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1 / 2)

肖自南却是不同。

他嗯了一声,就乖乖地把手机放到一边去了。

人呐。

如果你一个人在外面飘零得的时间太久,无人问你粥可温,无人与你立黄昏,你才会明白,每日家人的关心跟絮叨有多可贵。

肖自南年少时一夕之间失去了太多,后来跟沈柏舟在一起,满心以为会得到一个完整的家,结果后来也不过是一场一厢情愿的笑话。

对于余风这样的关心,他非常受用,也非常珍惜。

房间里没有懒人桌,只有一个写字桌,和一个方凳,是余风小时候写作业的地方。

余风把餐盘放在写字桌上,又在方凳上拿了个软垫垫上,这才抱着肖自南坐过去。

肖自南注意到桌上只有一碗饭,他抬眼,看向余风。

你一整天没有露过面,爷爷奶奶都很担心你。等会儿我会去餐厅跟大家一起用餐。你醒了这件事,我也得告诉爷爷奶奶他们一声,不然太失礼了。

肖自南眉心拧了拧。

余风把筷子给肖自南递过去,我说你昨晚照顾了醉酒的我一晚上,天亮才快睡着。所以你放心,爷爷奶奶不会说什么,更不会因此对你心生意见的。

肖自南咬着筷子,没说话。

虽然师哥骗长辈们说他是为了照顾他快天亮才睡着,可第一次上人家里做客,就睡了一整天,也太没有礼数了。

别多想,凡事有我。先吃饭。

余风捏了捏肖自南的耳朵。

肖自南一整天没吃东西,也是真的饿了。

算了,吃饭皇帝大。

你先吃,我也得去吃饭了,刚才管家已经过来叫过我了。记得不要吃得太饱。锅里还熬着鸡汤,等我回来,我把鸡汤给你端上来。

肖自南点了点头。

肖自南本来以为余风去餐厅用餐,应该会没那么快回来,可能要一家人聚在一起聊个天之类的。

意外的是,他吃完没多久,余风也就回来了,还端了一碗鸡汤上来。

肖自南不用想也知道,这人定然是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会这么快就回来了。

嘴里的鸡汤喝出了蜂蜜的感觉,唇边的笑容就没有隐下去过。

余风见他吃得欢喜,以为是因为鸡汤好喝的缘故,喜欢喝鸡汤?要不要再喝一碗?

肖自南其实已经有点吃撑了,但是余风炖的鸡汤确实好喝,他把头一点,将空碗给递了过去。

于是余风又下楼又给他盛了一碗。

别。有点撑,还是让我先站一会儿吧。

肖自南喝完第二碗鸡汤,见余风又要抱他会回床上去,他连忙拒绝了。

他这都在床上躺了一天了,再躺下去骨头都要散架了,更何况他才刚吃饱,实在不想就又坐回到床上去。

余风想了想,我扶你到外面散下会步?

肖自南摇头,指了指外面,又做了一个鸭子步的动作,意思是外面还是算了,他可不想被人围观他的走姿。

他现在双腿走路的时候跟鸭子似的,但凡是有点经历的就一定能够看得出来他是怎么一回事,那到时候丢人可就丢人丢大发了。

余风见了肖自南比划的手势走姿,耳尖微红。

他当然清楚,南南走路姿势会变成这样是什么原因造成的。

不会被人看见的。

嗯?

先把外套穿上。

余风从柜子里,取了两件他自己的羽绒外套,将其中一件穿在到肖自南的身上,他自己也穿上了外套,为了方便他们沟通,把肖自南的方才放在床边的手机也一并带上了。

肖自南随余风出了房门,往走廊的尽头走去,在转角处,看见了一个楼梯。

原来余风的这座院子,不仅只有两层,上面还有一层。

推开房间的门,就是走廊。

凭栏眺望,不仅整座余与宅的景致都能够尽收眼底,还能够看见远处高楼与大厦的灯火。

这个时候夜风吹过来还是比较冷的。

肖自南也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出门之前,这人为什么要让他把外套给穿上了。

真美啊

肖自南站在栏杆前,望着眼前的万家灯火,忍不住感叹道。

结果然后,等他听见他把那比石子刮过玻璃都还要刺耳的声音后,他顿时嫌弃地闭上了嘴。

操。

他这破锣嗓子还能不能好了!

眼看青年冷了脸色,余风忙将身侧之人拥入怀中,安抚道,如果你喜欢,日后有时间,我们可以回来住个几日。

肖自南没吭声。

回来住个几日什么的,就算了吧。

这里再好,哪里有阑珊苑自在。

余风似乎猜到了肖自南心里是怎么想的。

他替肖自南把羽绒服的连衣帽给戴上,两个人站在栏杆前,看了一会儿夜景。

走,带我到处看看。

肖自南推了推余风,食指跟中指做了个走走的动作。

余风会意,牵着他的手绕着走廊闲逛逛。

肖自南吃得有点撑,加上腰还是有点酸,走路的时候就忍不住,一手扶着腰身,一手揉着肚子。

见状,余风有些欲言又止。

肖自南捕捉到余风的眼神,他低头,在手机上打字,怎么?你是想说,我这走路的姿势很像是女人怀胎十月的样子?

余风:

肖自南给余风看完他在手机上打下的字之后,还拍了下自己他的肚皮,嗯哼。我要是能怀,搞不好这会儿肚子里已经有了。

肖自南说话简直百无禁忌。

余风却是没他那脸皮,当即红了耳尖,脸颊发烫。

虽然夜色昏暗,肖自南看不见余风脸上的绯色,却也大概猜出了男人忽然没声音的原因。

师哥,你是天生的同性恋么?

在看见手机上肖自南打下的那一行字时,余风一怔,怎么忽然问起这个问题?

肖自南低头打字。

他平时打字很快,但是这一次却很长时间都没有抬起头。

指尖也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似乎在斟酌着用词。

手机微弱的亮光,映着青年略微严肃的脸庞。

余风隐隐猜到青年可能要同自己说些什么。

我是。我上初二那年的时候忽然就知道了我自己的性别向。所以我从来没想过要孩子,因为我不可能去找女人骗婚,也不可能去试管做一个注定不会同时拥有我跟我所爱之人的血脉的孩子。如果你不是天生的同性恋,我不知道对于孩子这方面,你会不会有遗憾,会不会想要一个孩子?

肖自南丝毫不怀疑余风对他的感情。

但是对新生命的憧憬也几乎是每个人类的本能。

年轻时,每个人都认为自己不需要有孩子的束缚,追求无拘跟洒脱。

但是,等年纪渐长,看着身边的亲朋都当了爸妈。年轻时的激情逐渐冷却,人类对繁衍下一代的渴望逐渐滋生。

多少年轻时信誓旦旦认为自己不需要孩子的,最后宁可将十几年甚至,二十几年的感情丢弃,也执意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生命的延续?

可能,还是被昨天老师的话给影响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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