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2 / 2)

虞鱼坐在床上,伸手揪住了贺故渊的衣角。

我不会再这样了。他认认真真地答应道。

作为一个称职的医生,他怎么能够反过来让患者担心自己呢?

贺故渊淡淡地笑了一下,小夜灯的暖光把他的五官都镀上了一层光,像是染了层薄薄的蜜。

他正想说点什么,却被还没说完话的虞鱼打断了。

虞鱼慢吞吞地说:其实我不喜欢看的。

贺故渊望着虞鱼笑出浅浅的酒窝,酒窝里像是装了度数不低的甜酒,让人看了就头晕目眩。

我只是想跟贺先生更亲近一点。

深夜十二点半,贺故渊回到了自己的卧室里。

窗帘没有拉起,月光安静地从窗外淌进来,满室银辉。

贺故渊坐在窗前的扶手椅上,他阖着眼帘,半晌缓缓地舒出一口气。

他按住自己的前胸,心脏在重重地跳动着,宛如敲鼓。

这可太要命了。

·

虞鱼用的手机实在太破旧,贺故渊看不过去,给他换了个新版的智能机。

钱会从你的工资里扣除。贺故渊说。

于是虞鱼心安理得地把手机收下了。

吴秘书正在跟贺故渊汇报今天的行程,虞鱼则坐在办公室里的沙发上,研究新手机如何使用。

他捧着手机,小心谨慎地戳开一个看起来花花绿绿的软件。

天星娱乐今天下午会亲自过来同您会面,之前和他们谈的项目,他们有意向同我们合作吴秘书得体地微笑着,吐字清晰流利。

贺故渊听完她的汇报,颔首示意她可以离开,眼神接着落在了沙发那儿。

吴秘书优雅地抱着文件退出办公室,她现在已经被磨练得习惯这样的场面了。

吴秘书动作飞速地掏出手机:又是磕糖的一天,姐妹们!

来吧,不要大意地用糖砸死我吧!

上次我看到贺总看向小虞先生的眼神,一句awsl足以表达我的心情。

虞鱼没注意周围,他现在已经被屏幕上的小游戏给迷住了眼睛。

欢乐斗地主。

虞鱼兴致冲冲地学了规则,莽上去就要当地主,还反手给人来个超级加倍。

·

萧璟因手伤暂退电竞圈,身为队长连自家队伍打练习的公司都很久没去,算算也差不多一星期没碰游戏了。

他好不容易提起一点对手机游戏的兴致,结果一进斗地主就给匹配了个憨批。

手上捏着顺子不打,王炸到他手里他非得捏着不放,最可气的

萧璟咬牙切齿地看着自己剩的最后一张方块9,再看看那位憨批队友打出来的桃心2,他气得想摔手机。

只要出一张小点儿的牌,他们这局就赢了!

他在这边恨恨咬牙,这位神仙队友还在给他发快点儿吧,我等到花儿都谢了。

还花谢了,他都没说他头发都快谢了!

萧璟冷笑一声,噼里啪啦在聊天框里打字怼人,刚要把洋洋洒洒写了一大堆话的消息发出去。

【系统提示:您的队友网络不佳,游戏已中断。】

萧璟:

气成河豚.jpg

·

虞鱼眨眨眼,看着把手机从他手里抽出熄屏的贺故渊,无辜地歪歪头。

贺故渊解释:玩了很久,该休息了。

虞鱼应声,收起手机。

他用小脑袋瓜想了想,征询雇主意见:贺先生,我可以出去吗?

贺故渊点头:可以。

别跑太远,待会一起吃午饭。

自从发现虞鱼穿英式风格很合适后,刘伯就又往虞鱼衣柜里塞了套英式小西装,今天虞鱼穿出来的就是那套。

他刚才在沙发上靠了好一会儿,早上系得整整齐齐的领带已经有点散开了。

贺故渊微微俯身,伸手帮虞鱼重新系了下领带,修长的手指在黑色条纹的领带间翻飞,看得虞鱼眼花缭乱。

虞鱼晃晃脑袋,抬头看着系好领带,直起身的贺故渊。他伸手,一把将人抱住。

虞鱼抿唇笑笑,小酒窝一闪而过:谢谢贺先生,我走啦。

贺故渊愣了好久才回过神,鼻间还残留着虞鱼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低声笑了下,坐回办公椅继续工作。

虞鱼先在公司里绕了一圈,由于没有把小背包从办公室带下来,所以只好忍痛割舍了一些员工们塞过来的小零食,只接了吴秘书递给他的一盒山药片。

他拆开包装袋,喀嚓喀嚓地咬着山药片从公司大门走出去。

夏末的天气总是很闷热,虞鱼刚从凉爽的室内迈出去一步,就很想把脚脚再缩回来。

太热了,如果他是一只雪糕精,他可能都要融化了。

虞鱼在门口认真严肃地犹豫了三秒钟,最后勇敢地从大门迈了出去。

然后匆匆地往街边有空调的地方跑。

虞医生?

谭曼从虞鱼身后走过来,笑容温雅。

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您。

虞鱼看着走到他面前的谭曼,眼睫扑朔了两下:您好?

谭曼轻笑一声:不好意思,我都忘了介绍自己了,我是小渊、贺故渊的母亲,谭曼。

她伸出手,那只手保养得当,皮肤光滑细腻。

虞鱼礼貌地跟谭曼握手:您好,谭女士。

他仔细地看着谭曼的眼睛,安静地注视着她。

谭曼似乎愣神一瞬,但随即又恢复如常,带着淡淡的笑容道:既然遇上了,我请您喝杯咖啡吧。她指指一旁的咖啡店。

虞鱼脸颊上攒起漂亮的小酒窝,他笑容柔软,看着没有丝毫的攻击性,无害得让人不经意间就会放松心神。

咖啡店可以带这个进去吗?虞鱼摇摇头手里的那袋山药片。

谭曼笑容不变:当然。

两人坐进了咖啡店。

虞鱼对苦苦的咖啡兴趣不大,他随便点了一杯。

谭曼同他说话:我想问问关于小渊那孩子的治疗情况,您的进展如何了?

她这时候倒是不笑了,秀眉皱起来,像是忧虑不安的模样。

谭曼从头到尾都仿佛是一位关心儿子的母亲,但虞鱼却在她的眼中看出了谎言。

咖啡很快上了桌,谭曼把自己的那一杯挪到身前,手指摩挲着咖啡杯的把柄,等待着虞鱼的回答。

谭女士。

谭曼抬起头,看见那位年轻的虞医生掩去了面上的笑容。

您想知道的究竟是什么?

谭曼无奈地笑笑:虞医生,您在说什么呢?我当然是想知道我儿子的健康状况了。

虞鱼垂眼盯着面前的咖啡,里面的倒影很清晰。

您与贺先生的关系并不亲近。虞鱼眉眼澄澈如水,仿若能洞悉一切谎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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