕容医生的朋友圈倒是没有仅三天可见,可里面也几乎没什么内容,寥寥几个都是转发的心理学学术方面的最新研究成果等。

没有他个人相关的一点一滴。

倒是很像李如洗去了部委当公务员的同学的朋友圈。

想想自己主动加了人家,不作声也不好,李如洗就打了个招呼,简单说了一下为何自己会加他的微信。

慕容医生却直接问:“上次我曾问你,你觉得你梦到的形象是否是你生活中的谁?或者是不是另一个你自己,又或者是你的某种隐忧或愿望的象征,你说绝无可能。现在,你依然这样认为吗?”

李如洗想了想,说:“是的,我依然如此认为。虽然看似这个刘奇彬和回到过去的我之间同样有盲目选了利益导向的专业,想要重新选择自己真正爱好,真正适合自己的专业的问题,但我依然不觉得他是我的遗憾的具体象征,他太真实了,我的遗憾的具象化不可能这么细节清晰,活脱脱就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慕容医生过了片刻,给她发了一个“好的。”最后加了一句:“如果再有下一个梦,你可以再来我的心理诊所。”

第三十五章第二次化疗

当天晚上,李如洗接了噗噗,实在不想回去见陈琢理她妈,就跟陈琢理发微信说:“我们今晚就住新房子了,你帮忙拿点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来吧。”

陈琢理打电话来,有点气急败坏:“如洗,你回来就见了我妈一天,就不回去了,这不明摆着让我下不来台吗?”

李如洗在电话那边很冷静:“你,现在是想跟我吵架?”

陈琢理哽住了,他实在说不出自己要和身患绝症的妻子争吵的话来,最终泄气了:“算了,我给你们送过去,就跟我妈说医生催你提前住院了。”

“随你。”李如洗淡淡说完,就挂了电话。

没多久陈琢理把她的洗漱用品和换洗衣服就送了过来,又说:“我把噗噗带回去行吗?我妈一个劲问我噗噗在医院怎么睡……”

然而噗噗自己却无论如何不肯跟爸爸回去。一来他粘妈妈,二来跟着妈妈换了个新环境,正在稀罕的时候,三来他实在不喜欢奶奶做的东西,更不喜欢大葱。

陈琢理拗不过儿子,只好叹口气说:“好吧。”

第二天早上送完孩子,依然要去房产交易大厅,李如洗把陈琢理那套房的尾款付完,跟原房主正式过户,陈琢理坚持把房子落户在了噗噗一个人名下。

之后,李如洗叫了陈琢理算账。

他们收到两千四百万,还了两百万贷款,给父母的部分应该是两百四十万,又交了将近四十万的税和中介费,剩下的钱他们对半分的话一人九百六十万,再加上原本家里是三十万存款,一人十五万,陈琢理的房子加装修是八百一十万,还剩一百六十五万,加上他父母的六十万,于是她又打了二百一十五万给他,算是跟他分清楚家产了。

陈琢理坐在她对面,收到到款的短信,一脸的感慨和伤感。

他们的梦中花园没有了,三十岁的陈琢理,年轻英俊,工作不错,即将丧妻,现在有一套价值八百万的房子和二百万存款,很多和他同龄,职务相近的同学同事,若是没有及时买房的,家中又支持不起,现在可能就是空拿着几十万存款,就算在父母支持下买房了,往往也不可能是这样地段和价值的房子。陈琢理出身平平,如今也算是阶段性跑在了同龄人前头。

当然,若是他的妻子不是李如洗,若是他们没有早早买房,两年多前他们没有听从李如洗的买下那四合院,他现在都未必有这样的身家。

他们终究是高涨的房价的受益者。

而李如洗的九百七十五万还要加上公司给的六十万,去掉噗噗学区房的六百九十万,她手头还有三百三十五万,另加爸爸妈妈的一百八十万,之前旅行用掉了二十多万,她的治疗,说是医保和补充商业险都涵盖了,还是有些不包括的,比如单间的vip病房。

她的银行里现在躺着四百九十万,她预计自己治疗和生前一两年的花销不会超过九十万,那么,还可以留四百万和一套小小学区房给父母和孩子,李如洗还是有点放心了。

虽然父母不缺钱,养活噗噗完全不成问题,但是她还是希望他们和噗噗能尽量宽裕些。

放下心之后,下午李如洗就办了入院手续。

按老规矩,先是各种检查。

检查结果这次出来得都快,主治医生拿到后,看了一会儿,露出了笑容:“看来,化疗和靶向药效果不错,你的肿瘤缩小了,包括转移的地方也是。”

李如洗一时有些欢喜,但随即又赶紧收住。

不能产生希望,有希望才会失望。

脱离实际的希望,不过是奢望,破灭时会受不了的。

大喜大悲,反而更加不好。

她微微笑了笑:“我听说靶向药一般也就能一二年有点用,之后就没用了。”

主治医师被她堵住了,一时说不出话,最后说:“话也不能这么说,凡事都不是绝对的。”

李如洗笑笑:“没事,大夫,不用安慰我,我很坚强的,而且,多活一天算赚一天呗,我不会轻易绝望。”

