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1 / 2)

沈玉蓝见老太守还是这样端着的姿态,好似一切事情都与他无关,想起女子睁大着眸子,死在浴桶里的画面,愤声道:就是这么点东西,让你蒙蔽了良知品德。玩弄□□少女还不够,还杀掉了她们,她们都是与你孙女一般大的年纪,你看着她们时心里难道不曾觉得愧疚难安吗?

老太守看着沈玉蓝,仿佛陈述一个事实一样道:沈太傅,下官虽为一方太守,却有私欲也有欲望。谁没有意气风发的时候,不断探寻如此鲜活的身体,才能从中找出几分当年的青扬。

谢争鸣冷哼一声道:龌龊、倚老不尊,莫要以此为借口。想找回的几分意气风发,只不过是在这些女子痛苦基础上建立,你怎能这番无耻以这种说法,以祭这些被受辱的女子在天之灵!

因为在老太守如此恶行之下,几人情绪激昂,而对比之下,老太守不为所动,可谓是冷静的可怕。他道:下官自知逃不脱一番刑罚,但是......他转向沈玉蓝道:沈太傅为人正直,罪臣也只信太傅承诺,至于唯一的孙女儿田乐还希望太傅能手下留情,太傅若是答应下官愿意在此自裁,并以解太子殿下心头之愤。

说罢便深深鞠躬,跪了下来将头重重的磕在地上。

姚潋仿佛是听了什么莫大的笑话,又是几声撕裂大笑,红着眼死死盯着老太守道:少在那里蛊惑太傅了,自裁?本殿不但要给你治个诛九族的罪,还要将你凌迟,亲自碎尸万段。

沈玉蓝瞧着老太守瘦骨嶙峋的身子在寒风中抖索,忽然想起了那田乐天真无邪的面貌,可转念之间又是那女子赤裸着身体,躺在浴桶中,死不瞑目的凄惨模样,心中五味杂陈,竟摇动了起来。

谢争鸣看沈玉蓝面目浮现出一丝不忍,再看姚潋恨不得将这老太守连骨头带肉吃进嘴里的狰狞面孔,心里起了一丝不妙,赶紧怒言道:谋杀皇嗣,组建邪教,都不够你死一万次,还想讨价还价,快来人将此罪人就地斩首!

老太守继续跪地磕头,用力之深将额头上都磕出了血迹,道:下官自知十恶不赦,但田乐心思单纯,未遭罪臣荼毒,还请太傅放过田乐。

姚潋见太守竟然还妄想着太傅能放那田乐,心想此时求情的倒是感人肺腑,想要自家孙女活命,可他的双亲却因这老太守所为而死,死因却只是那一点权一点钱,姚潋愤怒的身体发颤,也顾不得要将此人凌迟之类的话,抽出长剑便要砍下。

说时迟那时快,那长剑就要触到老太守枯瘪而秃溜的脖子上,沈玉蓝望着他郑重道:陛下请听臣一言。

姚潋眼睛越发赤红,可手上的剑却是一顿,姚潋此时苍黄反复瞪着沈玉蓝,几乎是凄声质问道:太傅,你难道要答应吗?放过这个害本殿双亲的人吗?

沈玉蓝沉默片刻,后缓缓道:请陛下手下留情。

姚潋听完紧咬着嘴唇,悬在老太守脖子上的剑不停颤抖,而后仿佛下定决心般闭上眼,将剑收回鞘,背过身怒道:好!

老太守匍匐在地上,五体投地颤颤巍巍跪了一礼道:多谢殿下,多谢太傅。

而后缓缓起身,直直的朝旁边的一块岩石上撞去,刹那间脑浆血液横飞,四溅在坚硬石头上,太守脑袋已经是不堪入目了。

沈玉蓝侧目不去看,而姚潋转过身背对着沈玉蓝,冷声道:此案圣源教所有人一律斩杀,一个也不许放过,太守府上所有奴仆流芳至云南,至于罪臣孙女田乐。。。。

沈玉蓝心中不由得一紧。

充作军妓。

女子被充当军妓简直是比死还要来的可怕,简直是生不如死,沈玉蓝眼瞳一缩,转身道:殿下.....

