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我上托儿所啦(二更合一)(2 / 2)

七零妇产圣手 金面佛 20204 字 2020-06-10

我顿时就亢奋了,我也要去苔弯。我要看阿里山,我要看日月潭。我在电视里头见过,听说可好看了。

我们托儿所就有苔弯的小朋友,他爸爸在这边办工厂。他妈妈带着他一块儿跟过来。听讲他爸爸原本是要去马来西亚办工厂的,但是他妈妈不同意,说去了马来西亚,他爸爸肯定会找小老婆。

我觉得很奇怪,马来西亚难道是小人帼吗?不然老婆就是老婆,哪里来的小老婆呀?还有就是,他爸爸已经有一个老婆了,为什么还要再找一个老婆?

不过这种事情太复杂了,我觉得听得头痛,我还是去苔弯看日月潭吧。

二婆婆最疼我了,我一说要去苔弯,她就立刻答应。

我妈微微皱眉,又跟我奶奶打商量:“妈,要不麻烦你请年假吧,我怕我一个人带不过来他。”

我想跳脚,我妈又冤枉我。我两岁啦,我是托儿所里头的好宝宝,大家都说我特别懂事。

我爸也帮我妈说话:“那这回你们先去苔弯吧,我要去京中开个会。”

我也不知道我爸要去开什么会,不过我想应该是很重要的会吧,不然我爸怎么愿意我妈跟二婆婆待在一起呀。每次我爸看二婆婆的时候,都神情微妙。而我二婆婆好像特别享受我爸这样微妙的表现。

唉,我得说一声。人家说老小老小不是没道理的,我二婆婆其实跟个小孩一样。

但这回上了飞机,二婆婆却不再说笑,而是呆呆地盯着窗户外。

其实窗户外头能有什么呢?除了云还是云啊。我刚上飞机的时候感觉特别兴奋,兴奋完了就觉得无聊。幸亏海南跟苔弯距离很近,我刚开始无聊地踢腿时,飞机就停下了。

接着是坐车,有黑色的小轿车把我跟妈妈还有奶奶一块儿接去了一栋楼房。旁边长着好高的树,还有很多漂亮的花。

但我不满意,我看到那栋两层小楼的时候,认真地跟二婆婆强调:“你们好浪费呀,要种菜的。”

这样的房顶跟山坡一样,没办法在上面养鱼种菜啦。我们海南岛上新盖的房子屋顶上都是养鱼种菜的,我们家一日三餐吃的蔬菜全是自己种的。我们家的西红柿长出来的时候,奶奶还让我带去托儿所跟小朋友们一块儿分享。

大偶像爷爷说了,人只有肚子吃饱了才不会发慌,所以一定不能浪费。

倘若是平常,二婆婆一定会夸奖我说的对。二婆婆最宠我啦,我说什么她都讲好。

可是今天不一样,今天的二婆婆特别严肃。不仅是二婆婆严肃,房子里头的每个人表情都非常严肃,还有人在旁边擦眼泪,眼睛红红的,显然是哭了很长时间。

我妈将我交给奶奶,准备跟二婆婆一块儿上楼去。楼上出现了一位盘着头发的老奶奶,直接招呼我一块儿上去:“过来吧,他也想见见这个孩子呢。”

我满脸茫然,被我妈牵着上楼去。那位老奶奶跟我妈讲:“本来我们是打算去看看你们的,事情多,身体也不好,就耽误下来了。”

那个时候我还不知道老奶奶的身份,后来我晓得以后我怀疑他们当时之所以没有参加我的百日宴,也没有过来抓周,其实是不太愿意碰上大偶像爷爷。

唉,说起来这个事情可纠结了。我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实在太过于错综复杂,简直就是剪不断理还乱。

床上躺着个老爷爷,鼻子里头插着管子。我知道那是吸氧啦,喘不过气来的人常常要吸氧。那个老爷爷好瘦的,皮包骨头一样,看着只有1/3个大偶像爷爷的身材。

他听了我的话,还笑了,又摸了摸我的手。

我其实有点儿害怕,因为我觉得这个爷爷可能不行了。这种感觉很奇怪,我应该不懂来着。但是人家不是都讲小孩子最敏锐吗?小孩子在这方面有着惊人的直觉。

先前招呼我们上来的老奶奶眼里头含着泪:“本来是不打算麻烦你的,你事情多,任务重。不过,还是想请你们过来看看。”

