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节(1 / 2)

金虔发觉越来越说不下去。

因为丁月华一直用一种五分含情、五分脉脉的诡异神情望着自己。

金虔被瞅的浑身发毛。

“金兄弟以为世上还有人会娶一个和他人私奔的女子?”丁月华抛出一句。

金虔觉得呼吸困难。

“月华虽称不上绝色天下,但也算相貌端正,家底也算殷实,金兄弟不妨考虑考虑。”丁月华一口咬下手中的糖酥糕。

金虔只觉这一口是咬在自己心口上,胸口顿时破了一个大洞,满身的力气都从大洞散了出去,双腿一软,就好似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堆在了桌子上。

一旁的丁月华勾起了嘴角。

桌上十分安静,只有隔壁那桌三位书生声音传来。

此时,他们已经换了一个话题。

“听说了没?云容社的三大公子触霉头了!”

“哎呀,你说得是半个多月前的事儿了,不就是云容社错将少年当美娘,出了一个大乌龙的事儿吗?”

“不是那件,是最近又触霉头了!”

“诶?什么事儿?”

“杭州城里的琼玉阁知道不?”

“啧,杭州城里的老爷们谁不知道苏杭第一青楼啊?”

“哼哼,这琼玉阁里来了一位新花魁知道不?”

“新花魁?不是柳寒烟吗?”

“现在不是了!三日前,琼玉阁来了个倾国倾城的美人,一来就把柳寒烟的花魁给夺了。话说这美人,七步成诗,十步成曲,能舞能唱,闭月羞花,沉鱼落雁,说是天下第一美人也不为过啊!”

“哎呦呦,天下还有这样的美人?要不咱今晚也去看看?”

“得了吧!云容社三公子已经在琼玉阁待了整整三天,连美人的脚趾头都没碰着,就凭你?”

“云容社三公子富甲一方,怎么连个花魁都——”

“你不知道!这新花魁可是厉害的角,在琼玉阁里摆下擂台,比诗比歌比舞比乐比棋比画,谁能令她心悦诚服,才可做她的入幕之宾,否则连这花魁的脸也别想看见!”

“慢着、慢着,什么叫连脸都甭想看见?”

“这花魁自打一出场就蒙着面纱……”

“那你还说她长得什么沉鱼落雁的?”

“哎呀,就算只看见半张脸,那也比其他的庸脂俗粉强了百倍。”

“哎呦呦,说得我心痒难耐啊,不行,今晚就去看看。”

“真想去?先准备二十两银子!”

“这又怎么说?”

“琼玉阁定的新规矩,每晚只许一人打擂,打擂人需交订金,订金上不封顶,出价最高之人方可打擂。而只看热闹的,仅需一人二十两便可入场!”

“我的姥姥哎,这也太贵了吧!”

“贵?!有人还嫌便宜呢!去的晚了,连门都进不去!听说云容社三公子连着三晚出价最高,都是五百两,第一晚是牛朝生,第二晚是高骅,第三晚是江春南,可三人谁都没能胜过这新花魁,今晚大家都在猜是谁上擂呢!”

“嘿嘿嘿,这种热闹,计算花二十两咱也要去看!”

“对对对,去看看!”

三人嬉笑阵阵,又猜测起琼玉阁那位新花魁到底有多美、才艺有多高云云。

这边,丁月华吃完最后一块糖酥糕,唤来小二结了帐,拽着半死不活的金虔走出醉仙楼。

“嗯——”丁月华一手握剑,一手拽着金虔,杏眸中闪出点点光亮,“琼玉阁——听说里面的西湖醋鱼不错,去尝尝。”

于是,开封府御前四品护卫展昭展大人的未来妻子,拎着名义上私奔的情郎——开封府从六品校尉金虔的脖领子,坚定不移的朝杭州城第一青楼琼玉阁走去。

*

秋风拂拂月溶溶,琼楼玉宇,红灯画柱,车如流水马如龙,珠帘卷梦,彩云飞袖。

琼玉阁,杭州城第一青楼,美人如云,恩客如织,车轿马匹,络绎不绝。

自数日前新来的美人顶替了柳寒烟花魁位置后,入阁想见新花魁一面之人更是数不胜数,称这琼玉阁是日进斗金也毫不为过。

琼玉阁楼高四层,一层大厅,二层雅座,三层、四层为阁内姑娘内房。有红漆长木梯从大厅直通二层雅座,雅座之内可见大厅全景,四周又有木格卷帘隔开各座,正是为达官贵人所设。

琼玉阁大厅正中,搭建一个四方擂台,长宽三丈有余,高不过半丈,擂台以轻纱丝帐覆顶,绢纱古灯坠四角,轻纱摇曳,灯光朦胧,似梦似幻。擂台之上,摆放一张刺绣雪梅屏风,屏风前摆一长案,上置一把古琴,长案两侧分置一套桌椅,文房四宝准备齐全。这一副摆设,竟是在这旖旎之地划出一块清雅之地。

周围各个桌上早已坐满了慕名而来的客人,姑娘敬酒、嫖客调笑,碗碟叠摞,人声鼎沸,众人品菜吃酒,好不自在。

琼玉阁虽为青楼,但其茶水菜肴美酒小吃在杭州城也是首屈一指,否则,某位对天下美食有执著喜好的丁小姐也不会在这个风口浪尖花四十两银子来一饱口福。

此时,金虔就坐在擂台左侧一个偏桌上,桌上摆着数碟琼玉阁的拿手好菜,丁月华正在以优雅的姿态惊人的速度品尝最著名的西湖醋鱼。

周围有不少人都对这一桌频频侧目,毕竟来琼玉阁不招姑娘仅是吃菜的人确实不多。

在丁月华吃完倒数第三盘菜时,那位新花魁出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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