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1 / 2)

他们马车行走的路离河畔有点远,一路排着的大树也隔着了她的视线,可饶是如此,萧玉珠也是看得瞪圆了眼,那平日被端庄掩去了神韵的桃花眼这时都瞪圆了,红色灯笼阴影里,她不止看到了不少妇人,还看到了一个穿着新艳红袄的少女与一个小男孩边打边闹的追逐,马车在夜色里赶得慢,萧玉珠看着他们一路嬉戏追逐了好一会才看到他们从眼里消失,顿时她惊得把手从被窝里伸出来,在冲里来的冷风里,掩了因惊讶而张的小嘴。

哪怕不是光天化日,但,这样也可以?

狄禹祥看着怀中瞪圆了眼的小妻子也甚是好笑,把她的手抓回去暖着,又抱紧了她,他也换个姿势,笑着问怀里的人,“可冷?”

“这是苏河?此地女子她们夜间可以出来?”萧玉珠还真是没听说过这等事,她在萧府十几年,出府的次数屈指可数,三根手指就可数得可来。

“苏河县城繁华,过年期间更是热闹,各地来的杂耍众多,出来看热闹的也多,从初一到元宵,苏河都有往河里放河灯祈愿的习俗,这一段河是最灵的河段,听说只要往这里放河灯,来年定能心想事成,于是每年过年期间,都有人来这段路放灯,这片地离城里还有一点路,等会我们就要到打尖的客栈了。”

“为何是来年?”萧玉珠问了想问的。

余下的这段路因不是最灵的那段路,挂的灯笼便少了,外面黑影丛丛,高大的树枝垂下来很是阴冷,狄禹祥便把布帘拉了下来,在黑暗的马车里回了她的话,“因求姻缘最灵,女子嫁出去,总需一段时日罢。”

听他话带笑意,萧玉珠听得脸红。

许是路不好,马车这时一个颠簸,身上的人震了震了,但她只在怀中轻动了一下——一路都是如此走过来的,怕跌着她,他都是抱着她过来的,怕腿烙着她,还贴了厚衣在下面垫着。

萧玉珠无声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嘴里柔声地道,“那你给我看什么,我都嫁给你了。”

狄禹祥听得笑得胸膛振动不已,好一会他低下头吻了吻她被风吹得有点冷的额头,笑叹着道,“是啊,你都嫁给我了。”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四更。

第一更。

☆、第36章

当晚打尖,狄丁是按着狄禹祥的吩咐一路去了一条巷子,萧玉珠戴着帷帽下的车,因是深夜,客栈门口有人出口用着软软的苏南话在相迎,跟他行礼道安,她不敢东张西望,一路被牵着听狄禹祥用苏南话跟那迎他们的掌柜在说话。

苏南虽与淮安只隔着一个县,但话音却是有甚大区别,不一注意着听,就听不太明白,萧玉珠尖着耳朵,也只大概听明白了那掌柜的在问他什么时候走之类的话。

她夫君的话,她也听了个大概,说是明日下午才走。

说得几句,掌柜的说马上就送食送水来来,让店小二带了他们先上楼。

处此店面甚窄,靠左的木楼梯看着甚是陈旧,萧玉珠第一步踩上去的时候有些小心翼翼,一路都是被狄禹祥扶上去的。

到了第二层,推开门进去,发现屋子里点了好几处油灯,狄禹祥在门外跟小二的说了几句话,吩咐狄丁桂花一些话就进来了,就见妻子呆呆在站在屋中,他上前替她摘了帽子,笑道,“这处的店老板是家中旧识,爹娘回乡打尖也是在这里作停。”

“哦。”