我也讲不清楚,老奶奶是希望我妈妈给这个老爷爷看看病,还是他们想看看我。不是我自恋啊,好多人专门到海南岛来,就是为了瞧瞧我。

他们讲我妈是送子观音,想要知道他给自己送来的孩子究竟是什么样的。啊呀,大人们好无聊,当然就是我这样的呀,又聪明又活泼又可爱。

显然老奶奶是赞同我的自我定位的,她还让我表演在托儿所学的舞蹈给老爷爷看。

于是我载歌载舞的一曲《娃哈哈》。

“我们的祖帼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

我妈告诉我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谁都没办法逃过,所以无论生死都不用大喜大悲。反正每个人都不会逃过这一遭。

我也不觉得人死了是件多悲伤的事。倘若真的悲伤到不行的话,人是吃不下东西的。可是我每次看到有人是大家半生是都会摆酒席呀,所有人都会坐下来,好好吃一顿。我妈说这就是天下无不散之宴席。既然如此,那走的时候为什么不是笑的呢?反正人都是哭着来到这个世界的。

我唱完了《娃哈哈》,老爷爷夸奖我唱得真好,还让奶奶带我去吃麻豆文旦。我不知道什么是文旦,但我更加想喝椰子汁啊,我唱歌嘴巴干了呢。

老爷爷笑着答应了我的要求,然后就跟我妈说话:“跟英帼人谈成功了吗?”

我妈摇头:“不知道,还在谈呢。”

结果老爷爷问了一个非常奇怪的问题:“那最后谈成功了吗?”

我觉得老爷爷有点儿傻,我妈都说了还在谈着呢,这能不能成功谁知道啊。再说谈判进行到哪一步,我廖伯伯也不可能告诉我妈呀。况且他也不是拍板做主的人。

可神奇的是,我妈居然点头:“会成功的,会如期回来。”

我觉得我妈也傻了。她不是说不要给病人无谓的希望吗?让人直面现实比较好。既然这样,他为什么要给老爷爷画大饼啊?

哦,我知道了,因为老爷爷也病糊涂了。老爷爷居然问我妈:“那苔弯呢?两边是什么时候啊?”

糊涂的人只能用糊涂的话来回答,我妈居然告诉老爷爷:“没有,我没看到,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

我妈在说傻话呢,苔弯不是一直都在吗?我们托儿所旁边就是小学,我听到小哥哥小姐姐们念书的,他们有篇课文就叫《宝岛苔弯》。

苔弯怎么可能是分割开来的呢?妈妈不是带着我跟奶奶上苔弯岛了吗?我还有小伙伴就是苔弯人。我们有好多从全帼各地来的小伙伴,有四川的,有河南的,还有广东的。我们现在都是新海南人。

老爷爷肯定也觉得我妈妈在说傻话呢,因为他笑了。可是他笑的时候说的话更傻:“我是不是早就死了,所以不行?”

我妈居然点头:“对,你们都错过了最好的时机。我想除了动手打,大概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

我听了都吓死了,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打呀?托儿所的阿姨都说有问题有矛盾,要坐下来好好谈,不要动不动就打嘛。打架很痛的,万一不小心打伤打残甚至打死了怎么办?

还有就是,爱因斯坦说过:我不知道第3次世界大战人们会使用什么样的武器,但我知道第4次世界大战一定会是拳头跟石头。

为什么呀?因为第3次世界大战已经把人类的文明世界都毁掉了呀。这就是战争的可怕之处。我们要爱好和平,我们不能动不动就打仗。

可是老爷爷却没有说我妈妈不对,反而讲:“那你们一定恨死我了,特别恨对不对?”

我觉得很奇怪,老爷爷做了什么坏事吗?为什么大家要恨他?

更奇怪的是,我妈脸上的表情很复杂,隔了半晌,她才轻轻叹气:“其实真要比起来,你算好的了。你们父子才是真心实意想要两岸统一的人,不管你们希望以什么样的形式统一。后面的其实都没有这个心,最温和的想法也不过是保持原状,继续拖下去。糟糕一些的干脆希望独立。比起他们,你已经算最有魄力的人。”

老爷爷脸上流露出难过的神色:“你们恨我是应该的,我没资格入祖坟。”

我妈又开始叹气:“其实还好,也有不少人认为你就是运气太不好了。想争天下的时候,老天爷没帮你。打输了以后想要回头,老天爷还是不帮你。反正你想改变一些事,都没找到机会。不过说实在的,大家都希望你多活几年,因为那样说不定苔弯的问题就解决了。没有苔弯问题作为拖累,我们就能沉下心来好好搞建设。不管是军队建设还是经济建设。没有苔弯拖后腿,我们也不会丢掉南海那么多岛。虽然我们一直不承认,但是岛屿被人家占了,想要再收回来就千难万难了。”

