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1 / 2)

虞鱼赶紧把它递给贺故渊看。

贺故渊草草翻了翻,扫了几眼,记住了虞鱼的一些基本信息。

虞鱼有点心虚,虽然他在1800年的生命里,曾经为了打发时间认认真真地学过医,但是还真的没有考过证。

严格来说,他是无证上岗。

虞鱼紧张得连小背包都忘了再背起来,就那么抱在怀里,眼巴巴地盯着人。

贺故渊把医师证合起来,抬头就撞上虞鱼专注清澈的眼瞳。他拿着医师证的手顿了顿,然后才伸手递还。

嗯。贺故渊低沉地应了一声,上车吧。

何助理都已经准备出声打圆场给台阶了,听到贺故渊的话,没忍住傻了一秒。

居然没有开口辞退?何助理看了虞鱼好几眼。

难道长得好看就可以为所欲为?

等回到了车上,何助理才迟钝地反应过来。

贺总,合同不谈了?

不谈了。

行吧,您发工资您说的算。

何助理任劳任怨地打电话通知去了。

贺故渊坐在后座上,身旁坐着虞鱼。

虞鱼坐姿很乖,他把小背包放在腿上,双手环抱着它,偏头看窗外的风景。

他头上的小圆帽又点歪了,斜斜地偏右挂在头上,仿佛一顶俏皮的小礼帽。

虞鱼对人类社会的很多东西了解都只浮于表面,他第一次坐在小轿车里,感觉有点新奇。不过看了一会儿,便也热情消退了。

他转回头,发现他的雇主贺先生正安静地盯着他看。

虞鱼眨巴两下眼:贺先生?

贺故渊神色自然,伸手帮虞鱼扶了下小圆帽。

帽子歪了。贺故渊说。

虞鱼没察觉半点不对,他笑了下,礼貌道:谢谢。

贺故渊略微点头,顺势收回了视线,一切仿佛都顺理成章。

回贺家的车程算不上短,虞鱼在半途就感觉有些困了。

他今天在外头跑了一整天,先是从家里大妖怪们的层层守护下偷溜出来,又千幸万苦地找到妖怪管理局去。

作为一个轻微路痴,实在是非常艰难。

虞鱼悄悄地打了个哈欠,眼睫上沾染了一点细小的泪珠。

眼底的雾气蒸腾起来遮住了视线,这种模模糊糊看不太清的感觉更让人感到困倦了。

虞鱼接着又打了个哈欠,他努力撑开眼皮,第一天上岗就在雇主面前睡着,会显得有点不称职。

他和困意斗争了几分钟,最后在贺家司机高超平稳的车技里打起了瞌睡,一下下地小幅度点着头。

一个拐弯,贺故渊垂眸,他的肩头搭上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贺故渊又嗅到了那股恬淡的香气,可能是因为主人睡觉时毫无防备,这次的香气要比之前浓上几分,像某种馥郁清丽的花香,让人不觉精神一振,仿佛扫去一天的疲劳。

何助理挂断电话,转头就看见一副温馨柔情的场面。

贺故渊低敛着眉目,静静地望向虞鱼,往常锐利的气势收起了八分,那张俊美的脸在恍惚错觉下,竟也能让人觉出点温和。

虞鱼睡相和人一样乖,他轻轻靠着贺故渊的肩,睡得挺沉,额发软塌塌地散了点下来。

何助理对着这么一个美好场面,总觉得怪怪的。

怎么感觉跟一对相好的小情侣似的。他胡思乱想。

贺故渊察觉何助理的视线,抬眼的瞬间,那股锋利的气势又回来了:外套脱了。

何助理一愣,他瞧了下贺故渊,本能地遵照命令,脱了西服外套,给人递过去。

贺故渊把外套披到虞鱼身上。

何助理:真的很像小两口!

他精神恍惚,思绪如麻,一路上都在纠结老板这棵铁树到底开花了没,开的是花骨朵,还是一整朵。

后座上的罪魁祸首们倒是气氛融洽。

·

虞鱼一觉醒来,车已经停在贺家别墅的大门口了。

他揉揉眼睛,发现自己身上披着一件西装外套,头还靠在贺先生的肩上。

虞鱼呆愣愣地坐起来,软绵绵地嘟囔道:嗯到了吗?

到了,下车。贺故渊淡声道,他把西装外套拎起来丢给了何助理,率先下了车。

虞鱼迷迷糊糊地跟上贺故渊的脚步。

贺故渊推开别墅的大门,门内站着一名穿着笔挺的英式管家制服,头发夹杂灰白的老人,看着大概五十多岁,但精神矍铄。

对方似乎没有预料到他们的到来,露出了些微的惊讶,然后便微笑欠身,朝他们打招呼:您回来了,少爷。

这位是?

贺故渊朝对方点点头,平平淡淡喊了声:刘伯。他转头让何助理先回去,这才向刘伯介绍虞鱼。

新来的家庭医生,虞鱼。

虞鱼眨眨眼,彻底清醒过来,软乎乎地跟管家问好:刘伯好。他的小酒窝又笑出来了,晃得人眼花缭乱。

刘伯和蔼地应声:您好,虞医生。他对这个面容柔软青涩的小医生颇有好感,何况这还是第一个被少爷亲自接回来的家庭医生,理应妥帖对待。

他是看着自家少爷长大的,对于他长年的头痛病症,一直忧心忡忡,偏偏少爷又在长年累月对医生的失望里,逐渐失去对医生的信任,开始拒绝任何治疗。

没想到少爷会这么早回来,还带了个客人,林姨还没把饭做好呢。刘伯笑眯眯地说道,我先带虞医生去之后要住的房间看看吧。

虞鱼点点头:谢谢。他松了一口气,没有像资料上写的其他家庭医生一样被雇主直接辞退,真是太好了。

贺先生是个很通情达理的患者呢,一点儿也不像资料上写得那样拒绝治疗。

虞鱼拉了下小背包有些松掉的肩带,把背后的小背包背得更好了一些。

刘伯征询地瞧了贺故渊一眼,见他没有出声否认,就知道是默认了虞鱼会在家里住下来。

见状,刘伯便想领着虞鱼直接去以往家庭医生住的一楼房间。

贺故渊看了看刘伯领人走的方向,皱了下眉,沉声道:刘伯。

刘伯闻声停下,跟在他身后的虞鱼也跟着停下来,手里拽着背包带,困惑地跟着刘伯一起回头看贺故渊。

贺故渊的眼神和虞鱼相撞一瞬,被那双仿若透着细碎星光的眼眸烫了一下,然后挪开。

去二楼次卧。

他说完,便自己一个人上了楼梯,很快不见身影。

刘伯笑着朝微微歪头看他的虞鱼:那虞医生就随我去二楼次卧吧,次卧每天都有人打扫整理,可以直接入住。

他转回身,在心里摇头。

看来这位小虞医生不简单啊,或许少爷真能被他治好。

·

刘伯把虞鱼领进次卧后,便礼貌地告退,留出让虞鱼整理行李的空间。

虞鱼在原地转了个圈圈,把这间空间不小的卧室收进眼里。

宽大松软的床铺,一张看着同样绵软的小沙发,旁边还摆了个整洁漂亮的小书桌和一张软椅。

敞亮的大玻璃窗没有被窗帘遮上,坐在飘窗的榻榻米上,可以把下头小花园的景色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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