“来……”狄禹祥带她走向了窗,推开了窗户。

萧玉珠这才发现这里可以看到苏河,先前马车钻来钻去才钻到这条巷子,她还以为是什么偏僻之处,哪想这是难得的好地方,从窗户看去,能看到苏河上好几条灯火明亮的船,甚至还能听到上面传来的琴瑟声,那些触目所及的屋子前檐挂着长长一串的红灯笼,就是她所站的窗户外斜角一处,摆着一些有着灶火锅子的摊子,不知是在煎什么东西,传出了醇厚的香味,许多的行人不断穿梭,中间还有卖货郎背着篓子在叫卖,此等热闹景象,这是萧玉珠以前真没瞧过的光景。

她这里看看,那里看看,最后看看站在身边的夫君,有点紧张地抓紧了他的手。

狄禹祥微笑着,正要说话,门边传来了声响,是狄丁在门边道,“大公子,大少夫人,热水和吃的来了。”

“门没栓。”

“是,那小的就进来了。”狄丁说道完,左右提了两桶热水进来,他后面的桂花端了盘子进来,上面荤菜一份,小菜两份,米饭大盆,菜粥一碗。

“你们也下去用点罢。”

“诺。”狄丁作了揖,领着桂花下去关了门。

狄禹祥试了试两桶水,把那桶温的水舀了两瓢放进了盆里,萧玉珠已经拿出行李中的帕子净帕,递给他擦脸。

“屋子是娘让掌柜的留给我们的,吃的也是她提前打点好的,你多用点,应跟在家里你用的无二。”母亲走时,狄禹祥怕路上妻子吃不惯,让她一路先帮着看着点。

“知道了。”萧玉珠看他擦完脸,拿过帕子洗一道与他擦手。

替他洗完,她也安心了,“你快去吃,我洗把脸就来。”

天冷,菜端上来过不得一会就会凉。

“不忙,”狄禹祥倒了水,把那桶开水舀了一两瓢到木盆里,拿过他的帕子擦了道滚烫的帕子给她,“热热脸。”

萧玉珠在一旁看他伸手进烫水里都替他疼,却知他要做什么她是拦不住的,只得接过帕洗过脸手,忙去了桌边用饭。

狄禹祥先去把窗关了,与她道,“夜里冷,早上会好些,明早带你去城里逛逛。”

“可……”萧玉珠给他夹了菜,有些犹豫,“是不是会误路?”

“不会,明天下午走,赶半天路到一个亲戚家过夜,再到古安亲戚家过一个夜,正好初八进族里。”狄禹祥与她解释道。

“知道了。”萧玉珠点头,她知道狄家村里的狄家是主家,主族几百年没迁过地,只有落在外地的分支,不像萧家,是当年北方温北出来的一个支族,坐落到淮南城也不过百余年。

狄家在淮南可追溯的族谱都有几百年,族里也是曾富贵过的,散落在淮南州四处的狄家族人仔细算来更是不少,一路路过几门亲戚家,不是奇怪之事。

只是她从来没出过这么远的门,去过那么远的亲戚家借住,心下还是有着几许担扰,少不得又问了狄禹祥明后两夜借住的是什么亲戚,家里有什么人。

问清楚亲疏远近,人丁几何,才好去叨扰。

“明晚去的是一个侄儿家,年龄比我还大上几岁,按辈份来说,应还要叫你一声婶婶。”狄禹祥知道她现还吃不得太重的味,又吃得不太淡,便把荤肉挑出来在茶水洗了洗,这才放到她的菜粥里,“他在他家中排行老三,与他媳妇生了三儿一女,是两代前从村子里迁出去的,与族里还亲得很。”

萧玉珠听得是三儿一女,脑袋发蒙,她可是听说了,狄家人可是相当能生,就是因为每代时都生得太多,狄家村的田土太少,家家的地不够分,所以不得不迁出去很多族人。

她摸了摸自己肚子,喝了口粥,又看向狄禹祥。

“后晚去的是一个堂叔家,家里只有我堂叔在,往年也是往族里去了,他要在家等我们,到时就与我们一道去了。”狄禹祥也不是太饿,吃得有些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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