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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洗天下 醉虎 5537 字 2019-05-06

大声叫喊的人,他们越是做着与他们所说的话相反的事。一个人或一个团体的实际行动,通常都比他们的口号更有说服力,在这个时代,大家都聪明起来了,要说什么是比大粪还不值钱的东西,在龙烈血看来,除了一些人嘴里叫得震天响的那些空洞而毫无意义的口号之外,恐怕真的再难找出其他的东西了。龙烈血是学历史的,他曾经对历史上的各种“口号”做过一番研究,最早可以算做口号的东西可以追溯到夏朝,在那个时候,当老百姓面对着粗暴的夏朝统治者夏桀的时候,就有人喊出了,“时日曷丧,予及汝偕亡”的口号,而把喊口号这门学问发扬光大乃至在历史上留下了重重一笔的还要数陈胜吴广,从陈胜吴广开始,那厚厚的历史教科书就可以浓缩为一本口号精华录了。

从陈胜吴广喊出的,“大楚兴陈胜王。”一直到满清打着“复君父仇”了一下,林林总总不下上百。司马迁的史记不愧为历朝历代各政治家及阴谋家的床头读本,仅仅陈涉世家这

就能让人从中汲取到无穷的智慧与力量,几个待死的写好“大楚兴陈胜王”这个口号的布帛塞到鱼肚子里再拿出来以后,那六个字,那一句简单的口号,就似乎有了鬼神的力量,随即,它几乎就把秦始皇图谋万世的大秦帝国的根基摧毁,龙烈血可以确信,任何一个政治家或阴谋家当一个人在夜深人静时读到这里的时候,他们只会有两种情况,冷汗或冷笑。也因此,古时候历朝历代的当权者,都把各种“口号”视为洪水猛兽,一般人不要说喊,只要稍微透露出那么一点意思,即使不是口号,只要貌似这个词最近超级流行说,那么凡是沾到他的人都很难逃脱被诛九族的下场,从某个角度来说,“口号”这个东西只能是统治者的专利,谁侵害到他的这个专利,面对的,只会是一片尸山血海。

事物总是两面的,有人害怕他,那么就会有人喜欢他,几乎在所有的朝代及权利更迭中,都会有它的影子,而它的力量,在那些动荡的年代,更胜于刀剑。八大王张献忠喊着“荡平中土,剪除贪官污吏”的口号,焚了明朝那些昏庸皇帝祖先的陵墓,杀了他们的子孙襄王,李自成更厉害,他喊着“均田免粮”的口号,直接攻进北京让明朝那些贪官污吏的总头头崇祯帝自己给自己勒了脖子,明朝,实际上就亡在张献忠和李自成的那两个口号中了。龙烈血自己对历史上所有口号的评价只有一句话,“口号不愧是口号,口号只是口号”,张献忠和李自成喊着各自的口号打下了一片江山,各自当了皇帝,但他们,也被打着“复君父仇”“灭流寇而安天下”的清兵给灭了,在后期,他们没有做到他们开始时口号上所喊的那样,“均田免粮”和“剪除贪官污吏”,所以,他们只有死了,清兵打着“复君父仇”“灭流寇而安天下”的口号灭了他们,清兵也同样打着同样的口号来了个扬州十日和嘉定三屠,口号的虚伪性就可见一般了。

口号在很多时候就像妓女,在需要的时候人们会去找她们,而当需要完成后,没有人会拿她当回事。

在后面的涉及到当代的研究中,龙烈学把“口号”这个东西深入到了意识形态领域,并且选择了一个国外的,刚刚解体不久的庞大帝国――s,当它存在着的时候也是一个各种口号喊得震天响的国家。对这个庞大帝国一夕之间的瓦解,龙烈血一直很好奇,对于历史教科书上的那些老三条,龙烈血很不以为然――如果教课书上的东西都是对的,那还要人干什么。

龙烈血没有到过那个国家,所以对那个国家的研究也仅仅停留在相关的文字资料上,有一段时间,龙烈血整天都泡在学校的图书馆。开始研究的时候让龙烈血有一些沮丧,在那些本来就不同的资料中,对那个国家歌功颂德的东西占了大半,偶尔有一小点涉及到研究问题表面的,说的又云里雾里,语焉不详。龙烈血骨子里的桀骜与叛逆性格怎么也让他无法相信他看到的那些,如果那个国家真如同某些人说的那么好的话,那它又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轰然倒塌呢在龙烈血正为此烦恼的时候,图书馆外文借阅室中一个不起眼角落里的一本外文书让龙烈学找到了研究的突破口。

