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主她娇媚撩人(重生) 第64节(1 / 2)

薛亭晚也安慰道,“先前李姐姐身陷教坊司,皇上不也不松口么!如今还不是逢凶化吉,安然无恙?苏伯父并非不通情达理之人,想必假以时日,定会答应你二人的婚事!”

苏易简一惯冷硬铁血,哪里被这么一通安慰过?当即拱手道谢,“借国公爷和夫人吉言了。”

......

回到裴国公府的时候,已经是戌时三刻。

薛亭晚一身疲累,卸了一头钗环,换了身家常衣衫,去浴池里泡了许久,方扶着入画的手娇弱无力地上了岸。

薛亭晚困得杏眼朦胧,刚坐到床榻上,便靠着鸳鸯戏水的引枕躺了下去。

侍书见状,忙扶着自家小姐搀坐起来,劝道,“小姐!姑爷还没回房,主母便先行歇息了,这样于理不合的!若是叫老太太知道了,少不了说教婢子们一番!”

方才回府,裴勍没进正房的门儿,便径直去了松风万壑阁和一众部下议事,这一去许久,过了整整一个时辰,竟是完全没有回来歇息的意思。

薛亭晚只得扶额起身,芙蓉面上满是怔松,口中绵软不成话,“那便差人去书房催一催......唔,这大半夜的,淳郎自己不歇息,连带着也不叫那些部下歇息么?”

燕妈妈恰好挑帘子入内,将怀中一摞熏好香的衣衫递给小丫鬟,带笑道,“老奴方才已经差人去催过了——爷说还要过半个时辰才能议事完毕,教主母先行歇息!”

薛亭晚“嗯”了一声,又听燕妈妈道,“不过老奴瞧着,爷的神色似是不太高兴,许是这几日政务太过繁忙.....主母要劝爷多注意着身子,虽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也抵不住这般焚膏继晷的劳累!”

薛亭晚听闻此言,略一深思,心头一惊,登时清醒了大半。

自打从晚上的宫宴回来,裴勍便一脸清冷,神色淡漠,对她说的话加起来都不到二十个字儿!薛亭晚略略一想,便明白过来——这哪里是因为政务繁忙太劳累,明明是因为她惹了他不快嘛!

可薛亭晚坐在床头,心头回想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自己哪里惹到了男人,只得坐起身来,撩了大红色的绡纱帐子道,“侍书,入画,去小厨房里备些吃食,我要亲自去书房看国公爷。”

☆、第93章七夕(三)

松风万壑阁。

一名黑衣人跪于下首,呈上一封信函,“秉国公爷、宋大人、张大人、李大人,属下今晚在京郊截获了一封寄往塔尔特部的飞鸽传书,根据落款来看,是从勇毅王府发出的。”

京城都统宋竹筠闻言大惊,“上回,怀敬将塞北军中多个机要之位换上了自己的心腹之人,皇上知道之后龙颜震怒,将这些人等悉数革职,任命上新的官员,不料怀敬依旧贼胆包天,执迷不悟,这两日调动人马,将王府亲军派往多个驻地,已然是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眼看着皇上与塔尔特部不日将在塞北会晤,怀敬却暗中和塔尔特部联络,实在是居心不良!”

兵部侍郎张文敬捋须道,“战火一开,苦的终究是百姓。眼下和塔尔特部会晤在即,依着皇上的意思,是还不想和勇毅王府撕破脸,叫咱们暗中布防,打压为主。”

京畿布政使李戍言喟叹不已,“天下兴亡,百姓皆苦。皇帝是千古仁君,勇毅老王爷也算得上半个忠臣,只是......日后老王爷一死,只怕要风云突变,天下改色啊。”

上首的男人正阖眸静思,许久才睁开眼眸,沉声道,“那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若事到临头,还有一招,叫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众人闻言,不禁陷入深思,松风万壑阁中一派沉寂。

侍卫十九推门而入,拱手道,“爷,主母在外求见。”

裴勍微皱了眉,“不是叫主母先行歇息么?”

