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白坐在飘窗上，盘着的双腿上放着一本厚厚的笔记本。

她翻到最后一页，是空白的。

到了兽世后她一直在用这个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来记录日期，那一个个的正字，全都没了，就和她身上那消失地无影无踪的伤疤，还有雷诺的兽印一样。

都没了。

房门没关，她听见了齐沐凡的声音，他下班回来了。

陈姨低声向他交代了几句，门扉打开又合上。

齐沐凡放下手上的西服外套，走到穆白的身前坐下，长腿搁在飘窗边上，“陈姨和我说，你今天没怎么吃饭是吗？”

“我吃不下……”穆白低垂着头，合上笔记本。

齐沐凡皱着眉，看着她的小脸，“穆白，你……”

“师兄。”穆白先开口打断了他要说的话，抬起头，看着他的眸光清冷，“你不用再让陈姨来了，我还是得搬出去住。”

“在这住不好吗？你现在需要人照顾。”齐沐凡有些急切地答道，心底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已经有了几分猜测。

“我不能这样麻烦你，我可以照顾好自己，我明天找到房子就搬。”穆白的眼神，带着疏离的淡漠。

认识两年，还是不够吗？

“穆白，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好吗？”

这句话，早在刚认识时他就想说了，原本他并不想这般地急躁，他也想多给她一些适应他存在的时间。

齐沐凡抬起手，眸光里有着忐忑不安的神情，他的大手轻轻地覆在她的脸颊上，可在下一秒，她还是躲开了。

“师兄，对不起。”穆白垂下眼，左手又下意识地紧攥着拳头，指尖在手心里扎出几道浅浅的红印。

齐沐凡收回大手，心底的酸涩感涌起让他几乎喘不过气，他自嘲地轻笑，“当真一点机会都不给我？”

穆白沉默着。

如果她没有去过兽世，如果没有遇见雷诺和伊森，或许师兄的温柔体贴会让她动心，可她如今，她的心底眼底，就只有他们了。

她不相信那只是梦。

她一定要找到办法再回去，她想要回到他们的身边。

齐沐凡的喉结滚动了几下，嗓音比起方才又显得沙哑了几分，“我知道了。”

房门被轻轻关上，穆白才抬起头来。

或许这样的拒绝太过伤人，可她不能昧着真心去接受师兄无微不至的照顾，那对他不公平。

穆白在第二天就在公司附近重新找了间公寓，在医院的那些天，她整天都有些浑浑噩噩地，对齐沐凡的安排也顾不上去思考。

举着一只还打着石膏的手臂，穆白的出行也还算是顺利，搭了地铁回来，她就坐在屋里收拾东西。

车祸时她的车子也撞坏了，齐沐凡处理的时候把东西都带了过来，她还得找个搬家公司来帮她搬东西才行。

放在一边的手机忽然亮起，是齐沐凡。

【我今晚不会回来，你自己在家可以吗？】

穆白手上的动作一顿，接起手机给他回消息，也顺便把明天就搬走的消息告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