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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道,“若是无事才好”

老寡母听得半晌没作声,过了一会,才又小心地问,“我做上一锅人参鸡汤,稍晚一会便送去,可行”

“岳母当真是有慈心之人。”汪实笑叹道,却还是朝她轻摇了摇头。

这外面的吃食,哪进得了夫人的嘴,大人管得甚严啊。

这厢节镇不少人私下里犯起了嘀咕,那厢驸马与汪永昭快马了半柱香,就快到了镇口,远远地就看到了镇门口的石门前,节度使夫人低着头站着纹丝不动。

那被四马拉着的大马车还横立在镇门前,这时马儿动弹了几下,被拉缰绳的车夫紧了紧手,便又安静了下来。

“请公主安。”驸马下马,大步踏到了马车前,拱手作揖道。

汪永昭这时站在了张小碗的身边,眼睛定定地看着垂着头,脸上遮了帕看不清脸的妇人。

“请公主安。”他双手朝得前一拱,眼睛却还是在看着张小碗。

张小碗听得抬起头,朝他眨了眨眼。

“驸马。”这时,一个年轻的婆子这时轻掀了厚帘钻了出来,给驸马施了礼。

“长婆婆。”

“不敢。”

“公主的马车怎地不动”驸马讶异地道。

“公主一路奔波,刚说恶心,吃了宫中的安胎丸,想等肚子里的孩儿好些了再上路,您知那药催眠,她现下正在睡着,您看,是不是等她醒睡了再前去请示”婆子低着头低低地答道,她压着声音,似是怕惊配了马车上的人一般。

“是么”驸马淡淡地回道了一声,声音冰冷。

“长婆婆”这时,马车内突然传来了一道微弱的女声。

“公主,您醒了,可是奴婢扰了您”婆子一听声响,立马爬上了马车,过得了一会,她探头场声道,“公主醒了,说让汪节度使夫人久等了,她甚是愧疚,请夫人上马车一叙。”

张小碗听到了最后几个字眼时,当即什么话也不说,身子住旁边晃了晃,随即便快速倒在了地上。

她紧紧地闭着眼睛,想来,吹了近两个时辰,依她这刚生产不久的身子,说是昏倒了,谁也没得话说。

反正公主的这马车她是上不得的,这公主肚子里有着孩子,到时要出点什么事,全推到她身上,那她就完了。

她刚倒下,就听到了她萍婆子的急叫声,再一会,她就被熟悉的手臂抱在了怀里,张小碗被他挡起了身上的大风后,总算是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也是看着汪永昭来了,站在了她的身边,才敢倒得这么踏实,若他不来,她要是倒了,又被抬上这马车,谁知又会出什么事。

两个时辰的进退不得,总算是再次熬过去了。

“公主,臣妻突病,这便送去府回医治。”汪永昭抱着手中的人,冷冷地说完,眼睛朝得驸马看去。

驸马躲过他的眼神,微垂了头皱起了眉毛,眼睛往得那车内看去,满眼不快。

“夫人病了这怎生得了,快快送得车上来,公主说她这有不少宫里带来的药”

“不必了,臣府中也有那圣手,就不浪费公主的宫中秘药了。”汪永昭把最后的那句话咬得很紧,紧得就像从他的牙关里挤出来一般。

“公主说,即便如此,快快去罢。”那缩回头去的婆子又探出了头。

汪永昭当即抱人转身而去,那一刻,他的披风被大风吹在了空中急急地抖动,司马驸马看着他那在风中飘荡得甚是凌厉的披风,再看那颈上之人这时发中那些亮得过于刺眼的银发,眼睛不禁急剧一缩。

这汪将军,怕是不会善罢干休罢

他转过了头,看了马车一眼,不管这时那婆子又探出头欲要跟他说话,他转身急步到了他的马前,翻马而上,朝得公主带着的侍卫淡淡地道,“我这就回驿站,恭候公主大驾。”

说罢,带人快马而去,把身后的那个女人抛在了脑后。

就算她肚子里的孩子是他的又如何他总不能让一个谁都知道不干净的女人生下他的长子。

一进自家马车内,张小碗就醒了过来,任由汪永昭取下他的披风从头到尾把她包住,她则拿过婆子端过来的姜汤一饮而尽,这才朝得这时冷着脸看着他的男人苦笑了一下。

“您可回府去瞧过怀仁可哭了”张小碗说出话来,才知自己的嗓子被风吹得已经哑得不成形。

“夫人,您再喝点这个。”萍婆又把一杯刚泡上的蜜水递给了她。

张小碗接过,拿着杯盏的手一时没使上力,发了一下抖。

她刚稳往手,杯子就被截走了,这时汪永昭拿过了杯子,放到了她的嘴边。

就着他的手喝了半杯,张小碗轻摇了摇头,把嘴边杯盏推开,有了蜜水润喉,这时她开口说话的声音好了些许,“问您呢,可回去看过孩子了”

看着操心府中孩儿的张小碗,汪永昭什么也没说,只是拿眼睛一直盯着她拿下了遮帕的脸看。

张小碗见他不语,无奈地叹了口气,便依在了他的怀里。

马车跑得很快,过得一会回了府中就知情了。

待回到府,张小碗这才知怀仁已哭上一个时辰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却还是在那流泪。

张小碗还在屋子外面时听得他的抽泣声就已心酸,等到了屋中,急抱过他,看他边看他边哭边拿着眼睛盯她,慢慢地哭声便歇了一点下来,她这才长吐了一口气,把心底的心酸压了下去。

这时,七婆红着眼来道,“您离开后的半时辰就哭上了,抱得进了您的房放在了床上,才停了一会,躺上一阵就又哭上了,直哭到现在。”

张小碗“嗯”了一声,勉强地朝她笑了笑,接过她手中的温帕,小心地给孩子拭了脸。

刚停在门外吩咐事情的汪永昭走了进来,看得她的强笑,一言不发地走了过去,待她把孩子脸拭净后,他把孩子抱到了手中。

看到他,汪怀仁这无齿之徒当即就张了口嘴笑,露出了肉肉的粉红牙床,与他脸上现在的红眼睛红鼻子相互辉映。

“就说你病了,没个十天半个月的好不了。”汪永昭低首看着孩子,掩了鼻间的酸楚,面色淡然地道。

“知了。”张小碗探过头,看到孩子在笑,她一直绷紧了的嘴角才松懈了下来。

见她脸色不再那么勉强,汪永昭伸出一手在她脸上轻抚了抚,手指探过她还有些微凉的脸,才又淡淡地道,“老瞎子来请过脉,你便泡道热水去床上歇着,怀仁我会亲手带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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