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哈和他的白猫师尊 分节阅读 299(1 / 2)

d还有没有在世上苟活着是不是该去湘潭,找一找当年非礼荀姑娘的那个富贾墨燃杀人偿命天经地义,那么他被关狗笼,被毒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恩公被客人凌辱,母亲活活饿死找谁来论”

玄镜大师讷讷地:“姜掌门,缘何忽然为罪人声辩”

“声辩谈不上。”姜曦薄薄的嘴唇启合,“我不过是想到了先前我们在凰山时,是怎样对待南宫驷与叶忘昔的。姜某不是很愿意看见旧事重演。”

有人说道:“那是两码情况,根本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姜曦说,“如今南宫驷死了,叶忘昔至今在孤月夜缠绵病榻,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可当初,难道不是我们逼迫着他们,说儒风门的血债,要他们二位的性命来血偿”

他倏地转身,褐色眼睛如鹰隼。

“那时候呢天音阁在哪里。公道又在哪里。”

碧潭庄的人因剑谱一事,和儒风门结怨颇深,李无心的徒弟甄琮明说道:“姜掌门所言有失偏颇。南宫驷是儒风门的传人,冤有头债有主,除非儒风门的人死光了,不然旧债还是要追究下去。谁都不想做冤大头。”

姜曦冷笑:“是啊,所以你看,你不是很懂这个道理吗谁都不想做最后一个被扇巴掌,却不能还手的人。”

甄琮明:“”

“你是这么想的,徐霜林是这么想的,墨燃也可以这么想。”姜曦振袖道,“事情发生在别人身上的时候,这些话说出来从来都是轻而易举。可是不公与残暴真的降临到自己头上的时候,只会觉得,为什么世上有那么多恶人,但受苦的,偏偏是我。”

甄琮明道:“听姜掌门的意思,是觉得我们对待叶忘昔南宫驷,太过残暴不公,碧潭庄剑谱一事,就此作罢了吗”

姜曦道:“南宫驷都已不在了,你还想与谁追究”

甄琮明陡然怒了:“那我师尊就枉死了吗南宫驷不在了,不是还有叶忘昔她是儒风门的暗城统领,剑谱一事,她难道就没有丝毫下落”

一众死寂。

谁都知道姜曦是阴冷脾性,甄琮明与他的名字可实在太不相符了,居然当众与姜曦这样对峙。

姜曦盯着甄琮明看了片刻,说道:“当初,在蛟山上,南宫驷与南宫长英交手,身负重伤。他那时候,以唇语,跟我说了一番话。”

“什么话”

姜曦闭目阖实,眼前仿佛又闪过南宫驷血战弥留之际,在结界内,在南宫长英的剑下,对着自己慢慢说出的一番话。

“望能散尽儒风门百年珍宝,广济寒士,不存余饷。”

“这”众修士面面相觑,脸上都有些挂不住。无悲寺的和尚们更是垂落眼眸,双手合十,低念佛号。

甄琮明面上青一阵红一阵,最后咬牙切齿道:“他如今尸骨都没有了,儒风门珍宝都在密室里,谁能打得开他还不是空口说白话,惺惺作态。”

姜曦道:“南宫驷原本并没有想到自己最后会尸骨无存。更何况,我宁愿相信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甄琮明嘴唇抖了一下,似乎想要驳斥什么,但最后没有说出口。

过了良久,他才道:“这就是姜掌门今日袒护墨微雨的原因想要求个宽容,以免重蹈南宫驷覆辙”

姜曦道:“姜某只是觉得,求个公平公正本就是件极为困难、甚至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望诸位斥责他人时,莫要把自己捧得太高,别觉得自己浑然代表了正义,代表了天道。”

他看了一眼神明后嗣天音阁:“哪怕公审殿堂,也未必就是全对的。”

他说到这里,薛正雍也发话了。

薛正雍显得很疲惫,甚至不知该如何面对墨燃,但他沉吟许久,还是沙哑叹道:“姜掌门说的是。这么多年,修真界动荡不安,风风雨雨的,出过不少乱子,每个门派或多或少也都做过糊涂事,谁能判个绝对的公平公正唉,其实”

他叹了口气,阖上双目。

“其实,草菅人命一定就是亲手杀人吗儒风门当年的调价令,刀不见血害死了多少无辜黎民。薛某尺寸之身,立于尘世四十余年,无多建树,所行所为,不为修身成仙,不图名垂青史。只想让这乱世的苦难少一些。”

他说着,眼神有些发直。

死生之巅的尊主,哪怕再作镇定,知道养育多年的孩子并非亲侄,也终是怔忡茫然的。

薛正雍喃喃:“我只想让受苦的人少一些,少一个也好。”

这时候,一旁的木烟离清清冷冷道:“薛掌门宅心仁厚,但你可曾想过,你对罪人宽容,便是不敬重无辜死难的百姓,不敬重饱受牵连的凡人。天音阁力薄,确实没有办法将每个人犯下的过错都一一清算,将每一个人都绳之以法,但杀鸡儆猴既然墨燃这件事情我阁管了,就不会草草了结。望掌门知悉。”

薛正雍:“”

木烟离说完这番话,转头重新望着墨燃。

“墨公子,你如今已侃侃说完了自己的身世之苦,怜悯也博得差不多了。不如来谈谈别的吧。”

墨燃淡淡望着她:“阁主想谈什么。”

“之前你说,豆腐坊那个姑娘被凌辱致死一案,非你所为。”木烟离道,“这个我信你。可是还有一个人的死,和你总是脱不了干系的。”

墨燃闭目道:“阁主查的当真清楚。”

木烟离冷淡道:“那你就来好好说罢,当初,你是怎么杀掉墨念的那才是薛尊主,真正的侄子。”

她话音未落,就被一个愤怒的声音打断了。

薛蒙眼里泪光和恨意,他咬牙低喝道:“住口。别再说了”

木烟离瞥他一眼,评价道:“逃而避之,所谓天之骄子,看来也不过如此。”

回应她的是龙城争鸣,犹如警告。弯刀擦着木烟离的脸颊刺过,没入梁柱,木屑四溅。

木烟离没有躲闪,她甚至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一双漂亮的眼眸冰如霜雪,望着薛蒙。

薛蒙咬着后槽牙,脸上的肌肉都恨得颤抖:“什么亲侄子,什么鸠占鹊巢阴阳倒错你说够没有。”

他蓦地拔回龙城,胸膛起伏。

他不再去看墨燃,也不去看任何人。他像个困兽,在原处被逼疯被逼到崩溃。

“你们说完了吗闹够了吗这一出热闹,看得开心吗”

王夫人道:“蒙儿”

薛蒙不理会母亲的轻语,他眼眶赤红,举着龙城,环顾四周,似是自嘲似是轻蔑:“看一代宗师变为杀人狂魔,看死生之巅兄弟反目,看亲人变成仇敌是不是觉得好不快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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