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我肩上还中了一支冷箭。”

那瘦弱的士兵道：“是啊，据说是主帅接到了上面的命令”那些士兵纷纷拍桌子道：“什么狗屁命令”“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这一仗真是太窝囊了。”老兵道：“军令如山。当兵的就是要一切行动听指挥”中年士兵道：“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遇到英明的将领，是我们的福气。遇到草包的将领，也只能说是我们时运不济了。”

那个手臂受伤的士兵道：“我们现在也没什么出路了。回去种田，做生意，上面不允许。可打仗又打得不痛快。难道我们只能四处流浪”一个脸色稚嫩的小兵叹道：“我真想回去和家人团聚”老兵笑了笑，道：“还团聚我都打了一辈子仗了，当年我出来时比你还小呢”手臂受伤的士兵忽然落下泪来，神色凄楚地道：“我们兄弟四人如今只剩下我一个了。小时候，我们兄弟几个在一块儿自由自在的玩耍，那是何等的愉快如今那三个哥哥都已经化作了尘土。”红林二人听到这里，都暗叹世事无常。其它士兵也跟着唉声叹气

那瘦弱的士兵道：“不如大家都去投靠那些胡人算了。”老兵道：“不行。我们始终是汉人，和那些胡虏势不两立的。宁死也绝不向他们卑躬屈膝”那些士兵有的点着头，有的讪笑着。一时间，大家都不言语了。这时，伙计哆哆嗦嗦地端了茶盘上来。他们每人一杯，纷纷喝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有两个年轻士兵呆呆望着角落里的红蜻蜓，见她生得花容月貌，都不停地咽着口水。红蜻蜓也注意到了他们的神情，猜到了他们的心思，但她不愿理会这些人，于是拉了拉林天愁衣襟，小声道：“我们走吧。”林天愁看了下红蜻蜓的眼睛，往桌上扔下几枚铜钱，和她一块儿起身离开了茶亭。

二人走了没几步，那两个贪恋红蜻蜓姿色的士兵也鬼使神差站了起来。老兵朗声道：“想活的就坐下。”两个士兵忽然愣住了。老兵问他们两个道：“你们干吗去”二人都道：“抓那个女孩子来，陪我们喝茶。”老兵道：“你们没看到她身边的那个人吗”其中一人道：“看见了，也不过是一个脑袋两只手，有什么好奇怪的”老兵道：“那人异常冷静，还有他腰上的那把刀似乎很可怕。”二人听到这里，互相看了看，都摇了摇头，一块儿沿着小路追了上去。

没多久，两个士兵就先后捂着脸跑了回来。老兵看着他们道：“怎么了”其中一人朗声道：“我们赶到那姑娘身前，还没等动手，就每人挨了她一巴掌。到现在脑袋还嗡嗡作响呢眼前金星乱飞”老兵道：“那你们就这么回来了”那人接着道：“我们我们再不走，她就要挖我们的眼睛。”另一个道：“她出手又快又准。看上去轻柔，可是却很有力道。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女孩子，也没见过这样的功夫。真是太神奇了”老兵看着远处，喃喃道：“难道他们就是传说中身怀绝技的江湖中人”

大家都道：“什么是江湖中人”老兵喝了一口茶，摸着茶碗道：“那还是我小时候，跟着父亲进城，听说书人讲起的。”目光随意扫了众人一眼。其它人抢着问：“那他们和我们有什么不一样”老兵笑了笑，道：“不一样可大了反正我们不能去招惹他们。”接着他又端起茶碗品茶。大家也就不再问了。不一会儿，他们喝完茶，就大摇大摆地一个挨着一个走了出去。老板和伙计一直躲在后厅，哪敢出来招惹他们直到等他们走得远了，才出来默默地收拾桌子。

第四十二章东边日出西边雨

芒种时节，冷暖气流在中原大地上来回移动，晴天比较温暖，经常刮起“呼呼”的狂风，雨天气温会立即下降原野上嫩绿的草木正茁壮生长，各种飞禽走兽也都变得活泼起来红林二人游玩儿了一个多星期，又一块儿回到了杨府。在家千日好，出门一日难。尽管人在江湖，自由自在无拘无束，但是在荒无人烟的大自然中解决衣食住行都比较困难，再加上春天野外物产贫乏，二人都饱尝了流浪的艰辛。回到杨府中，尽管他们没有独立的经济来源，但是有杨雨珊的细心关照，他们也不需要为生计发愁，每天练练功夫聊聊天，时而帮助处理一下府上的事务，倒也其乐融融。

