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9章(1 / 2)

画怖 瑆玥 5914 字 2019-11-05

柯寻一只脚踏进树洞,用力将这尊石像转过身来,正面依然是绿苔斑斑。

岳岑扶着轮椅站起身来,用自己的布巾将石像的面孔擦干净,露出的五官竟然仪表堂堂、不怒自威。

这是一尊一人高的石像,雕刻的是一位身穿铠甲的男人,背后生着一对硕大的蝗虫的翅膀,正面看去就像披着一件威风猎猎的大斗篷。

岳岑:这应该就是蝗神的神像了,咱们得想个办法把神像送回到八蜡古庙中,让这位昆虫神归位。

柯寻望着蝗神,一时不语。

岳岑想了想,对柯寻道:百姓们供奉的是不是蝗虫并不重要,祭祀本身其实是一种朴素的企盼和希望,百姓们求的无非是无虫无灾,丰收饱腹,一家安康。

柯寻回过头,指着远处的田地:那里种着麻,我刚才路过的时候看到了,我也分不清是苎麻还是亚麻,田垄边上放着几大捆子用麻搓成的绳子,我这就去取来,咱们可以利用麻绳把神像送回去。

岳岑望着柯寻,似乎现在才明白了,这个小伙子为什么能够闯过那般多凶险的关卡,如今依然镇定地站在这里。

第322章和合12┃血红天空。

这个声音不大,但却无比清晰地传入了耳朵里。

怎么说呢,就好像在体内有一个电子报时器似的东西,不管你走到哪儿,即使捂紧了耳朵,也能听到这一声嘀,这个声音就像是从自己的心脏或大脑里发出来的,无法避开。

吴悠就是被这个声音叫醒的。

她从流沙地上抬起头来,头发上沾满了沙子,她看了看趴在不远处的顾青青。

顾青青也醒了,她的精神不及吴悠,此时一动都不想动。

吴悠坐起身来,先吃力地摸出自己的手机看了看,上面显示着时间1:11:29。

青青快起来,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了!吴悠站起身来,有些吃力地在沙地中前行,慢慢靠近了自己的朋友,咱们已经走出来了!这些沙子在慢慢变少!

顾青青挣扎着从沙地里坐起来,这才发现,那险些将自己完全掩埋住的流沙,此刻已经变得少多了。

顾青青擦掉了脸上粘着的沙粒儿,为捡回来的这条命感到庆幸,此时的目光落到两人之间的那只大牛皮口袋上:那东西还在里面吗?

吴悠已经拿起了牛皮口袋,小心翼翼将手探了进去,一只金光灿烂的贮满了金沙的沙漏被她拿出来:在,还在。

顾青青也凑上前去,望着这只呈对三角形状的沙漏,贮满金沙的一头像极了埃及金字塔。

吴悠的眼睛却由亮转暗:这东西对咱们有什么用啊,又不是木版残片

这起码是牛皮口袋需要的东西,顾青青将金沙漏又放回了牛皮口袋,咱们一来到这个世界,身边就有这只牛皮口袋,而且任何东西都放不进口袋中,唯有这个沙漏,所以这东西对咱们一定是有用的。说不定,说不定可以起到钥匙之类的作用呢。

一阵风起,刹那间飞沙走石,风势越来越大,两个女孩儿紧紧抱在一起抵御狂风,那牛皮口袋就被两人紧紧藏在怀中。

大约几分钟过后,那风就渐渐淡去了。

随着风离去的,还有沙子。

风带走了最后一粒沙子。

两人的脚下是坚实的土地,四周空旷无垠。

吴悠将牛皮口袋扎扎实实斜挎在肩上,与顾青青茫然地望着这一片宇宙般广袤的天与地。

如果说狭小空间会给人带来逼仄的恐惧感,那么如今这过于广袤的世界,则令人有一种面对汪洋大海般的无助感。

如今也不知是日落还是日出,天边浮现出一抹红色,那红并非霞光的红,而是血一般的红,就像有谁在天边屠杀了一条龙,血溅红了小半边天。

另外的大半边天颜色也各有不同,有一半是灰色,另一半则是银白色。

顾青青拉着吴悠的手,完全不知下一步该怎么走。

两个人并不知道其他组是怎样分的,但显而易见,自己这一组应该是整体中能力较弱的一组。

对此吴悠还曾鼓励顾青青说:你负责脑力劳动,我负责体力劳动,咱俩简直就是绝代双骄无坚不摧呀!

两人现在却茫然了。

吴悠皱着眉头,盯着那片灰色天空的位置看了一会儿,又向前迈出几步去,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在吸引着她似的。

顾青青立即拉住了吴悠,对同伴反常的举动有些怕:吴悠,你看到什么了?

吴悠站住脚步,眼睛死死盯着灰色天空:就像海市蜃楼似的,我看见、看见一些古代人在干活儿!在汗流浃背地干活儿!

顾青青急忙用衣袖擦了擦眼镜,重新戴上向那个方向看去,依然是灰蒙蒙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也许是我的视力不行,也许是你比我有灵气儿,我什么都看不见!你给我仔细说说,那都是些什么样的古人,他们在干什么活儿?

我也说不清楚,关于古人的打扮,我只知道清朝和其他朝代这两种吴悠说到这里有些汗颜,如今能做的也只是尽力描绘自己所看到的:反正这些人不是清朝的,头上顶着个发髻,光着膀子,腰上缠着布巾,挺肥的布裤子就是干粗活儿的打扮,我也看不出他们到底干的是什么活儿

在吴悠的眼里,这些景象就像被浅灰色薄纱做幕布,隔着看的一场电影,电影里演的是某一部古代纪录片。

有声音吗?顾青青问道。

什么?

你看到的这些人,这些场景,有没有声音?

吴悠侧耳倾听,居然真的有声音,而且是一声刺耳的驴叫。

吴悠很快在场景里找到了这只叫唤的驴子,这驴子正用一双水饺般的眼睛四处观望,觉得无聊了就再叫唤一声。

这些人们正从驴车上卸东西,吴悠继续自己的讲述,那些东西是灰色的,长方形的,一大块一大块,有多大呢,那面儿和小学双人课桌那么大吧,厚度有烤箱那么厚。

顾青青忽略了吴悠不恰当的比喻,自己在心里直接把烤箱的厚度换算成了三本辞海

他们干的活儿就是卸货吗?有没有别的?顾青青感觉自己现在像个盲人,而吴悠就是自己的眼睛。

他们把这些长方形的灰色大块子卸下驴车,然后就搬到了一个大架子上面,下面坐着锅生着火,也不知道这到底是要干什么。吴悠揉了揉眼睛,仔细盯着场景里的那些人。

别急,继续观察,顾青青虽然看不见,但却也盯着那片灰色的天空,仿佛自己根据吴悠的描述也能看到似的,人一旦陷入遐想就会深入其中,你能看到这些人的表情吗?从他们的脸上能看出什么?是劳动的喜悦,还是被盘剥的愤怒,还是别的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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