☆、请求

当他转身看着少年欣长背影,却说不出接下的请求了,只得张了张着嘴。沈玉蓝忽然明白当初在牢狱中自己对姚潋所说的君臣有别,一旦被冠上这样的关系,就算是在信任的人也是有了一层隔阂。

沈玉蓝最后还是没有替田乐求情,因为他是臣,太子是君,臣子不知趣一二再而三的,挑战君上权威底线,那便是僭越,是以下犯上。

他转眼瞧着石头上,惨不忍睹的太守尸体,渐渐垂下头拱手道:臣等遵旨。

众人清理圣源教中的尸体,清点人数便带着俘虏,下山打道回府。

沈玉蓝姚潋等人坐在马车上,途中一路无言。

太守府已经被查封,府上的仆从被治罪于牢中,而在太守书房找到了太守近几年所得的银两,谢争鸣点了银两然后便让人抬下去,缴于国库用作济灾。

一番折腾便到了子时,众人只能落脚于主簿家中,

秦疏在房间里脱下了黑甲,换上一袭常服,路过沈玉蓝的房间时,见里面烛火未灭,想了想伸手敲门道:幼灵,可睡下了?

里面传来一声道:还未,是折岳吗?进来吧。

秦疏推门而入,见沈玉蓝将毫笔放下,抬眸微笑道:好久不见了,折岳。

秦疏见他虽是扬着嘴角,但是这神态里却还是含着三分愁苦。他走进一瞧,发现桌案上放着一张堤坝建造图纸。

道:幼灵是准备完善堤坝吗?

沈玉蓝颔首道:此次来夏江本来是想着清源正本,润泽夏江,百年之内让百姓后顾无忧的法子,解决这常年水患问题,利用这水系分支以此灌溉农田。但如今时间紧迫,也抽不出更多的时间,只有在原先堤坝的基础上,来做修改了。

秦疏道:幼灵能为夏江百姓想到这一步,实以天下为己任,不必再严苛律于自己,此刻当务之急乃是陛下病危,陛下病危,太子又不在京都,朝中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盯着那个位置,此若是出了差池便是关乎大圭国运。

沈玉蓝道:折岳所说,我自然当晓,可事情总不能半途而废,这样只会使得夏江人更加怨恨殿下。

说起姚潋,他忽而想到姚潋将田乐发配为军妓时语气中残酷冰冷,心中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仿佛是成璧身上覆着一层他看不透的纱布,令他心尖寒颤。

沈玉蓝伸手压了压眉心,这种离心感觉必须从自己脑海中剔除方可,否则他为臣子,成璧为君上,若是一直僵持下去,恐怕自己会徒惹太子厌恶。

秦疏见他不停按压着眉心,坐于他身旁道:是头风吗,难不成近日受了风寒?

沈玉蓝越想将此事忘记,可姚潋那时的语气,却深深的铭刻在他心里。

他叮嘱自己,姚潋是君他是臣,既然是姚潋的意思他也该听令,心中是万万不可有埋怨。

他故作轻松,微微展容道:多谢折岳关心,可能近来想事情想多了有些费脑。

秦疏却见他依旧是强牵着的笑,嘴角边的愁烦依然却无消下半分。

于是便伸出手撩了撩沈玉蓝的发,将手背轻贴在他白皙额头上,细心感受手背下的温度,沉声道:幼灵劳累过思,体温偏高,还是请位大夫来看看的好。

说罢抬眸与沈玉蓝目光对视上,却发现沈玉蓝玉面晕起酡色,叠着一抹绮红,仿佛比醉酒时更加滚烫,连带着传递到秦疏的手背上,秦疏心上炽热,仿佛意识到了什么寒眸中掠过一份赫意,迅速将手放下。

两相无言,只有烛火微动,窗外风过,沈玉蓝脸上温度渐渐退去,他低敛下眉目,瞧着桌案上的那份图纸,心却仍是滚烫不安的,悄然呼吸一口空气道:这些日子,京城有何变故吗?

秦疏听他所言,事关大圭国运,于是正襟危坐道:左相之流已经认罪被陛下斩首于市,五王爷姚乘凤顺利在陛下期限中找到左相罪证,替我们秦家洗去了冤屈。

沈玉蓝道:这很好,恭喜折岳又道:二皇子和皇后呢?

秦疏眸中透过一丝鄙夷道:二皇子此人实在烂泥扶不上墙,整日里沉溺在酒色美女中,无所作为,只是陛下病危以来,皇后与定国大将军书信交往甚密。

定国大将军乃是皇后生父,此刻他们二人最近书信来往,只有可能是背着陛下筹备着他的身后事了。定国大将军于茶庵一关有亲兵把手,看来太子殿下回去路上,定然不会顺利啊。

秦疏沉思道:怪不得这一路经过要塞时,纵然身上有陛下密令,那些守城官兵依然不肯放行,还向我讨要关文牒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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