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1 / 2)

画怖 瑆玥 6004 字 2019-11-05

善相!一直没说话的柯寻忽然打了个响指,在进画之前,我隐约看到画上有一对慈眉善目的眼睛,难道就是黑尸天善相的那一面?

黑尸天在娑陀教的教义里,是异教恶魔皈依娑陀教后才具有神格的,怒相一面,仍保留着其凶恶残暴杀生的本性,善相一面,则为娑陀教最高神所驯化度引,成为护法之神,庇佑信徒。牧怿然说道,根据帐篷顶的图案推测,怒相神和善相神所喜爱的供奉,虽名字相同,实物却有不同,同样是五贡肉,怒相神需要的是真正的肉,善相神则以植物代替,这就是区分二者的标志。

所以秦赐恍然,我们拿着紫茉莉才得以逃过昨晚那一劫,紫茉莉是善相神的供奉,它一定程度上中和了怒相神的凶戾之气。

所以前天晚上我之所以能够独自一帐还没死,也可能不是我的什么信仰之力,只是因为我怀里揣着紫茉莉?柯寻摊手,好吧,装逼失败。

牧怿然看了看他,抿唇按下了刚想出口的话,重新望向众人:据我推断,如果血腥祭品能够令黑尸天的怒相一面壮大的话,那么与之对应的以植物为主的另一类祭品,能够壮大的应该就是黑尸天的善相一面,换句话说,我们或许可以因此而召唤出善相黑尸天,让这个画中世界,转换到这幅画的本来画面上去。

原画上那对慈眉善目的眼睛!柯寻说。

是的,牧怿然点头,这可能就是我们离开这里的唯一方法。

第42章信仰20┃你心里有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中年男人让众人准备的贡品,分别是五慧露,五贡肉,奠酒,多姆,供碗,灯盏,嘎拉,当喀。

牧怿然从娑陀庙带回来的,是由修行者用他和柯寻采集的各类植物加工过后的五贡肉和五慧露。

五贡肉即是牧怿然刚才说过的那五样植物,五慧露则分别是代表粪便的肉蔻、代表尿液的木香汁、代表脑髓的白荳蔻、代表男精的竹黄和代表女血的紫红檀。

奠酒由秦赐找回来的青莎酒、葡萄酒、米酿白酒、大米酒和马奶子酒共五种酒,代替之前众人准备的用人的脑浆、血和胆汁制成的酒。

多姆就是供糕,由用耿家夫妇找来的小米、稻米、大麦、小麦、豌豆五种米面捏成的供糕,代替之前众人准备的用人胆、脑、血和内脏揉成的面团。

灯盏,是牧怿然最初拿回来的普通油灯,灯油由卫东找来的酥油,代替之前众人用人油和头发制成的灯油和灯蕊。

至于嘎拉和当喀,众人仍然不知其意,但牧怿然以其他教派的祭祀仪礼为参考,从而推测,信徒向神除了供奉酒肉吃食之外,往往还会向神进献衣装行头,嘎拉和当喀想必指的就是这两样。

这里所谓的衣装,即是衣服和装备,装备又指每尊神手上所持有的标志性的器具。

许多的善相神,手上常持鲜花、香料或珠宝,牧怿然认为以当前所处地区的生活条件来看,珠宝是不大可能有了,就以花草和沙柳找来的樟脑、旃檀木、松香几味香料代替之前众人用人的五官做成的花朵,和充当法器的人骨。

而神的衣服,怒相神披人皮,善相神披鹰羽或丝绸,牧怿然认为,当初那人手指北边,意思并不是天葬台上的尸体,而是指秃鹰,和那片山凹下的花草植物。

答案其实一直就在大家的眼前,只不过善与恶却只在一念之间。永锡视觉佛说:你心里有什么,你看到的就是什么。

所以,同样是供奉,有人看到了血肉腥恶,有人看到了花草芬芳。

难怪这幅画叫做《信仰》,在一切准备就绪,等待夜晚降临的时候,柯寻与牧怿然并立在小帐篷群的旁边,柯寻若有所悟地说着,看来是画作者在考验我们心中的念力是恶还是善,如果一开始我们就找对了东西,说不定不会死这么多人。感觉从头到尾,都是某些人自己不断作死的。

