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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了一月的急路,我也有些累了。”张小碗看着她道。

“是弟妹的不是。”汪杜氏知长途赶路的苦,知眼下不是说话办事的时候,便连忙领着妯娌退了下去。

三夫人四夫人又施了一礼,这才领了身边的婆子丫环下去。

一路三人先是一道路,不多时,便分开了走,各行其道。

四夫人出了二老爷的府回府,一上到马车,身边的丫环就轻声朝她道,“恕奴婢无礼,我看着大夫人,也长得甚是普通,便是连那眼角都有细纹,不及您的一半年轻。”

另一娇稍的丫环也笑着道,“不过那皮肤没有别人说的那般黑,我看着还算白。”

“白又怎样听说是捂白的,你没听跟着三夫人去的丫环说啊,说是大冬天的出个门,脸上都要遮厚厚的帕,生怕被吹糙了似的,生生捂白的,就是一脸死白,没点血色,有甚好看的。”

“倒是,看着可憔悴呢。”丫环掩嘴笑。

见她们越说越没个正经,汪余氏白了她们一眼,“胡说八道,敢说大夫人的不是,到时怎么死的都不知。”

那丫环连忙上前笑道,“我这不是为您不服么,您辛辛苦苦为她管家,到头来,银子却成了二夫人的,您一分也没得,奴婢心疼得很。”

汪余氏听了,怅然地一笑,但还是又道,“别说了,她是善王的母亲,哪是你们这些下人说得的。”

“知了。”

“知了。”

见她出口这话,两个丫环便垂首轻福了礼,便止了那嘴。

等门关上,张小碗拿着帕堵住嘴轻咳了两声。

这时房内只有萍婆子,七婆跟了小公子去了,八婆去了善王府上煎药,这时只有萍婆子在照顾她了。

“喉头痒得厉害”萍婆子见她一脸惨白,不忍地道。

路中夫人受了寒,那药吃下去,也不像以前那般管用,一路轻咳,前几日好了一些,可萍婆地着她的脸,又觉得这咳嗽又起来了。

“无事,吃两剂药就好。”张小碗挥挥手道。

“唉,这是第一夜,您夜间还要去灵堂守灵。”

“无事,多穿些罢。”

“这热热冷冷的,身体怕是好不了。”萍婆子甚是担忧。

“无事,注意点就好。”

这厢,外面传来了声响,听着护卫的声音,是七婆抱了怀仁回来了,张小碗忙朝她道,“去开门罢。”

七婆抱着怀仁走了进来,一进门就朝萍婆子笑道,“萍大姐。”

说着把汪怀仁给了萍婆子抱着,她走到张小碗的身边,凑近她的耳边轻道,“我听府里的下人讲”

张小碗竖着耳朵听完,随后摇了摇头,“下人嘴碎罢了,谁人背后不说人,随他们去罢,跟个下人计较什么。”

七婆摇摇头,道,“不能,您刚进府,下人就敢如此,时日长了,就是妖是魔了,纵不得。”

萍婆并未听得她在夫人耳边轻言的那些,但听到此话,心下也了然,便朝张小碗轻轻地颔了首。

看着她们都甚是担心她,张小碗无奈地笑了,“你们啊,也亏你们有心,但别忘了”

说到,她拿着帕子又咳了两声,朝怀仁伸过手,把刚非要爹爹抱着,还吵闹个不停,现下又嘀咕着娘亲抱抱的小儿抱到手里,仔细地和他说过两句后,便慢慢地摇着他,哄他入睡。

怀仁这时揉了揉眼睛,又道,“娘亲,他们说的话我都不懂,怀仁不欢喜他们。”

“不欢喜也不能朝人吐口水,可知”

“怀仁知,娘亲不打屁屁。”怀仁说罢,把头依在了她的怀里,眼睛渐渐地闭上。

等他睡着,张小碗抱着他进了内屋,又差她们把铺盖细细查看过,这才把与怀仁抱到了床上,盖上了被子。

待盖好后,她站起身,站在床边打量了怀仁那张娇嫩的小脸半会,才转头对两个婆子轻声地道,“你们别忘了,还有老爷,他有什么不知的”

说罢,就坐到了离床有些距离的圆桌前,看着床上的小儿。

“怀仁还小,他不喜的人,定要捶一手才甘心,怀慕心善,谁人愁苦,他便也要跟着掉泪,他们,才是我放心不下的。”张小碗轻轻地张口,说到最后,她笑了一笑,“跟他们相比,闲言碎语算得了什么,这京城中知我的人,几人没说过我该计较的,自有老爷替我去计较,不该计较的,随他们去。”

“唉。”听到这,七婆叹了口气。

萍婆却心不在焉地站在中间的小门边看着外边的门,不知煎药的八婆何时才回来。

一柱香后,头上还沾着灰尘的汪怀善就进了张小碗的屋子,把怀中的罐子拿了出来,什么也没说,等张小碗喝过后,他才松了大大的一口气,引得婆子都好笑地朝他看去。

见他娘也好笑地看着他,又伸手给他轻拍了拍头上的头发,他才不好意思地道,“骑马来的,扬了不些灰,沾脏了。”

“骑得快了些罢”张小碗淡问。

“呵。”汪怀善便笑。

这时七婆拧了帕过来,张小碗交到他手里,让他自行拭过脸,才与他道,“忙去罢,以后让八婆自己看着办,你一个善王,又在守孝,来来去去的不好。”

“我会跟人说我在自己府中给您煮了点白米粥,给您尽尽心,谁又能说我”汪怀善不以为然,“你就别老当孩儿是个傻的。”

“唉,不是个傻的,就是太聪明,才让我操这么多心。”张小碗说到这,又问他,“如珠呢可要看好她的身子了。”

“知了,身上戴了暖玉,膝盖也护住了,里面穿了甚是保暖的里衣,冻是冻不着,就是委屈她了,一日要跪上那么些时辰。”汪怀善闻言叹道,“本是煮了参汤给她喝,又给了她些养生丸,但和姥姥说,她身子骨好,血热,这些东西现下都吃不得,便作罢了。”

张小碗闻言便放了些心,“那就好,你要好生看着她,莫让她委屈了。”

“你放心,她是我的妻子,我舍不得她吃苦。”汪怀善说到这,顿了好一会都未语,再开口时,眼睛却是红了,声音也有轻微的哽咽,“就是你,想万般的对你好,还是得让你吃苦。”

说着,双手放上了桌,把头埋了下去,拦住了自己快要哭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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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怀善很快就走了,他走时,张小碗给他整了整衣裳,对他笑着说,“以前娘跟你说过的话,都记着罢”

汪怀善低着头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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