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1 / 2)

嗯?你说什么了嘛?虞鱼没听清。

沈鹤书微笑:没什么。

两人在馆内逛了一会儿,虞鱼忽然察觉到放在裤兜里的引路纸好像有什么动静。

我去一趟厕所。他匆匆忙忙地对沈鹤书说完,就径直往洗手间跑了。

洗手间的人不多,虞鱼找了个隔间躲进去,这才把缩小的引路纸掏出来。

属于贺故渊的引路纸飘在空中,恢复正常大小,白纸上浮出一行深红加粗的大字。

目标遭遇紧急状况,请立刻赶往救助!!!

虞鱼盯着那三个感叹号,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贺先生出什么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更完啦!

渣妈问题即将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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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虽然美术馆离贺家分公司的距离不远,但虞鱼显然也没法立刻赶回去。

他一边往馆外跑,一边拿着手机将电话拨给贺故渊。

手机里传出嘟嘟的忙音,然而却迟迟没没有人接听,直到电话因长时间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虞鱼不清楚是贺先生没法接电话,还是不想接电话。他尝试着给贺故渊发短信或者微信,但依旧是石沉大海,没有答复。

美术馆的出口无人光顾,现在展览才刚开始,当然没有人会在这时候就离开馆内,这也方便了虞鱼以最快速度离开。

他匆匆地从所有展出的画前路过,半点余光也没分给它们。

也就没有看到,在他身后,所有的肖像画上的眼睛仿佛活过来般盯住了他的背影。

它们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在虞鱼将要离开它们视线范围时,甚至还焦急似的想脱出画框。

老实点。

皮鞋鞋跟叩击地面的声音清脆地扩散开,沈鹤书从转角处走出来。

我知道他走了。让他走。他说得不紧不慢,有种从容不迫的优雅。

别急,以后有的是时间。

·

手机在沙发上震动起来,贺故渊瞥到上面的名字,没有去接。

他不能接。

办公室的门已经被他反锁,外面的人要打开房间必须要去保卫处借到钥匙,一来一回能拖延不少时间。

他只要在这之前控制好自己就行。

像以往的每一次一样,忍耐着头疼直到它自主消失。

空气中飘荡着血的腥臭味与不详的霉味,亡灵操纵着诡谲的尸体,它们吐露着不存在于世上的言语,仿佛恶魔咀嚼着新鲜的血液。那些尸体已然融化成了血肉模糊的样子,正蠕动着,像是要诞生某种未知而慑人的生物。

它们游离在时空的间隙之中,能窥见过去与将来,亦能挖掘出人类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恐惧。

细碎的晦涩语言充斥在脑海里,贺故渊摁着太阳穴,竭力不想去理会。

可他却还是无法屏蔽那些烦躁的话语。

知道谭曼看见了什么吗?

她看见贺平海将她赶出家门,然后你杀了她。

真奇怪对不对?既然这么害怕你的报复,她之前为什么还要那么对你?

贺故渊按揉太阳穴,试图缓解一点头疼,他有点发冷,冬日的寒气从四肢百骸里浸泡进来,让他觉得血液仿佛都要被冻住。

被彻底无视的亡灵没有耐性地恼怒起来,它们摩擦着森森的白骨,不怀好意地开口:

你知道你的恐惧是什么吗?

贺故渊依旧没有理会,只是按揉太阳穴的动作似乎有了一瞬间的停滞。

亡灵得意洋洋地宣言:你的恐惧再简单不过了。

你居然害怕虞鱼会看见你的这幅模样。

贺故渊只觉得头部的神经突突地跳动着,头疼得下一刻就要炸开似的。

闭嘴。他抬起一双猩红色的眼睛,那双眼睛里的血色陡然浓郁起来,隐约透出骇人的寒光。

亡灵嬉笑:你也有恐惧了。你也有弱点了。

贺故渊攥紧了拳头,手背上的青筋狰狞地突起,像是盘踞着的毒蛇。

我让你闭嘴!他的眉眼拢着的皆是暴戾之色。

亡灵们不由自主地往一旁避了避,像是有点害怕,但很快它们就又聚拢在一起,嘲讽又疯狂地低语:

你的恐惧现在就在门外。

可千万不要把门打开。

贺故渊猛地扭头,望向反锁紧闭的门。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来了。

虞鱼气喘吁吁地敲着门。

他从美术馆一路跑到这里,累得气都喘不匀了。

冬日的空气冰凉得吓人,他的肺部现在都还凉得不得了,喉底泛上一股血腥气,头晕眼花难受得不行。

贺先生!你在里面吗?虞鱼一边敲门,一边喊人。

门是锁着的,但好在之前那位守在门外的前台小姐,见情况不对,已经主动下楼去保卫处借开门的钥匙了。

但她暂时还没有回来,虞鱼只能站在门外,敲门试探。

门内的贺故渊没有出声。

他不明白为什么虞鱼会在门外。

但他知道,他不能让鱼鱼看见他的模样。

他不能吓到他。

虞鱼没有得到回应,他感到了一点焦急,柔和的五官紧皱起来,蒙上了一层愁色。

为什么贺先生不回应他?

引路纸的指引表明了贺先生的确就在这间房间里,可为什么贺先生不理他?

是没有听见,还是没法说话?

虞鱼的手贴在门板上,他轻轻出声:贺先生?

他仔细地分辨着房间内传来的声响,听到很轻很轻的动作声。

贺先生能听见,但好像不想说话。

虞鱼舔舔唇,他微微吸了一口气,低声问:我能进去吗?

前台小姐急急忙忙地拿着钥匙赶了过来,虞鱼接过钥匙,然后示意对方暂时远离。

虞鱼继续用一股劝诱的口气说:我想进去可以吗?

不行。贺故渊低哑的声音传来。

他的状态听起来不太好。虞鱼判断道。

我不能进去吗?为什么呀?虞鱼说。

门内的贺故渊半阖着眼:我不想让你进来。

你走吧。

虞鱼没有离开,他依然站在门前,声音轻缓:我不能走。我是你的家庭医生,我得对你负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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