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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庄铺子,分家得的最大的是长子,本来老母是该由长子赡养,但陶绐夫妇都不喜刁钻的陶母,把母亲推给了陶绀家养,一年到头,就过年那个月接到他们家去过,露脸得名声,而陶母喜欢长子,陶绀家养她到死,她在死之前还把她的东西全分给了陶绐,而陶绐一件不落地搬了回去。

陶母的丧事,还是在陶绀家办的,钱财也皆由陶绀所出。

自此,陶绀对陶绐这个大哥就没有以前那么的客气了。

陶绀是个孝子,但也对母亲就此冷了心,每年除了清明节去为父亲扫墓顺带扫一下母亲的,平常有事要是去陶家坟山,他都不会再去陶母坟前看一眼。

他也知对受尽母亲刁难,忍辱负重的妻子所负良多,那之后才对陶夫人真的好了起来。

而陶帅身为陶绀夫妇的长子,已是及冠之年,与大伯家的恩怨他每样都清清楚楚,大伯什么心思,他自也是明白。

但他没想到的是,他大伯这么糊涂,给家族惹来杀身之福,还这么义正言辞。

陶绐话后,见屋子的众长老个个都没出声,他认为是他震住了他们,忍不住微微一笑,含蓄地忍了那点小得意,“武家可是皇亲国戚,先太后的娘家,又是秦南百年勋贵之家,我能为我儿求得这么一桩婚事,大家都是自家人,以后要是有个什么事要朝上面递话,岂不是好说话得很这都是于大家有好处的事。”

陶帅这时心里一思忖,没理会他大伯的大放厥词,而是起身,悄然走到了族长的身边,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太伯公,上面的意思是,武家怕是也有通敌叛国之罪。”

陶族长一听,本来半睁的眼突然睁大,浑浊的眼突地清明了不少。

陶帅朝他躬了一身,又坐了原位。

陶族长这时招来身边的长老,在他耳边说了一句,那不吭声的长老眉头一皱,起身把话传到了身边之人。

不一会,家族的四大长老,和有名望的六个长老都知道了陶帅刚刚在陶族长耳边所说的话。

这一次,陶族长开了口,朝满脸狐疑的陶绐道,“陶绐啊”

“伯公公,陶绐在,您说。”陶绐对这个族长还算恭敬。

“陶家的女儿你们家是非娶不可了”

“这”陶绐不解,“伯公公,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是不准我们家娶吗族里什么时候,拦着人娶亲了”

“咳咳”老族长轻咳了两声,用虚弱的声音慢慢地道,“如若拦,你们家是娶还是不娶”

“荒谬,荒谬至极”陶绐跪着本来是想作态要让给他一个交待,这时他也顾不得作态了,他当即站了起来,朝陶帅斥道,“陶帅,你是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大了翅膀硬了,连你亲伯父你都要搞了”

陶帅朝他举了一揖,偏过头不语。

“陶绐啊,”陶明公开了嘴,和气地说着,“声音小点,我们老东西耳朵是有点不中用了,不过不用你吼,我们还是能听得到的。”

“明叔”陶绐好笑地道,“弄得你跟我们家又多亲似的,你当年跟我爹分家,说我爹占了你便宜的仇你倒忘了现在见陶绀升了官,你就巴上去了”

说到这,他朝族长看去,满脸怒容,“我虽然不是朝廷命官,但你们要是敢对我不公,哪怕对宗族不敬,我也会找官府的人来为我主持公道,你们谁听过有谁家的老长辈拦着晚辈不许娶亲的”

“陶绐啊,”大长老这时开了口,朝他笑笑道,“别大喊大叫的,这里都是你长辈,就是陶绀来,他也不会像你这样。”

陶绐自知有些失态,他皱了下眉,声音小了一点,“不管如何,半夜把我叫过来,还不许我家娶亲,还望众老能给晚辈一个交待。”

“好,交待。”老族长点了头,挥手叫来了人,让人请陶绐陶帅出去。

两人都没参与决定族里大事的资格。

不一会,在陶绐对着另一头的陶帅大骂畜牲之时,长老堂的大门开了,叫了陶绐出去了。

只不过一会,陶帅就听到了他伯父在长老堂里大嚎大叫的声音,这一次他的嚎叫声可没前几次那样痛快了,而是充满了极致的愤怒和疑惑。

无需去打听,陶帅从他的嚎叫声也就得知了族里做了把他大伯驱逐出族里的决定。

陶夫人彻底未眠,等她知道是陶绐要与武家订亲后,她哭了起来,拉着大媳妇的手就是痛诉,“欺人太甚啊,这陶绐就是欺人太甚,见不得我们家好啊。”

只不过一天,陶家就做出了驱人出族,当天从宗祠请出族谱除名的决策,速度之快,让外人都觉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外面的人不知道陶家出了什么事,陶家族里的人对其也三缄其口,没有透露出什么风声来,倒有传陶绐睡了老族长的媳妇,被抓到除名逐出族里的闲话来。

这话把老族长的儿子气得,当天就到知州府里请了捕快去抓人。

而这厢,武家的人又递了急帖进了知州府,要见狄夫人。

武家现在还是勋贵之家,是武太后的娘族,萧玉珠要是不见,很容易传出狂自尊大的名声出去,但见的话,也不知会出何事。

这事她没有自作主张,就用身何不适的话推了当天武家要见面之请。

隔天武家又来了人,而当天下午,狄禹祥从边界连夜赶了回来,进了府。

萧玉珠刚看到进府的狄禹祥,看着蓬头垢面的狄大人愣了一下,长南长生他们本是欢快跑来,看到他们野人一样的父亲,长南先就捂住了鼻子,“爹,你是我爹罢怎地比我掉在烂泥坑里还臭。”

“爹爹”长福小心地靠了过去,朝父亲腰带最干净的那块拉了拉,抬起小脸道,“你是回来看娘亲生小妹妹的吗”

萧玉珠这时已经吩咐了人去准备热水了,回过头来,见长生正在好奇地问他们父亲,“爹爹,是在山里打仗吗”

狄禹祥挥手叫护卫下去休息,他伸手抱了长福到了手上,在他脸上蹭了蹭,逗得长福哈哈大笑。

“爹爹臭不臭”

“不臭的,香。”长福大笑着回,手抱上了父亲的脖子。

“瞧,不臭。”狄禹祥看向妻子,眼睛里全是笑意。

“知道了。”萧玉珠啼笑皆非,拉着大儿到他身边,“还不快快跟爹道歉”

长南上前去嗅了嗅父亲,没嗅到异味,但死不认输,不屑道,“看着臭。”

“功课可是都学好了”狄禹祥看着大儿,一脸似笑非笑。

长南哼哼两声,“早学好了,你都多长日子没回来了早八百年我就学好了,要考就考,我不怕。”

长南嘴倔,不肯承认跟弟弟们一样欣喜见到父亲,非要跟他反着来。

长息已经把父亲的包袱拿了下来,狄禹祥摸他的头发,“给你们娘的,给娘拿去。”

“哦。”长息朝父亲明朗一笑,朝母亲走去,“娘,爹给你的。”

萧玉珠嫣然一笑,低头摸了摸小儿的脸才看向他,“去澡堂罢。”

狄禹祥从她的笑脸移到她的肚子上,之后朝她点了点头,带着离不开他的四个儿子去了澡堂,一道沐浴,顺带打起了水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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