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女王之手(1 / 2)

多恩王子苟延残喘了三天。

在这个阴冷暗淡的黎明,他终于呼出最后一口气,冷雨唏嘘着从黑暗的天幕坠落,将古城的砖石街道化作洪流。熊熊大火被滂沱雨水浇灭,但缕缕烟尘仍从哈扎卡金字塔的闷燃废墟中冒出。雷哥在黑色的大雅赫赞金字塔内筑了巢那座金字塔看起来活像个挂满耀眼的橙色珠宝的胖女人。

诸神没有全然漠视,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看着远处的余烬心想,若非这场雨,整个弥林都已葬身火海。

他没看到龙的踪迹,也不想看到。龙不喜欢雨。一根细红线标记了东方地平线,朝阳即将升起,赛尔弥觉得它像伤口涌出的血。一般而言,无论伤口多深,鲜血也会先于疼痛出现。

他站在大金字塔顶端的矮墙边,照例巡视天空。黎明到来时,他期冀他的女王能一同回来。她不会抛弃我们,她不会离开她的子民,他告诉自己,一边倾听着女王寝宫里王子濒死的呻吟。

巴利斯坦爵士转身回房,雨水沿着白披风流淌,靴子在地板和地毯上留下一串水印。按他要求,昆廷马泰尔被安置在女王的床上。他是骑士,也是多恩王子,让他死在他穿越半个世界来寻觅的床上,或许是唯一能给他的慈悲。床榻算是毁了床单、被子、枕头、床垫,所有东西都散发出血和烟的臭气,但巴利斯坦爵士认为丹妮莉丝会原谅的。

弥桑黛守在床边。她夜以继日地陪伴王子,满足他能表达的一切需求,在他清醒时喂他水和罂粟花奶,倾听他嘴里时而冒出的含混字眼,并在他安静时为他读书,累了就睡在旁边的椅子里。巴利斯坦爵士曾要女王的侍酒们来帮忙,但他们中最胆大的也不敢面对全身烧焦的人。蓝圣女没来过,尽管他派人召唤了四次,或许她们都被苍白母马带走了吧。

瘦小的纳斯文书抬头看了他一眼。“尊敬的爵士,王子已超脱痛苦,多恩诸神带他回家了。瞧,他在微笑。”

你怎么瞧出来的他嘴唇都没了。或许魔龙把他吞下肚更慈悲、更痛快,而这火刑是最可怕的死法,难怪地狱的一半是火焰。“盖好他。”

弥桑黛把被单盖过王子的脸。“怎么处理遗体呢,爵士他离家太远了。”

“我会确保他返回多恩。”但怎么回烧成灰吗那需要更多火焰,巴利斯坦爵士无法承受。必须把血肉和骨头分离,用甲虫,而非火焰。家乡的静默姐妹精于此道,但这是奴隶湾,最近的静默姐妹也有万里之遥。“你去睡会儿吧,孩子,回自己床上。”

“恕小人冒昧,爵士先生,您也该休息。您几乎没安稳地睡过一晚觉。”

我很多年没睡过安稳觉了,孩子,自三叉戟河以来。派席尔国师告诉他,老人没有年轻人嗜睡,但不止如此。他活到这把年纪厌恶合上眼,生怕再也无法醒来。其他人或许寄望于睡梦中安详去世,但那并非御林铁卫骑士的死法。

“长夜漫漫,”他对弥桑黛说,“事务繁杂,无论在这里还是七大王国。但你尽力了,孩子,去休息吧。”诸神慈悲,但愿你不会梦到龙。

女孩离开后,老骑士掀起被单,看了昆廷马泰尔的脸或者说脸的残余最后一眼。王子的肉几乎都被烧焦,已到能看到下面的头骨,眼睛只余两团浓汁。他本该留在多恩,本该继续当青蛙,并非所有人都能参与魔龙的狂舞。他再次盖好男孩,不知是否有人收殓他的女王,还是任由她暴尸在多斯拉克海高高的草丛中,无人哀悼,茫然地凝视天空,直到成为骨架。