杨府上下所有的人对红蜻蜓都很好，大家相处得像一家人一样。但有时她也会独自叹息。杨雨珊比较细心，似乎看出了她的烦恼，于是这天晚饭后，杨雨珊就将红蜻蜓叫到一个幽静处，悄悄向她道：“有什么心事，你只管和我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红蜻蜓道：“没什么。”杨雨珊又道：“如果你想家的话，就让小天送你回去吧”红蜻蜓笑了笑，道：“爹不在家，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其实住在这儿，我很开心，就是怕给你多添麻烦”杨雨珊道：“你这么可爱，我喜欢你还来不及呢再不许这么说了”红蜻蜓轻轻点了点头。接着二人一块儿赏花去了。

这天早上，红林二人起得都很早，太阳刚刚升起，他们就不约而同去了练功房。二人互相切磋了一下拳脚功夫，跟着又对练了一番兵器。随后他们就走出练功房，一块儿在杨府庭院中漫步。二人观了一会儿花，赏了一会儿水，等到一些下人出来干活儿，他们就一块儿到书房看书去了不多时，杨雨珊和碧月、碧瑶也一块儿赶了过来，大家分别找了自己最喜欢的书看起来。等到晨钟响起，他们才一块儿去前厅赶赴家庭早会。

散会之后，大家按照规矩各做各事。红林二人在背旮旯和两个家丁闲聊了一会儿，就一块儿来到后院儿餐厅准备吃饭。餐厅内一张圆形餐桌上已经放置了几道菜肴，桌边坐着杨雨珊和一个洗碗的名叫婉如的小丫环。婉如见红林二人走进来，就起身向杨雨珊告辞，回到前院的一间餐厅和其它小丫环一块儿用早饭去了。红林二人分别和杨雨珊打了声招呼，就纷纷坐在她身旁。接着大家自己动手，盛饭舀汤，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不一会儿，红蜻蜓喝了几口荷叶汤，喃喃道：“今天的汤调得好鲜美啊”杨雨珊道：“是碧月的手艺”红蜻蜓笑道：“怎么没见月瑶两位姐姐呢”杨雨珊道：“她们出去办事去了。在外面吃”红蜻蜓应了一声。林天愁低着头只顾吃饭，不接她们的话茬儿。

红蜻蜓吃了口菜，看着杨雨珊又道：“姐姐最近总是春风满面，人也变得越来越漂亮了。是不是有了爱情的滋润啊”杨雨珊笑道：“竟瞎说吃饭还堵不住你的嘴啊”心想：这丫头片子倒蛮机灵的红蜻蜓微微一笑，喃喃道：“想必是做贼心虚了”林天愁悄悄拽了一下她的衣襟，忙使眼色，叫她不要乱说话。杨雨珊也没在意，喝了两口荷叶汤，朗声道：“我有事要赶着出去一趟。你们两个慢慢吃”红蜻蜓扒了口饭，一边夹菜一边道：“嗯，你就放心办你的事吧家里的事情自有我和双碧她们替你料理。”杨雨珊看着她笑了笑，伸手在她头上摸了一把，把碗里的饭吃完，就放下筷子出去了。

昏黄的日头透过一片断断续续的暗淡云层将一道道青紫色的光晕洒向广漠的大地。青山绿野间，一条起伏不平的苍茫古道弯弯曲曲通向远方。顺着古道正缓缓走来一个身材中等、面色红润的灰衣男子，神情是那样的抑郁，步履是那样的沉稳一个人如果内心孤独，就算将他置于最繁华热闹的地方，有很多人围绕着他，他也还是会觉得孤独。独孤雪就是这样的人。此刻这个在苍茫古道上独自行走的灰衣男子正是独孤雪。

大约过了两个时辰，独孤雪终于来到了杨府威武的门楼前。这时已经日上中天了，他抬头看了一眼门楼上的匾额，就几步迈上青石台阶，来到大铁门前敲了敲门。不一会儿，一个杨府的蓝衣护卫过来给他开了门，见是独孤雪，连忙迎了进去。独孤雪缓缓走在前面，蓝衣护卫关上大门，走过来道：“独孤大侠一路劳顿，到客厅喝杯茶吧”独孤雪道：“不用客气大小姐呢”蓝衣护卫朗声道：“大小姐她一早就出去了”独孤雪立住脚，喃喃道：“不知她去了哪里”蓝衣护卫道：“这我就不太清楚了”独孤雪叹了一声，转身往门口走去。这时林天愁从假山旁蹿了出来，看着独孤雪道：“师父”独孤雪回头看了他一眼。林天愁道：“有什么事，你不妨和我说我替你转达。”

独孤雪道：“我想告诉她一声，最近在江湖上又出现了一些神秘的黑衣蒙面客，而且他们还伤了不少帮会中的弟兄。”林天愁道：“这个事情，姐姐她已经知道了。”独孤雪点点头，道：“既然这样，那我也没什么事了。”转过身去，心想：既然大小姐不在家，我留在这儿有什么意思一边想着一边向门口走去了。才走了没几步，就听红蜻蜓在身后道：“不要走啊”独孤雪回过头来，看着她道：“小姑娘，你又有什么事”

