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那个时候,他一直没能想明白,为什么那天他那位师哥会出手揍沈柏舟,毕竟他生前跟这位师哥实在算不得多熟,尤其是在他一贯的印象当中,他这位师哥是自带仙气的人,不食人间烟火,身上不沾一丝儿七情六欲,特仙风道骨的那一种。

一次,他趁着余风来墓地祭拜他,就跟着人回了家。

他见过余风所有穿衣服的,不穿衣服的模样。

也以一个GAY的挑剔的眼光欣赏过,只不过,那个时候他是没有实体的阿飘,余风的身材再诱人,于他而言,也就是看个全息电影的效果。

面对面就不同了。

在他还是阿飘的时候,无论多么近距离的接触,他也丝毫不会感觉到来自对方身上的热气,更不会因为对方的靠近,起一层鸡皮疙瘩。

师弟?

从方才起,青年就不曾说过一句话,对于自己的道歉,也是没有半点反应。

昨天晚上将人抱上楼的时候,青年一直嚷嚷着热,余风就将中央空调调了定时。

即便如此,还是着凉了?

余风上前一步,探向肖自南的额头。

肖自南比余风矮了大半个头,刚好跟余风的胸膛对了个正着。

南,南哥!你流鼻血了!

季清慌乱的声音响在耳畔。

嗯?

他流鼻血了吗?

肖自南下意识地往鼻子上摸去,确实摸到了粘稠的触感。

别动。

没等肖自南将手指上的血红给看清楚,两边的鼻翼就给人捏住了,季清,去拿医药箱过来。

一贯沉稳的声音,竟难得透着几分紧张跟急促。

视线是完完全全被一片结实的肌理给占据了。

肖自南能够感觉到,自己的鼻血留的更凶猛了。

同时,也分明感觉到了,捏着自己鼻翼的力道又大了一些。

噢,噢。

季清慌忙应着。

没跑出几步,又跑回来了,哥,咱们家医药箱放在哪里来着?

在他哥杀人般的冷厉目光下,季清跑去楼下客厅拿医药箱去了。

肖自南被余风扶着,坐到了卧室的按摩椅上。

肖自南是流鼻血,又不是腿受伤,完全可以自己走。

可余风环上他的肩膀,他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抗拒。

他已经想不起来,上一次这么被人呵护地照顾着是什么时候了。

把肖自南扶到椅子上,余风就绅士地松开了手。

肖自南眼底掠过一抹遗憾。

早知道,他刚才脚步应该再虚浮一点,迈得更没有力气一点,走得更慢一点。

季清拎着医药箱上楼的时候,肖自南的鼻血已经不流了。

尽管如此,余风还是仔细地用酒精棉沾着酒精,替他处理了血渍。

没事的。可能是入秋了天气有点干燥。放放血,也挺好的。

兄弟两人的表情都有些严肃,肖自南有心活跃气氛,便开了一句玩笑道。

余风弯腰合上医药箱,看不清脸上是什么表情,倒是季清一听,就乐了,南哥,你想得可真开。

肖自南摊手,不然呢?三太子不是说了么?生活你全是泪,没死就得活受罪。

肖自南口中的那位三太子,就是脚踩飞火轮,手持火尖枪的那一位。

季清心有戚戚焉地点了点头。

可不是么。

自从爸妈出国环游世界去了,把他一个人往他哥这一丢,他这日子过得那叫一个水深火热。

余风没有参与两人的谈话,他手上沾了不少肖自南的血,去洗手间洗手去了。

等余风从洗手间出来,肖自南也借用了下洗手间。

尽管从余风那沾满鲜血的双手就猜到了,自己这会儿形容估计挺狼狈,但当看见镜子里自己脸上、下巴、脖子全是血痕的时候,还是被吓了一跳。

他刚才,就是顶着这么一副鬼样子,说放放血也挺好的?

难怪那人没给回应。

他这哪里是放血,根本就是大出血了。

才刚流了鼻血,肖自南也不敢像平日里那样,俯身用水冲,他抽了张放在盥洗台上的洗脸巾,沾水,擦了擦脸上、脖子上的血渍。

视线落在沾血的,明显不合尺寸的睡衣上,微微一怔。

从睡衣偏大的尺码上,肖自南能够判断出,应该是余风的。

昨晚的记忆,肖自南只停留在余风扶季清上楼,他一个人坐在位置上自斟自饮那儿,之后便断片了。

余风绝对不是一个乘人之危的人,所以,是他昨天晚上吐了,对方只好给他换了件睡衣?

肖自南按了按因为宿醉因而还有些隐隐作疼的太阳穴。

他只希望自己昨晚没有给对方添太多的麻烦才好。

肖自南处理完身上的血渍,关了水龙头,开了门。

余风侧身对着浴室。

浴巾被抽开,余风躬着身,身体的线条弯起完美的弧度,双手放在才穿至半膝的休闲的黑色绑带运动裤子上。

听见开门,余风转过头。

第8章

余风转过头,看见了站在浴室门口的肖自南。

他只看了他一眼,便又转过头去。

动作极为自然又坦荡地将穿到一半的裤子穿上,又从衣柜里,取了一件T恤套上。

既是在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

想想也是,站在他面前的男人可是三料影帝,演艺生涯如此丰富,想来是什么场面都见过的了。

又怎么会因为换衣服被他不小心给看见了这种小事而有任何不自在。

对不起啊,师哥。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对方如此坦荡,他也不好太过扭捏不是?

肖自南走过去,一脸歉意地道。

将胸前的衣服下拉,余风一眼便看见了肖自南衣服上的血渍,他的眉心微拧,仿佛指尖还残留着青年粘稠的血液,脑海里全是青年满身血痕的模样。

他先是对青年那句道歉做了回应,无妨。

目光落在青年已经被清理干净的脸上,身体还有其它不舒服的地方吗?

余风的眼神清清泠泠的,就是语气也听不出多少关心在里头,仿佛这句问话只是出于场面需要的寒暄,可肖自南知道不是。

傲然的家世以及今时今日他在娱乐圈的地位,使得他根本没有必要对任何他不在乎的人进行所谓的场面的寒暄,余风之所以会这么问,定然是出于真正的对他的关心。

这个人,是真的在关心自己。

心里头涌上一股暖意,令肖自南到了嘴边的没有,改为点了点头。

如果,对象是这人的话,他应该可以实话实说,不会因为如实地告诉对方自己身体不舒服,反而招来不耐烦的敷衍吧?

果然,对方不但没有任何不耐烦,还从男人眼底察觉到了一丝不容易察觉的紧张。

这人也会紧张???应该只是他的错觉吧?

借着揉太阳穴的动作,肖自南掩饰泛起潮红的眼尾,他如实地道,可能是昨晚喝多了,头有点疼。

肖自南这句话倒不是在撒谎。

他平日里酒量本来就称不上好,昨晚是真的喝的有些多了,这会儿太阳穴就有点一跳一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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