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节(1 / 2)

夏婆子却是没来。

用过膳后,先前那个伺候金妈妈的小丫鬟没来,另外来了个年岁稍微大点的丫鬟,问秦楚青饭菜可合胃口。

秦楚青说了几句赞赏的话,又让人赏了点碎银子,这便罢了。

待到那小丫鬟走后,秦楚青本打算小睡了会儿。谁知有人来禀,说是王府来了位客人,非要见王妃不可。又问王妃要不要去见。

秦楚青问是谁。

来禀的婆子这就犹豫了。

她也是原来就在这府里头伺候的。只是原来只有霍容与一个主子的时候,通禀这样的事情都是家丁去做,根本用不上她们。

如今来了女主人,家丁再随意乱走就不合适了,这才遣了她们来做这个。

但是,她们平日里都是在内宅,哪就认得那许多人了?府里头的侍卫们都还没认全呢!更何况,那客人的来路也有些蹊跷。侍卫们稍稍拦了拦,最后看清他是谁后,还是将他放了进来。莫天也看到了他,却也没多拦。待他进了屋子后,莫天就守在了他的屋子外头。也说不上来到底是防着他还是护着他。

婆子也悄悄问过莫天和侍卫们,怎么和王妃说来人是谁。

结果回答如出一辙:“听客人怎么说,便怎么和王妃说。”

于是如今见秦楚青问起,婆子也很为难。她当真是不知道对方是谁。只能依着客人的说法答道:“您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秦楚青本还有些疑惑,就仔细问了问那客人的模样还有侍卫们的反应。

婆子自然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一一详细说了。

秦楚青心里头顿时有了七八分的把握,知道来人是谁。暗暗奇怪着他这个时候来做甚么,也没耽搁,当即换了衣裳往那边行去。

☆、第125章

秦楚青到的时候,紫衣少年正负手立在厅中,对着墙上看得发怔。

秦楚青并未多想,径直走上前去,笑道:“看甚么呢那么入迷?”

说着话的功夫,她顺势朝着他的视线方向看了一眼。只一下,就怔住了。恍然回过神来,忙装作无意地扯出个笑,一转眼,正对上他似笑非笑的双眸。

“看出来了?”霍玉殊半眯着眼看着她,“听你那么问,我还以为你认不出自己的字来了。毕竟——”他降低了声音,微微前倾,在她耳边说道:“你的字迹那么多变。”

他这姿势靠得太近,语气也太亲近。

秦楚青忙退了半步,离他稍远了些。环顾四周,见周围没有旁人,方才轻声道:“我也没料到这里居然挂了一副我……嗯,镇国大将军的真迹。”先前并没有。应当是霍容与刚搁上去不久。不然的话,她也不至于当时没有意识到霍玉殊是在看甚么。

霍玉殊嗤地一笑,道:“很显然,你对王府还不如对宫里熟悉。”说罢,嫌弃地踢了踢周围的桌椅,“一堆破木头。”

秦楚青张了张口,想辩驳他,考虑过后,还是作罢了。

——王府用具自然也不能超了宫里去。虽然这黄花梨的比不上紫檀,但也不用这么嫌弃罢……

秦楚青这无奈又无语的表情被霍玉殊看到了。不知怎地,就让他十分冒火。

她的笑容,不属于他。

看看墙上她的字,也不属于他。

望望周围,这里是她往后要生活、度过一生的地方。

脚上的微痛传来,憋了许久的情绪突地就往外溢。霍玉殊压不住心里的火气了,抬手指了四周,怒道:“对。这里不过是一堆破东西罢了。有甚么好?嗯?有甚么好!值当你费尽力气也要过来么!”

他的怒气那样大,怨气那样深,说到最后,甚至有一些嘶吼的暴躁。

莫天原本在秦楚青进屋的时候避到了院门处,此时甚至还飞掠过来探头往里看了一眼。见秦楚青摇摇头方才退了回去。

一阵急怒过后,霍玉殊收了动作,扶住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秦楚青怕他心疾再发,试探着问道:“你……没事罢?”

刚一凑过去,霍玉殊突然伸出手来,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臂。

秦楚青下意识地就往后躲,他却使了更大的力气来抓。

微痛传来,秦楚青反倒镇定了。

见他微微侧过脸来,一双眸子里竟是氤氲起了湿润的雾气,她忙别过脸去不看他,抿了抿唇,说道:“今日你来,可是有甚么事么?”

她努力将自己所有的情绪尽数掩去,让声音听上去冰冷毫无温度。又紧紧绷着脸,一点点的神色都不暴露出来。

霍玉殊原本紧握着的手就这么慢慢松开。而后颓然垂下。眼中的热切与痛楚也慢慢退去,最后归于冰冷。

他深吸口气,用手胡乱抹了一把脸,再直起身,已经是要笑不笑的模样。

慢慢走到墙边,摸到一把椅子的扶手,极慢极慢地坐了下去,平息了下,他微微勾唇,笑问道:“怎么?没有事,就不能来寻你了?”

比起刚刚进屋的时候,霍玉殊的面色看上去又苍白了些。

秦楚青暗叹口气,故作无意地从旁边倒了杯水,递到他的跟前,顺着他先前的话说道:“宫里那么多的事情等着你去做。你若是无事,怎会来寻我。”

霍玉殊接过杯子,发现她给他倒的是清水,知她在担忧他的病情,到底心里欢喜了许多。

轻抚着杯子,感受着上面的温度,过了好半晌,霍玉殊方才说道:“其实我可以丢下所有的事情来寻你。只是你不给我那个机会罢了。”

这句话他说得很轻。话音落下不过一刹那,他就扬起了个微笑,说道:“说起来,我倒是真的有事找你。你若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当真是感激不尽。只不过不知你有没有那个本事罢了。”

看他能自如地开始开玩笑了,秦楚青到底松了口气。面上却不显,只维持着一贯的浅笑,问道:“甚么事?能难得住你,我怕是也解决不了罢。”

霍玉殊也不答她,就这么大口大口地喝着水,从杯子上面直直地望着她,眼神里无尽的嘲讽在哧哧往外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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