当龙烈血初看那本书的书名的时候,还以为是小说呢,那本书确实有个很小说化的名字――精神分裂的双面人。龙烈血开始注意它的时候仅仅是因为好奇,因为那本书是放在外文借阅室中的传记与回忆录书架上的。

那确实不是小说,那是一个外交官的回忆录,那个外交官的名字叫做巴普洛夫。巴普洛夫也不是一个普通的外交官,他有着传奇般的经历,作为当时地球上第二大国家的高级外交官,他曾经代表那个国家做过联合国的副秘书长,他非常有希望在任期结束后出任他们国家的外交部部长职务,那是一个可以让无数人眼红的显赫职位,他也很得他顶头上司的赏识,那一年,43岁,正是攀登人生高峰的黄金岁谁也预料不到的是,就在他的人生事业处于黄金阶段的时候,他叛逃了,在做着联合国副秘书长的时候叛逃了,他叛逃到他的国家当时最大的敌对国――国。

在国,他放弃了他以前作为他所在国家的“高干系统”中享有的所有的广泛的特权:高薪金、高级公寓、首都郊外最好地区的高级别墅、政府提供的由专门司机驾驶的进口高级轿车、火车上的专座和高级豪华包厢、机场的贵宾待遇、专用通道、外人不得进入的游览场所和疗养院、还有特别医院的特护病房等等。他放弃了他的事业,放弃了显赫的地位,放弃了所有打上高级标签的贵族享受,却宁愿去做一名不光彩的叛逃者,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

在他原来所在的国家s解体三年之后,他的那本回忆录精神分裂的双面人得以出版,在回忆录中,他阐述了他叛逃的原因――不想做一个伪君子,龙烈血在他的回忆录中,也得到了很多用来研究“口号”问题的宝贵的真实的资料。

让龙烈学觉得讽刺与啼笑皆非的是,在书中,作者写到,正是因为他仕途的顺利以及随之而来的各种特权在驱使他变节方面起到了关键作用。在他40时,他就被

家的外交部长米葛罗科夫任命为自己的私人政治顾问入他们国家最高层的政治生活,正是这个时候,他发现了自己的心灵在被逐渐的扭曲。

“s的高干阶层比这个阶层的一部分之后,对给予我的奢侈品和特殊优惠感到又惊又喜。”

“那个阶层,居住在远离平民百姓的世外桃源之中,和大多数群众之间,在心理上有一座高如万里长城的屏障把他们隔开,几乎成了国中之国。我的上司,已经二十五年没有到首都的街上去过了,这是他的女儿亲口对我说的,她说她的父亲二十五年来看到的只是车窗外的景色。”

“开始时的兴奋与好奇已经像潮水一样的消退了,我感到一阵迷茫,我看到了我们国家s,那些最高领导人的真面目,那些东西而不是他们希望别人看到的形象。”

“s领导人有s人民们关心的只有,也仅仅只有他们自己的特权。”

“勃列涅夫和他的一些同僚虽然深知意识形态地重要。但他们对于马克思的资本论和列宁的唯物主义和经验批判主义却只了解一些皮毛,他们能做的,只是在电视或者报纸上以一副很有研究的嘴脸夸夸其谈,喊着各种空洞的口号,做一堆美好的期许。”

“那些s的特:却还要强迫别人相信他们正在为此而奋斗,当然。对别人来说要做到这一点并不容易,但对他们来说却很简单,他们只要把电台和报纸控制在手里就行了,那些报纸和电台会按照他们的意思粉饰出一个欣欣向荣的太平盛世,在他们的耳朵和眼睛里,永远都不会有反对的声音和文字出现。虽然他们在电视和报纸上做的那些宣传和说教很老套。也很让人反感,但却没有人能向他们指出这一点,很多时候,他们中地一些人认为那些东西很有用。”

“那些s的特自己描述成正在向这些东西进行斗争;它批评资产阶级的生活方式,而自己却一心一意地追求这种生活方式;它谴责消费主义是庸俗思想的反映,是西方影响毒害的结果,但享有特权者对西方的消费品和物质享受却视为珍宝。”

“这种生活,还有充斥于周围的那些双面人的言行分裂给我造成了极大的痛苦。为了保住地位和特权,我假装信仰我所不信仰的东西。假装把党和国家地利益置于个人利益之上,而实际情况正好相反。我不但在公开场合。在党的会议上和会见朋友时,笑容可掬,扮演着伪君子地角色,甚至对家里人和我自己也是如此。”

“在对自己的所作所为已丧失信念地情况下,却还要每时、每事、每地弄虚作假――这不是人人都能忍受的。我的同事中有的因酗酒丧命,有的发疯,更多的日益变的麻木和玩世不恭,有的甚至习惯了这种双面人地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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