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2 / 2)

火焰戎装 水千丞 6127 字 2020-01-28

这是很常见的警情,尤其是在饭点儿,这类警情任燚已经很少亲自出了,但这次他坚持要带队。

上车前,曲扬波低声对他说:你是不是有点反应过度了。

我这段时间总是不在中队,现在又是重要时期,我去了兄弟们能安心点。

兄弟们比你想的稳多了,倒是你,不要把你的紧张情绪传染给他们。

任燚皱眉道:我哪里显得紧张了?

你是没表现在脸上,表现在行动里了。

任燚看了看自己已经穿戴完毕的装备,出这样的警对他来说确实是有点反常的,他一时犹豫还要不要去。

曲扬波推了推他:先去吧,回来再说。

他们只出了一辆车,路上,任燚通过电话指挥报警人尽快疏散全楼的人。

消防车开进了小区,单元楼下聚集了一群人,有看热闹的,也有明显是穿着睡衣跑下来的住户们。

同志,你们可算到了。女主人跑了过来,快去灭火吧,厨房里有煤气罐啊。

家里没人了吧?

没有,全楼都疏散了。

任燚点点头:拿两个灭火器,跟我上楼。

女主人一把拽住任燚,害怕地说:上面有煤气罐,你们可一定小心啊。

任燚安抚道:放心吧阿姨。

如果是煤气泄漏引起的火灾,早就炸了,既然没炸,那么证明煤气阀门完好,此时它受到高温灼烤,内部压力增高,虽然有爆炸的风险,但还有止损的时间。

着火的厨房就在三楼,任燚带着崔义胜和丁擎,三五步就冲了上去。屋子里已经充满了烟气,他们走向了厨房。

灶台上的火焰已经有一米多高,火焰向上,半个厨房都被熏黑了,火舌正顺着天花板往外冲,火焰向下,煤气罐顶已经着火。

阀门胶套被火烤化了,罐内压力升高,罐体在气的作用下微微晃动,阀门正发出呲呲呲地危险声音。

靠,阀门松了。崔义胜叫道,他和丁擎打开灭火器开始喷。

这种呲呲地声音,是阀门松动、气体泄漏的前兆,一旦煤气跟空气混合,再遇明火,一定会爆炸。此时最重要的是尽快远离火源。

任燚看了看四周,从案台上拿起一块抹布,打开水龙头浸湿了,直接盖在了煤气罐顶,暂时压制了火苗,然后他将煤气罐扛了起来,往楼下跑去。

当他扛着仍在着火的煤气罐冲出来时,围观的人吓得哄散开来。他把煤气罐放在地上,一个战士提着灭火器,几下就把火扑灭了。

任燚摆摆手:大家别怕,没事了。

厨房里的火也很快被扑灭了,崔义胜和丁擎找了根晾衣杆,把厨房天花板给捅开了,确认天花板里没有阴燃后才离开。

谢谢,谢谢消防员同志。女主人带头鼓起了掌,小区里顿时响起一阵阵热烈的掌声。

消防员哥哥好帅!两个女学生一边叫一边拿手机录像。

站在一旁的男学生酸溜溜地说:还好吧,他们的衣服都是防火的,我要是穿着那种衣服我也敢进去。

那你扛得动煤气罐吗?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小战士小声吐槽:这是阻燃服好吗,阻燃和防火是两回事。

听着他们的对话,任燚怔住了。

几个小孩子的无心之言,他本来不会放在心上,可那个男孩儿说的话,让他捕捉到了一些被他忽视的东西。

他们的消防战斗服并不防火,只是比较难燃,且一旦爆炸或坍塌,穿不穿这衣服下场都差不多。不过,对付普通的火场,短暂的火焰或高温,是完全可以防护的。

遇到重大火情,他们有真正的铝箔防火服,能耐千度高温,只要不直接烧,可以在火场里行动,不过很笨重,一般不穿。

类似宫家那样的住宅着火,只要有一套装备,完全可以按照他设想的那样进出自如。

任燚的面色沉了下来。在十八,不,十九年前,还没有网购,要买一套那样的装备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任队。丁擎唤道,咱们收吗?

任燚道:都检查完了?

检查完了,火完全灭了。丁擎笑道,现在回去还能赶上晚饭。

收吧。

回去之后,任燚把新的想法发给了宫应弦,并询问他王瑞的调查和审讯有没有什么进展。

晚些时候,宫应弦打了电话来,说王瑞的家人已经找到了,目前王瑞还非常抗拒,心理专家要在他家人的配合下反洗脑。

那包裹呢,有追查到什么吗?

没有,不过,我们查到了制造炸弹的地方。

在哪儿?

六环外的一个废弃游乐场,我们到现场的时候,看得出他们走得很匆忙,留下了很多原料,这些原料和器材给了我们很多可以追查的线索,刚刚言姐用这些线索,从王瑞嘴里套出了制造炸弹的人的代号。

哦?

白焰。

果然是组织里的高级成员,这个人太他妈危险了,希望这些线索能让你们尽快找到他。

当然。宫应弦停顿了一下,你刚刚说的那些,有几分把握?

不好说,我们还是缺少关键证据。

我曾跟你说过,我认为调查人员里有内鬼。

嗯,你查到什么了吗?

暂时还没有。不过那些装备,在消防系统里应该很容易拿到吧。

任燚怔了怔:你是想说,你认为当年的案子,消防里也有问题?

没有这个可能吗?宫应弦平静地说,这件案子牵扯的,远比我们想象得深。

从感情上,任燚有些难以接受这样的猜测,不过理智上,宫应弦说得有道理,如果在伪造现场和误导调查上,都有人捣鬼,那么这个案子被草率以自杀结案,也就不奇怪了。

我不知道,但你说的对,我们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可能。

宫应弦沉默了一下:你父亲,有没有可能记得门锁的事。

这个我今天也想到了,但他没提,肯定是不记得了。任燚叹道,他的记忆非常奇怪,有时候能记起很多年前的一件不起眼的小事,有时候连中午吃什么都会忘,能记得什么,完全是随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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