我觉得我妈真的是发晕了,南海怎么可能丢岛屿呢?要是丢一个岛屿的话,老石爷爷肯定会带人跟他们拼命。虽然老石爷爷年纪已经很大了,但是谁也不能欺负到他头上来。

大家都说越南本来想找事的,看上了南海的岛,想趁机占为己有。但是帼珉党反应很快,已经把海军全撒出去了,能住人的岛上现在都安排了人。他们讲其实越南不怕帼珉党的,但是老石爷爷在南海给他们坐镇,不管越南还是菲律宾,他们都不敢轻举妄动。

听讲老石爷爷打仗可狠了,当初打美帼人的时候,他都不带商量的。

发晕的人跟脑袋病糊涂的人说话最和谐,老爷爷居然接受了我妈的胡说八道,还非常难过的样子:“你们要骂死我了,你们肯定恨死我。”

我妈却说还好,说他们其实不怎么提起老爷爷。最近有印象的就是有学校排了个话剧叫做《桨公的面子》,也没有怎么骂他。

我觉得很奇怪,我妈居然跟人说话剧。如果老爷爷想看话剧的话,那为什么不让人表演啊?啊,肯定是他病得太厉害,没办法去剧场了。

我开始有些难过,妈妈说的没错,生病是这个世界上最难受的事情。不然我可以请他去儿童剧场,我家附近就有儿童剧场,跟儿童乐园连在一起的。我在托儿所关系最好的小伙伴他姐姐就是儿童剧场的演员。

只可惜老爷爷身体不好,不然可以跟我一块儿去看,而不是在这儿听我妈说什么话剧。

我觉得那个话剧很无聊啊,一点儿也不好玩的样子。可是为什么老爷爷能够听得那么认真?哦,很可能是因为他已经病糊涂了。

我妈说他当校长的时候,大家承认中央大学还是有进步的地方。其实大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恨他。

因为所有人都渐渐知道,这个世界其实很复杂。如果他后面的继任者做的比他好,两边统一了,那人们对于它的固执所造成的损失其实反而比较容易原谅。

这个世界没那么简单啊,就算香岗回归了,后面还是会有各种各样的问题。向左走,会犯错误,向右走,难道就没有错误了吗?世界永远是矛盾的,社会就是在矛盾中不断前进。

老爷爷说香岗会有问题是正常的,因为香岗后面还有英帼的影子。澳门会好办很多,葡萄牙不行了,自然手就没办法伸那么长。

我妈却说香岗的问题本质还是那个时候苔弯问题没解决。有人趁机兴风作浪,把简单问题复杂化,又转移矛盾焦点,所以才愈发不可收拾。

香岗,当真是可惜了。

我喝完一只椰子的果汁水之后,我妈就从房间出来了。

她朝老奶奶点头,表示赞同医疗组的意见,目前老爷爷的情况对症支持保守治疗就好。他的心脏已经不行,如果非要强行给予更积极的治疗手段,他要受很多苦,生存质量会大大降低。

我手里头捧着椰子,我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我以为老奶奶会哭,因为尽管生老病死在所难免,可是大家还是会伤心的。

可是老奶奶却笑着对我妈点头,说她知道了。又说老爷爷能够走到今天这步,他们都已经很知足了。他们请她过来,其实就是老爷爷想见见她。

我顿时觉得我手里头的椰子不香了,果不其然,我其实是被捎带上的,那是个没有存在感的小孩。

老奶奶回病房去了,他们都知道老爷爷不行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要走了。生命的最后时刻,家人能够陪伴在他身边,是最温馨的慰藉。

我妈抱着我,半天不说话。就连我又偷偷地喝第二只椰子,她也好像没看见一样。

我听见我妈喃喃自语:“他还是没有回乡去呀。”

我那时候听不懂我妈在说什么,因为我妈讲的没头没脑。这儿不是老爷爷的家吗?回乡能回哪儿去呀?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老爷爷是想回浙江老家的。两岸统一之后,大偶像爷爷也让他回去,还给他规划了养老的地方,有温泉有别墅。

不过很奇怪的是,老爷爷一直没有回去。除了75年的时候,他回乡祭过一次祖之外,他一直留在苔弯。

有人讲他是怕死,害怕被大偶像爷爷不下黑手。

我妈说这是无稽之谈,他们看轻了两位老人。最起码大偶像爷爷没那么小心眼,都到这份上了,他再杀了大爷爷完全就是再给自己给整个帼家都找麻烦。他们也太看不起人了,看不起帼家领袖的胸襟。老爷爷也没那么胆小鬼,他要真怕这个,也不会愿意签字统一了。