“不,”他高叫,“丹妮莉丝没死。她骑着龙,我亲眼所见”同样的话他重复了上百遍但随着时间流逝,越来越难以置信。我亲眼所见,她头发着火,整个身体都在燃烧就算我没看见她摔下来,也有几百个人赌咒发誓看见了。

白昼悄然而至,雨还在下,东方天际透出含糊的亮光。阳光刺透云层时,圆颅大人赶到,斯卡拉茨依旧穿着那身百褶黑战裙、护胫甲和宽阔的胸甲,腋下夹着的青铜面具倒是崭新吐舌的狼。“看来,”他一边施礼一边问,“白痴死了”

“昆廷王子没能挺到曙光到来。”赛尔弥并不奇怪斯卡拉茨知道,消息在金字塔里传得很快,“召集议会了”

“他们等着女王之手主持。”

我不是女王之手,他心中的一部分想说明白,我只是个骑士,女王的护卫。我不想发号施令。然而女王失踪,国王被囚,必须有人主持大局,巴利斯坦爵士又信不过圆颅大人。“有绿圣女的消息么”

“她还没回城。”斯卡拉茨反对派遣女祭司,格拉茨旦卡拉勒本人也不想接受这任务。她说她愿意为和平努力,但显然西茨达拉佐洛拉克更适合跟贤主大人们打交道。巴利斯坦爵士寸步不让,最终绿圣女低下头,承诺尽力而为。

“城里状况如何”赛尔弥又问圆颅大人。

“按你的命令,城门都关闭上闩。我们正搜查城中逗留的佣兵和渊凯人,一旦发现便予以逮捕或驱逐,但无疑大部分人已转入地下,就藏在那些金字塔里。无垢者把守着城墙和塔楼,时刻准备迎敌。两百名身披托卡长袍的贵族冒雨聚集在广场,号叫着宣讲,要求释放西茨达拉,处死我,还要你屠龙有人跟他们说骑士擅长这个。哈扎卡金字塔的尸体清理还在继续,雅赫赞和乌尔兹的伟主大人则把金字塔让给龙了。”

这些巴利斯坦爵士都知道。“发生多少起谋杀”他满心恐惧地问。

“死了二十九人。”

“二十九人”这比预计糟得多。鹰身女妖之子于两天前恢复了暗战。第一晚谋杀三人,第二晚九人,现在一夜之间,九人变成二十九人

“中午之前统计就会超过三十人。你脸色怎么这么糟,老头你还期待什么呐鹰身女妖想救出西茨达拉,这才派遣手握凶器的孩子重返街道。死者和以前一样都是自由民或圆颅党,还有一个人属于我的兽面军。鹰身女妖的记号留在尸体旁,画在铺路石或墙上。他们还刻下一些话:龙必死、英雄哈格兹,被雨水冲掉前,甚至有丹妮莉丝去死这样的口号。”

“血税”

“没错,每座金字塔征收两千九百枚金币。”斯卡拉茨抱怨,“会收上来的但这点损失不足以让鹰身女妖住手。血债只能血偿。”

“又来了。”又是质子。只要我松口,他会把他们全杀光。“我听你重复几百遍了。我说不行。”

“女王之手,”斯卡拉茨厌恶地咕哝道,“老女人的手才对,虚弱又爬满皱纹。真希望丹妮莉丝赶紧回来。”他戴上狼头面具。“你的议会等得不耐烦了。”

“那是女王的议会,不是我的。”赛尔弥脱下潮湿的披风,换了件干的,扣好剑带,跟圆颅大人一起下台阶。

今晨石柱大厅里没有请愿者。巴利斯坦爵士接受了女王之手的职位,却不打算在女王缺席期间擅自主持朝会,更不想让斯卡拉茨莫坎塔克主持。西茨达拉那两张奇形怪状的龙椅,他命人移走,但也没摆回女王钟爱的放满靠枕的朴素长椅,取而代之的是大厅中央的巨型圆桌,周围摆满高背椅,以便大家坐下平等交流。