按理说,第二次化疗比第一次化疗应该要适应些了,可是李如洗的反应比第一次还要大,说不出的难受,幸好她用瑜伽休息式来使自己放松和凝聚,还能抵抗一些比较浅表的痛苦,让难熬的时间稍微好过一些。

饶是如此,她躺在床上输液时,也觉得自己好似一条被送上砧板的鱼,再怎么扭动,也免不了剐鳞之痛。

这次的护工不是上回那个,是一个瘦高的四十多岁的女人,一脸冷漠和不耐烦,不叫她,她绝不会多看李如洗一眼。

到了傍晚,陈琢理带着噗噗和陈母一起来看她,噗噗又是飞奔去找她,抱着她怎么腻都不够,陈母四处看着,一直发出没意义的“啧啧”声,也不知道是在感叹什么。

噗噗还是担忧妈妈,他问:“妈妈,肿瘤科是治什么的?”

李如洗吃了一惊,看着他说:“你在哪里看到的这两个字?”

噗噗指着外面:“喏,门口。”

李如洗心中一咯噔,好在她住的vip单间,周围也没有旁人。

陈琢理一脸担忧地看着他们母子二人,而那冷漠的瘦高护工也把眼神投了过来。

李如洗忍着身体的不舒服,一脸阳光跟噗噗说:“你还记得你被蚊子咬的疙瘩吗?肿瘤就是这样的疙瘩,有的大,有的小,长在身体里……”

噗噗听得出神:“那……它们是坏东西是吗?要抹药让它们消掉吗?”

李如洗笑起来:“嗯,但是它长在身体里,抹药可不行,所以妈妈要输液,让药物进入体内去清除这种反叛组织……”

噗噗说:“哦,那要多久才能消灭它啊。”

李如洗说:“先看看吧,可能要半年,如果半年还消灭不了,可能就要动手术把它割掉了。”

噗噗吓了一跳,动手术他还是知道的,他忧心忡忡说:“妈妈,你要乖乖吃药打针,不要动手术。”

李如洗微笑着朝他点头:“好,妈妈一定努力。”

这时候,陈妈妈突然开口了,她从刚才起,就没在意孩子在说什么,也是屋里唯一一个没关注这母子俩对答的人。

“如洗啊,这单间很贵吧?我记得单间不报销吧,你这一天得多少钱啊!”

第三十六章病房里的争执

第二天是工作日,陈琢理上班,噗噗继续上学前班,李如洗自己在医院熬着化疗的难受。

婆婆独自一人推门进来时,李如洗竟然一点都不奇怪。

婆婆拎着她的保温壶,进来之后,虽然神思不属,但依然挤出一个笑容,走到床头,把保温壶放到床头柜上:“如洗啊,我早上现给你熬的白米粥,白花花的,米油都熬出来了。你喝点吧。”

李如洗微微一笑:“妈,我早上吃过早饭了,这个留着中午吃吧。”

陈母一怔,紧接着说:“啊?好。随你。”

接着她眼睛瞟瞟病床上躺着的李如洗,又瞟瞟门口处坐着发呆的护工,啧啧了两声说:“哎,这位……这位大姐,能不能麻烦你先出去回避一下,我们娘俩有点私房话说。”

护工不屑地看了她一眼,一句话都没说,懒洋洋地站起身来,就要出去。

“稍等。”李如洗说,“先帮我把床头摇起来再出去。”

护工又懒洋洋帮她摇起床头,然后慢吞吞走了出去,连门都没关。

陈母一边去关门,一边抱怨:“这样的护工请了有什么用?一天还不少钱。这钱总不能报销吧?”

说着,她走回李如洗坐着的床头那边,拉了张凳子,坐在她旁边,一边拿起床头柜一根香蕉剥皮,一边说:“如洗啊,你和琢理结婚多年,我们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看,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妈妈心里不是滋味……”

李如洗看着她,摇摇手拒绝了她递过来的剥好的香蕉,陈母也没强求,自己吃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说:“那天说到你们卖房子的事,是妈妈没搞清楚状况,可是昨天琢理跟我说了一下你们新买的房子和钱的事,我这心里啊,就更不明白了!”

李如洗似笑非笑地提了提嘴角,看着她,没阻止她说下去。

陈母说:“你说一人一半,倒也没什么不公平,可你那套房子,怎么能写你妈的名字呢,这不是转移婚内财产吗?”