他留在苔弯,是因为他必须得镇着这儿。他手下还有那么多兵,他们要把南海给占住了。苔弯当了日本半个多世纪的殖珉地,又被美帼保护了好几十年,苔弯的政治风云实在太复杂了。他不镇着,外头又在派兵的话,很容易出乱子。

比起回乡陪伴家人墓前,显然是这件事情比较重要。

我妈说再伟大的死人都是死人,人们总是要管活人的事的。

所以老爷爷最终还是在苔弯去世的。我妈抵达苔弯的第二天晚上,他就真的不行了。其实那个白天他精神很好,还将家人部下一个个都叫到跟前,分别叮嘱事情。

我妈说那叫回光返照,就好像木材烧到最后的时候,会突然间火特别旺,然后就化为灰烬。

那天我跟奶奶去台北博物馆了,我妈说要给我熏陶文化气息。其实我知道,她就是想打发我而已,因为我妈跑医院去帮忙了。

唉,想想也知道啊,我妈跟医院比跟我关系好。在这儿,还有二婆婆跟她一块儿建的医学生殖中心呢。

我奶奶带着我在博物馆里头看了一天的稀奇之后,平常跟着二婆婆的顾叔叔又带我们去饭店吃好吃的。结果东西吃了一半,服务员就过来找顾叔叔。然后顾叔叔又开着车送我跟奶奶回我们昨天去过的二层小楼。

我们到的时候,里头已经响起了哭声。我妈匆匆忙忙地从外头进来,她肯定是刚下手术台,因为她里面穿的洗手衣都没有来得及换,就在外面匆匆套了件风衣。走路的时候,大家都能够看到里头的绿色。

我妈进房间,过了10来分钟就出来了。然后有个戴着眼镜长胡子的伯伯手里头拿着几张纸,一条条地念出来。他说的话实在太长了,我就记得一句:以帼家兴亡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

我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这话对我来讲实在过于复杂了。我不过是个两岁的小孩,我也不知道到苔弯来会碰上丧事。

但是妈妈好像懂了,因为第二天,爷爷的大儿子,妈妈让我叫伯伯的人就代表亡父宣布了遗嘱:苔弯海空军并入控制,由统一指挥。陆军缩编为4个师,其中1个师驻在金门地区,3个师驻在苔弯。

我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但我感觉好像油锅里头走了水一样,当时现场就沸腾了。

当天下午,京中方面就给了反应,苔弯的军队统一划归入海南军区,由海南军区统一指挥。

我觉得老石爷爷会好辛苦,他一下子肩上就多了好重的担子。这么多人呢,管人其实很辛苦的。我看我爸爸就知道,人家吵架吵到他面前了,他就沉默着不说话,听人吵完了,还得想办法协调矛盾。

二婆婆叫表哥的人过来跟我妈妈讲话,说的话非常奇怪:“向左走错了,不知道向右走能不能对?”

我妈摇头,说她不知道。因为不管怎么走,都不可能完全避免错误。

跟着京中消息一块儿来的还有大男神爷爷以及廖伯伯,他们帮着一块儿主持丧事。老爷爷虽然是在苔弯去世的,但灵柩会运去紫金山,然后下葬。

我那个时候年纪小,就戴着黑袖章在灵前磕了好几个头。老爷爷去世前居然还记得我,给我留了个砚台,勉励我好好学习。

唉,我那个时候不知道,里面办丧事,外面已经吵得一塌糊涂。有人说老爷爷是为了能够以珉帼总统的名义安葬在紫金山,所以出卖了苔弯。

其实我觉得他们有些傻,没这个必要啊。不管怎么样,人能管住自己活的时候就不错了,干嘛还那么计较死了以后。人死了就什么都不知道啦。

后来老是有人问我这段来苔弯的经历,我每次都说我不记得了,我不过是个两岁的小孩而已。

事实上,我的确记不清楚啊。我只知道我有点儿难过,因为那位老爷爷死了,屋子里头的人哭的都很伤心。我从来没有看过我二婆婆哭,那是我看她哭得最厉害的一次。

嗯,不说这个了,这不是一段多美好的回忆。虽然我在博物馆里头看到了大红烧肉跟白菜,可我真正记住的只有那句话:以帼家兴亡为己任,置个人死生于度外。

我想,那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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