巴利斯坦爵士和圆颅大人斯卡拉茨并肩走下大理石台阶,人们纷纷起立。龙之母仆从的弥桑洛和自由兄弟会的疤背西蒙都在场;坚盾军选出新团长,一位叫塔尔塔科的黑皮肤夏日群岛人,他们的老团长莫罗诺已欧斯杜博已被苍白母马带走;灰虫子代表无垢者出席,他带了三名头戴青铜尖刺盔的太监军士;暴鸦团派出两位老佣兵弓箭手乔金和伤疤累累、面色阴郁、只知外号叫“鳏夫”的斧兵达里奥纳哈里斯不在时他俩分享指挥权;女王卡拉萨的大部分人随乔戈和拉卡洛去多斯拉克海找女王了,斜眼、罗圈腿的“贾卡朗”罗莫代表剩下的骑手出席。

巴利斯坦爵士对面,坐着四名西茨达拉国王的前护卫,都是竞技场斗技士:巨人格鲁尔、碎骨者贝拉科沃、恶鬼卡莫罗恩和斑猫。赛尔弥不顾圆颅大人斯卡拉茨的反对,坚持让他们出席。他们曾助丹妮莉丝坦格利安拿下城市,不该被抛弃。他们或许是嗜血的野兽和杀手,却以自己的方式忠诚不渝对西茨达拉国王,没错,但也对女王。

最后,壮汉贝沃斯拖着步子走进大厅。

太监满脸死气,死神几乎吻过他的双唇。他变了,似乎瘦下两石,暗棕色皮肤曾紧绷在他厚实的胸膛和肚皮上,上面有纵横交错的一百道褪色伤疤;现在却层层叠叠,松弛下垂,摇摇晃晃,他好似披了件大出三倍的长袍。他步履维艰,带有一点迟疑。

即便如此,他的出现也让老骑士由衷地欣喜。巴利斯坦爵士曾和壮汉贝沃斯一道横渡汪洋,同生共死,彼此是过命的交情。“贝沃斯,很高兴你加入我们。”

“白胡子。”贝沃斯笑了,“洋葱和肝脏在哪儿壮汉贝沃斯没以前壮了,他必须吃东西,重新强壮起来。他们把壮汉贝沃斯搞病了。某人必须死。”

某人会死。很多人会死。“坐,老朋友。”贝沃斯坐下,双手抱胸,巴利斯坦爵士续道,“昆廷马泰尔已于今晨离世,就在黎明之前。”

鳏夫笑道:“这个驯龙者。”

“我说他是个蠢货。”疤背西蒙说。

不,他只是个孩子。巴利斯坦爵士没忘记自己年轻时干的蠢事。“死者为大,王子已为其行为付出了高昂代价。”

“剩下的多恩人呢”塔尔塔科问。

“还被关押着。”多恩人没有反抗。兽面军找到他们时,阿奇巴德伊伦伍德怀抱着烧焦冒烟的王子,烧伤的双手证明他曾竭力扑灭吞噬昆廷马泰尔的龙焰。盖里斯丁瓦特手持长剑站在他们身边,但当蝗虫们出现,他立刻扔掉武器。“关在一起。”

“最好吊死在一起。”疤背西蒙建议,“他们把两条龙放进城。”

“打开竞技场,给他们武器。”斑猫提出,“我很乐意在全体弥林人的欢呼中结果他们。”

“我不会打开竞技场。”赛尔弥坚决地说,“鲜血和吵闹会引来魔龙。”

“也许三条龙都会来”弥桑洛不肯放弃,“黑野兽来过一次,为何不能来第二次这次也许会带回女王。”

或者独自返回。巴利斯坦爵士毫不怀疑,倘若卓耿返回弥林而丹妮莉丝没在他背上,城市必将陷入血与火之中,在座的人将反目成仇。丹妮莉丝坦格利安也许只是个年轻女子,却也是维系所有人的纽带。