十九面带难色,“回爷的话,主母执意前来,我等拦不住......也不敢拦。”

屋中三人一听,皆是面面相觑,三人行走朝堂多年,身居高位,心眼儿只多不少,知道裴勍乃是新婚,怕叨扰了小夫妻的良辰,忙托辞“夜色已晚,怕耽误国公爷休息,家中也有妻儿等候”,纷纷拱手告退。

等屋中没了外男,薛亭晚才施施然入内,将手中的红漆木食盒放在桌上,面上巧笑倩兮,“今晚宴席上淳郎都没怎么用膳,又议事到这么晚,我叫小厨房新做了些吃食,淳郎要不要用些?”

说罢,她从食盒中取出一碟杏仁松糕,一碟葱油松瓤卷酥,一盏浓煎竹叶茶。然后解了身上的藕粉色团花披风递与下人,屏退了左右。

她刚刚沐浴过,穿着一袭轻纱衣裙,面上未施粉黛,只上了点唇脂,鸦青的鬓发上未点缀钗环,三千青丝绾成个松松的堕马髻,鬓边只簪了朵半开的粉蔷薇,周身笼着一股子甜腻幽香。

裴勍将手中信函折起,头也不抬,淡淡开口,“我手中公务还未处理完,阿晚把东西放下,先行回去歇息罢。”

薛亭晚见他这副冷淡模样,心中生出一阵不服气来,虽说她今晚没有盛装打扮,可自持美貌过人,他可倒好,竟然看都不看她一眼。

薛亭晚樱唇微抿,放下茶盏,不管不顾地地行到书桌之后,往男人腿上一坐,一双玉臂揽上男人脖颈,“我不回去。今晚可是七夕之夜,淳郎要我独守空房么?”

裴勍放下手中书信,垂眸幽幽望着她,没有言语。

正值夏夜,天气燥热,因着男子血气方刚,松风万壑阁里设着座一人高的冰雕,体感比屋外凉爽许多。

她生的冰肌玉骨,白皙照人,此时两人亲密相贴,只隔着一层单薄夏衫,叫人怎么抵得住这满怀的无边艳色?

薛亭晚见男人不说话,一双杏眸泛上温润水光,又捋了广袖,伸了皓腕叫他看,“方才我亲手为淳郎煎茶,手腕上都烫出了个泡呢!”

裴勍靠在椅背上,抬眸去看,果然见那纤细皓腕上有一点铜钱孔大小的红痕,当即伸出大掌握了玉手,在泛红处轻轻摩挲了下,“这些事情交由下人来做即可,阿晚何必亲力亲为。”

薛亭晚咬了樱唇,委屈道,“因为淳郎生气了啊。我要来哄淳郎,自然要拿出点诚意。”

说罢,她拉着男人袖子摇了摇,“淳郎为什么生气?”

裴勍避而不答,伸手挑起她肩头的一缕秀发,状似无意地发问,“方才延辉殿中,你叫太子什么?”

薛亭晚一愣,好生回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我叫他......太子哥哥啊......”

裴勍闻言,一张俊脸冷的结冰碴子,大掌陡然握住她尖俏的下巴,声音如腊月寒霜,“薛亭晚,你再这么叫他一声试试。”

裴勍在人前多高冷出尘,唯独对她和煦温柔,两人从相识到现在,薛亭晚还从未见过他这般冰冷阴沉、怒气外露的模样。

薛亭晚被他猛地握住下巴,吓得愣了一愣,等反应过来,当即噗嗤一笑——不过一个称呼而已,这也能吃醋!

薛亭晚幼时称呼太子“太子哥哥”,后来长大了,因着男女有防,平时多以“殿下”相称。方才在延辉殿中,薛亭晚满心歉意,只想着如何安慰太子,一时将幼时称谓脱口而出,自己也不曾发觉。

薛亭晚哭笑不得,望着男人的冷脸,软着嗓子道,“淳郎误会了!方才延辉殿中,我并非有意和太子亲昵,我们在御前一同长大,如今太子因我而愁肠不解,我心中深感歉意,便想开解他一二,好叫他放下心结,这才一时大意,将幼时称谓脱口而出。”

“淳郎不要生气了,好不好?夫君?好夫君?”

裴勍听了这番坦白,心中隐怒已经散去了大半。其实,他在意的并非是薛亭晚对太子的亲昵称谓,而是在意她和太子相识于幼年,比他早了整整十几年,在意她方才在延辉殿中面对太子的时候,无意流露出的温柔体贴。

裴勍并非情绪外露之人,以往二十多年,除了生离死别,鲜少有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可自从到薛亭晚,这二十多年的冷静自持不知不觉便崩溃于无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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