红蜻蜓笑了笑，道：“杨府中的大事还需要你呢你怎么能走啊”独孤雪道：“杨府的大事一向由大小姐亲自处理”红蜻蜓道：“如果大小姐嫁人了呢”独孤雪听到这话，心头一震，看着红蜻蜓道：“这是真的吗”红蜻蜓笑道：“大小姐已经有意中人啦嫁人也是迟早的事。”独孤雪道：“那你代我向大小姐恭喜吧”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心里却有说不出的难受，说完转过身子飞快地走去了。红蜻蜓道：“这人是怎么了”林天愁道：“师傅行事一向古怪。他做事有自己的原则虽然他是飞鹰派的成员，但有时候连帮主的话，他也不听的。在这个世上，他只听姐姐一个人的话。”红蜻蜓道：“哦是这样”目光向门口望去。林天愁道：“有什么不对的吗”红蜻蜓叹了口气，喃喃道：“没什么。”心想：但愿他不会爱上雨珊姐姐

独孤雪从杨府一出来，就大步流星地奔附近的市镇走去。半个时辰左右，他来到市镇的大街上，缓缓转了一圈儿，跟着就走进了一家生意兴旺的酒楼逍遥仙酒楼。这里虽然规模不大，但是却汇集了天下名酒，是方圆数百里内很有名的一家。店内装饰豪华，店面分上下两层，每天从早到晚客流不断独孤雪走进逍遥仙酒楼，见大厅内正坐着一些酒客，两个小伙计在窗前闲聊，老掌柜在柜台边摆弄算盘。独孤雪几步走到柜台前，老掌柜打量他一眼，见他衣装平平，懒懒地道：“要喝酒的，去找小伙计”独孤雪从怀里掏出了一块银子，往柜台上一放，看着掌柜，朗声道：“上两坛窖藏百花酿”

老掌柜盯着桌上的银子，一双挤豆眼儿已经泛起了亮光，连忙赔笑道：“客官稍等，马上就来若嫌楼下吵闹，可以到楼上去。”独孤雪点头应了一声。接着老掌柜冲两个小伙计喊道：“鸿发，旺财，你们还不过来招呼客人”两个伙计一起跑了过来。老掌柜又道：“你们带客人到楼上找个好位置再上两坛窖藏百花酿”两个伙计答应一声，一个引着独孤雪去了楼上一间精美的屋子，另一个连忙去酒窖里拿酒。

独孤雪随伙计进到楼上雅间之后，就在一张铺着干净桌布的八仙桌旁坐了下来。他微红的脸上眉头微微皱起，心中究竟埋藏着多少忧郁和辛酸，从来没有人知道。他也从来不向任何人诉说。伙计笑了笑，看着独孤雪道：“除了美酒，客官就不要别的吗”独孤雪道：“随便再来两盘下酒的小菜吧”伙计答应一声，转身退了出去。这时另一个伙计抱着两坛百花酿走了上来，放在八仙桌旁边。独孤雪朗声道：“取三个大碗上来”接着伙计就出去找碗。很快三个大碗拿上来，撂在桌子上。独孤雪抱起一个酒坛子，起开封盖，缓缓倒了一大碗，端到嘴边一饮而尽，喃喃道：“果然是好酒啊”

接着他连续倒满了三大碗，都是一口气“咕咚咚”喝下去。平时他很少饮酒的。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忽然间就想喝酒，就想把自己灌醉几碗酒下来，坛里的佳酿已经下去了一半儿。独孤雪也不知呛到了，还是怎么的，眼前忽然泛起了晶莹的泪花。屋内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了，似乎整个世界都是虚幻的。不多时，两盘下酒菜端了上来。独孤雪吩咐两个伙计下去，他们就转身退出了房间。独孤雪一个人在这里自斟自饮

轻风拂过，绿水湖上微微泛着波澜。湖边一颗高大的垂柳下，站着一个身高体健的俊朗男子。他正倒背双手望着远处草木葱郁的连绵小山，眉宇间似乎有一种万丈豪情树下这个俊朗男子不是别人，正是投靠在鹦鹉堂门下的江湖浪子李慕容。清风从李慕容背后吹来，带来了一种少女身上独有的诱人体香。不多时他就听见身后响起了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渐渐地脚步声越来越近，接着就有一双柔软滑嫩的玉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李慕容摸着这双柔荑般的嫩手，轻声道：“大小姐，你别闹了安静一点儿，行不行”话音一落，那双滑嫩的手就从他眼前移开了。李慕容回过头来，只见杨雨珊正微笑地看着他。李慕容喃喃道：“一猜就是你”杨雨珊柔声道：“为什么”李慕容道：“因为你的体香与众不同，我这辈子都忘不了”杨雨珊道：“怎么我闻不到啊”李慕容笑道：“当局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