“等时机成熟,陛下自会回来。”巴利斯坦爵士说,“我们把一千只绵羊赶进达兹纳克竞技场,在格剌兹竞技场放满阉牛,黄金竞技场中则全是西茨达拉佐洛拉克为竞技搜集的野兽。”目前看来,两条龙偏爱绵羊肉,饿了就去达兹纳克竞技场。巴利斯坦爵士迄今还没听说哪条龙吃人,不论城内还是城外。英雄哈格兹之后,龙口下唯一的受害者是一批愚蠢地阻止雷哥在哈扎卡金字塔筑巢的奴隶主。“我还有要事相商。我已差绿圣女去渊凯军营安排释放人质,预计午前可带回答复。”

“带回一堆废话。”鳏夫回答,“暴鸦团了解渊凯人,他们的舌头像蠕虫,说话似是而非。绿圣女会带回虫子的废话,带不回团长。”

“首相大人应该记得,贤主手里还有小人们的英雄。”灰虫子说,“以及马王乔戈,女王的血盟卫。”

“他是她血之血,”多斯拉克人罗莫附和,“必须释放他,这关乎卡拉萨的荣誉。”

“他会被释放。”巴利斯坦爵士道,“请大家敬候佳音,等待绿圣女”

圆颅大人斯卡拉茨一拳砸在桌上。“绿圣女将一事无成我们坐在这儿空谈,她却跟渊凯人眉来眼去。你说,安排释放人质什么安排怎样安排”

“赎金,”巴利斯坦爵士解释,“和人质等重的黄金。”

“贤主大人不要我们的黄金,爵士先生,”弥桑洛说,“他们比任何维斯特洛领主都有钱。”

“但他们的佣兵会垂涎三尺,人质算什么渊凯人拒绝的话,佣兵和雇主之间会产生嫌隙。”希望如此。这是弥桑黛献的策,他自己绝对想不出。在君临,贿赂都由小指头安排,瓦里斯大人负责分化离间,他自己的职责干净得多。尽管才十一岁,弥桑黛却比桌边一半的人聪明,且比他们都有远见。“我指示绿圣女在渊凯军指挥者齐集时才公布条件。”

“他们依旧会拒绝。”疤背西蒙认定,“他们会咬定要我们屠龙及复辟国王。”

“我向诸神祈祷你是错的。”恐怕你是对的。

“你的诸神远在他乡,祖父爵士,”鳏夫道,“我不认为他们能听到你的祈祷。等渊凯人把那老太婆送回来朝你脸上吐痰,你怎么说”

“血与火。”巴利斯坦赛尔弥很轻、很轻地说。

接下来是漫长的冷场。壮汉贝沃斯突然拍起肚皮,“比洋葱和肝脏还给力啊。”圆颅大人斯卡拉茨则透过狼眼盯着爵士,“你要打破西茨达拉国王的和平协议,老头”

“我要把它撕个粉碎。”曾几何时,一位王子冠以他无畏的巴利斯坦之名,当年的某些情怀仍藏在心中,“我们在曾竖立鹰身女妖雕像的金字塔顶建了座烽火台,堆满淋了油的干柴,用东西掩盖着以防雨水。必要时我祈祷事情不会演变至此以烽火为号,倾巢出动,突袭敌军,每个人都要参与。从现在起,诸位需枕戈待旦,此次行动不成功、便成仁。”他举手向侍从示意。“我备下几份地图,绘制了敌军兵力部署,营地、包围圈和投石机的所在。击破奴隶主后,佣兵自会叛服。有什么担忧和疑问现在就提,会议结束后,大家必须团结一心,全力以赴”

“那最好先送些吃喝,”疤背西蒙提出,“这肯定要花点儿时间。”