“婚内财产我们已经分割好了,那是我的一半,我们商量好,我有权写我妈和孩子的名字。同样,琢理的一半也可以写他自己或按理您二老的名字。”李如洗淡淡说。

“话不能这么说!”陈母激动起来:“妈妈也不是法盲,我来之前,都了解过了,将来你要是没了,你们的财产首先一人一半没错,但是你那一半,应该是琢理、孩子和你爸妈共同继承,你这么做,等于琢理就没份了!你还是侵占了琢理的财产给你爸妈了!还有钱,你那部分钱,也不打算分给琢理了对不对?你怎么能这样?你不就是欺负琢理厚道吗?他可怜你得了病,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也说那是我的一半,将来是我的遗产了。”李如洗淡淡说,“可能您还没了解过,我的遗产我有权处置吧?您说配偶子女和父母共同继承没错,但那是没有遗嘱特别指定的情况,我已经立了遗嘱了,您儿子已经拿到我们一半财产,我那一半确实是不打算分给他了,指定由我儿子和我父母继承。”

其实,大部分还是由噗噗继承,李爸爸李妈妈没有经济压力,所以李如洗剩下的四百万和将来她死后保险得到的一百多万,只有二百多万(包括还父母的一百八十万)是给父母的,而剩下三百万都是留给噗噗的。

为什么噗噗的学区房一定要写噗噗和妈妈两个人的名字呢?一来是为了在噗噗十八岁之前防着陈琢理,毕竟他是孩子的法定监护人,即便李如洗可以在遗嘱中写明噗噗十八岁之前此房不可出售,来防止他卖掉孩子的房子,侵吞财产,但是万一学区房大跌价呢?不能及时卖掉止损也是不方便的。

她的预计是孩子住到小学毕业,还是要卖掉换更划算的房子。

写了妈妈和噗噗两人的名字,在遗嘱中写明妈妈有权处理这处房产,以后就可以便宜行事。

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则是为了将来噗噗长大了,即使不走歪路,但万一在不成熟的时候就胡乱处理房产,也是不行的。

听到李如洗说自己将来的遗产就是不留给丈夫了,陈妈妈气得捂住胸口:“你,你,琢理对你这么好,哪里对不起你了?你居然要剥夺他的财产?”

“我的遗产。”李如洗更正她说:“他的财产我是不会剥夺也无权剥夺的,即使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能积累那么多,也是因为我的收入比他高一倍,我父母给予的支持也比您二老多得多……而我已经如数分给他一半了。如果只靠他自己,他现在可能有那么多财产吗?”

陈母一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那,那……”她脑子一转,想起自己不满意的另一个点:“好,你说你们一人一半,你那半就不给琢理了,这是你的事,我们无权干涉,行,我们确实也没法子,只怪当初琢理瞎了眼,没看出你的狠心!可是,我们给的钱和你爸妈给的钱,都是我们自愿给你们小夫妻的,根本没想让你们还,你们干嘛要双倍还?”

李如洗明白,这是因为陈家一共只出了三十万,而李家出了九十万,双倍还,一边是六十万,一边是一百八十万,陈母又不舒服了。

她微微一笑:“我们不想占父母便宜。您可以不要,把您那份给您儿子也行,但是我父母那边,我肯定是要还的。我已经很对不起我爸妈,不能拿他们的钱再来贴我的丈夫。”

“就算要还,大不了按银行利息还,凭什么还双倍!”

李如洗皱起眉来:“我们房子涨了那么多,不按份额还都已经不错了!再说我们自己愿意按这个数还,是我们自己的事,只需要我和琢理同意。”

“琢理得听我的!”陈妈妈站起来,瞪着眼气呼呼说:“你说按份额还就按份额还,你爸妈给的六十万是后来给的,又是用来装修,不能算进份额里!”

“不止是装修,是重新建房,可以算进四合院的份额里。这两年这个四合院的价格也涨了一倍,所以,那六十万依然是要按一百二十万给我父母。您的那三十万和我父母是等额的,所以,分多少也是等额,就算在您儿子那一半里了,您想算多少,您和您儿子算去就行。”李如洗冷冷说,“这些问题跟我无关。”

“另外,您今天来是受您儿子委托来跟我谈离婚的财产分割问题吗?”

“离婚?”陈妈妈一惊,随即气道:“离婚就离婚!谁怕谁啊!”

“您想跟我谈,可以拿着您儿子的委托书来,否则,就让他自己来跟我谈。”李如洗按铃叫了护士和护工进来:“我很累,身体不舒服,这位,现在还算是我婆婆吧,不让我休息,请你们让她出去,并且不要让她再进来骚扰我。”

护士和护工都愣住了,有点尴尬,陈母又羞又气:“你这算什么意思?我怎么骚扰你了?”

李如洗嘴唇发干,嗓子也有点哑:“您不让我休息,在我化疗时来逼着我把遗产留给您儿子,还不许还我父母的钱,我花我自己的钱住院治病,您还要来嫌我花得多……这些不叫骚扰,难道叫关心?”

护士和护工脸色都变了,看陈母的表情不止是鄙视,简直是厌恶,护士说:“这位家属,病人情况需要静养,请您回去,没别的事就别来了!”

护工则直接动手,轻轻把陈母往外推,“来,阿姨,您儿媳妇还没死呢,要分家产等她化疗完了再说,您先出去吧。”她故意放大嗓门,让过道里的人都听到,许多人投来惊诧和鄙夷的目光,年轻的病人家属甚至有几个拿出手机来拍。

陈母无地自容。

李如洗感谢了护士和护工,笑纳了她们的同情目光,又给陈琢理发了个长的微信,告诉了他今天他妈妈来医院的所作所为及所说的话,最后说:“如果你一定要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让你妈来欺我,那么我只好离婚,无论如何,我不希望再看见她,请你确保这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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