事实上,我也曾一度认为,画作者的意图就是逼着我们这些人由着自己心中向邪的那一面,逐渐泯灭人性和善念,以相信恶魔才能令你永生这样的邪典。牧怿然沉着声,邪教之所以拥有那么多的信徒,无非就是两个途径:要么抓住人的欲望进行洗脑,要么挖掘人的恶念鼓励并纵容。这幅画就是个关于人性的陷阱,而我也险些陷落,以至于到今天才勘破。

别对自己要求太苛刻,柯寻伸手拍上他的肩,你就算内心邪恶,我也一样喜欢你。

牧怿然面无表情地捏着他的手腕,把他的胳膊扔到一边。

夜晚终于降临,雪光从远山映来,夹着凉冽的寒意。

所有人都站在被翻过来的小帐篷外,就着雪光,在帐篷的顶部寻找着合适的角度。

奇怪的是,不论是翻过来找,还是重新正过去找,始终无法像昨晚牧怿然那样,利用光的角度照出明显的花纹来。

众人面面相觑,耿妈不由焦急:难道不灵了?这可怎么办?那是不是今晚还是得死人?

沙柳白着脸,低声地说了一句:会不会是这些祭品反而让花纹不再显现?

啧,柯寻在旁边听见,似笑非笑地看向她,我好像嗅到了一丝嫁祸甩锅的气息。沙柳姑娘,你要是舍不得那些人脑人心血淋淋的祭品,大可以自己拿着找个帐篷钻进去,我们不拦着。

你误会了沙柳连忙说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只是提供多一条思路,大家可以集思广益,毕竟时间不多了,黑尸天马上就会出现

柯寻懒得再理她,迈步走到牧怿然身边,低声道:我怀疑,这光要等到黑尸天出现后才会照到合适的角度。

牧怿然望向远处的雪光,嗯了一声。

耿妈绝望地叫起来:这不就意味着咱们还是有人会死吗?那东西出现就要杀人,咱们哪儿还有时间去找什么花纹,还得根据花纹把整个图给拼起来,这不是痴人说梦吗!

耿爸布满血丝的眼睛看向牧怿然:你不是说,这些祭品是供奉善相神的吗?那今晚出现的会不会是善相的那一面,善相的应该不会杀人的,对不对?

最好不要抱太大的期望,牧怿然淡声静气地答,毕竟,大家亲手准备过供奉怒相凶神的祭品,这一事实已再也无法抹去,怒相的一面,已经被召唤出来,我想它不会甘心就此被另一面取代,这世上的事,本就是此消彼长,正邪互搏,永不停息。

那我们怎么办?难道就这样在帐篷外面等死吗?黑尸天一出现,肯定是先抓没在帐篷里的人沙柳也眼巴巴地望着牧怿然。

牧怿然垂眸沉思了一阵,抬眼望向正齐齐看着他,等着他做决定的众人:只有一个笨法子可以一试了。今晚的要求是两人一个帐篷,我们八个人分成四组,而这里一共有七顶帐篷,这就要求有一个人必须看全七顶帐篷的花纹,并尽快地按照正确的位置,把它们挪动并拼接成一整幅图案。

这个人,怕是非牧小哥你莫属了。耿爸忙说。

牧怿然微微颔首:我会尽力。那么我们现在给这七顶帐篷编一下序号,希望大家能牢记。接下来我们来分配帐篷,耿太太带着孩子在一号帐篷,这顶帐篷是昨天我曾看到过花纹的那一顶,今晚可以不必再看,二位在里面什么也不用做,只需要听着我唯一的一道口令,就是当所有的帐篷都到位时,我会喊一声翻帐篷,到时耿太太请把这顶帐篷翻过来,帐篷并不算重,耿太太应该可以一个人做到。

耿妈闻言上前试着翻了一回,果然还算轻松,就冲牧怿然点点头。

牧怿然继续说道:沙柳在二号帐篷,这顶帐篷昨晚我也已经看过花纹了,但和一号帐篷的花纹无法衔接,相信二个帐篷之间还有别的帐篷上的花纹衔接。你一个人在这顶帐篷里,不必担心,如果黑尸天走向你,会有人及时进入帐篷凑够人数。虽然这一招在昨天后半夜失效,但我想今晚应该还会和昨天的前半夜一样,起码初时阶段还是能见效一段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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