结果讨论占用了整个上午和大半个下午。队长和指挥官们就着地图争吵,活像为几篓螃蟹闹翻天的渔妇:该从哪里进攻;怎样分配有限的弓箭手;是用大象突击渊凯人的防线,还是将其留作后备;谁能获得前锋的荣耀;骑兵部署在两翼还是作为前锋最好。

巴利斯坦爵士让每个人畅所欲言。塔尔塔科认为突破包围圈后应趁势直取渊凯,黄砖之城必定空虚,届时渊凯人只能回师救援;斑猫提议向敌人挑战,让他们选一名战士与他决斗壮汉贝沃斯赞成这主意,但坚持应由他来应战,而非斑猫;恶鬼卡莫罗恩有一计,征用绑在斯卡札丹河边的船,将三百斗技士悄悄运到渊凯大军后方。大家都同意无垢者是本方王牌,但如何使用却不能达成共识。鳏夫希望太监们如一记铁拳直捣渊凯营地中心;弥桑洛认为无垢者应放在战线两翼,以挫败敌人迂回的企图;疤背西蒙设想把无垢者一分为三,各支援一个自由民军团。他宣称自由兄弟会的成员十分勇敢,也不缺斗志,但大多没打过仗,若在没有无垢者支援的情况下面对经验丰富的佣兵,恐怕会丧失纪律。至于灰虫子,他只说无垢者会服从,不管命令是什么。

经过反复、激烈的争论,并做出决定后,疤背西蒙提出最后一个问题:“我还是渊凯奴隶时,曾帮我的主人和自由佣兵团讨价还价,并负责支付报酬。我了解佣兵的胃口,显然渊凯给的钱绝不够让佣兵去面对龙焰。我想问的是如果协议破裂,战斗打响,龙怎么办他们会参战吗”

他们会来参战,巴利斯坦爵士想说,战斗的声音会吸引他们,那些尖叫和呼号,还有鲜血的气息,会把他们引上战场,好比达兹纳克竞技场的惨叫将卓耿吸引到猩红沙地上。但他们可会区分敌友反正他觉得不会。因此他只说:“龙有自己的行事方式。如果他们来参战,挥挥翅膀就能吓破奴隶主的胆,让他们抱头鼠窜。”他感谢所有人后,宣布散会。

灰虫子最后离开。“小人时刻准备在烽火燃起后投入战斗。但首相大人应该知道,进攻一旦开始,渊凯人就会屠杀人质。”

“我会竭尽所能地营救,我的朋友。我自有打算。现在请原谅,我得把王子的死讯转告多恩人。”

灰虫子低头。“小人遵命。”

巴利斯坦爵士带了两名新晋骑士下地牢。众所周知,悲伤和内疚会把人逼疯,而阿奇巴德伊伦伍德和盖里斯丁瓦特跟他们王子朋友的结局脱不了干系。来到牢房前,他让小图和红羊在外等,自己一个人进去,告诉他们王子的痛苦已经结束。

高大秃顶的阿奇巴德爵士什么也没说,他坐在小床边缘,盯着亚麻布包扎的双手。盖里斯爵士猛捶墙壁:“我告诉他这是愚行。我恳求他回家。你的婊子女王根本不喜欢他,这是明摆着的事。他横穿世界来献上爱意与忠诚,她却嘲笑他的长相”

“她从不嘲笑谁。”赛尔弥说,“了解她的话,你会明白的。”

“她鄙视他。他献出一片真心,她却不以为然地扔还给他,然后跑去干她的佣兵。”

“最好管住你的舌头,爵士。”巴利斯坦爵士不喜欢盖里斯丁瓦特,也不会任其诋毁丹妮莉丝,“昆廷王子的死是自作自受,当然,还是你们的错。”

“我们的错我们做错了什么,爵士的确,昆廷是我们的朋友,可能你觉得他有点傻,但哪个梦想者不是傻瓜最要紧的是,他是我们的王子,我们必须服从他。”

这点巴利斯坦赛尔弥无可辩驳,他也把生命中最美好的时光都花在为醉鬼和疯子服务上了。“他来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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