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节(1 / 2)

夙冰亦是向后退了几步,暗暗抹了把汗:“前辈,晚辈也是迫不得已。”

她千辛万苦寻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杀死她。

不过瞧着眼下光景,似乎不太可能,但既然来了,总要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搞清楚,哪怕最后难逃一死,也要做个明白鬼。

西岭春讶异道:“您是什么人?”

“我么,我也快要忘记,自己是什么人了。”壁上的脸谱似乎微微皱了皱眉头,幽幽叹气道,“这里不是你们该闯入的地方,快些离开吧。”

“前辈……”

夙冰几乎已经可以肯定,阮仲先前告诉的自己的故事,全然是些谎话,这女修虽然有些怨气,但绝非怨毒之人,否则以她的实力,哪怕无法从封印中出来,仅凭着散漫出来的威势,便能取他们的性命。

定了定神,她敛声道:“晚辈是奉命前来诛杀您的。”

西岭春稍稍一愣,越发不解的看向夙冰。

那壁上的脸谱呵呵一笑:“是那个人?”

“没错。”夙冰恭敬道,“那人告诉晚辈,他乃洛仙河灵,而您则是一个殉情死去,但怨气成冢的魔灵,若是晚辈能将您铲除,他便送晚辈返回属于自己的地界……”

夙冰将那日阮仲所言,一五一十的说个清楚,因为西岭春在场,便使用传音之术。

壁上脸谱闻言,陷入一阵沉默,许久才道:“我若说他在骗你,你可信?”

“愿闻其详。”

“我才是真正的洛仙河灵。”

夙冰怔然片刻,听她淡淡道,“故事是反着的才对,那一年,确有一对儿男女投河殉情,只可惜临时反悔是那名女子。或者说,是那名女子早已移情别恋,想要攀附权贵,又怕落人话柄,才以假殉情骗了那名男子。”

夙冰立时道:“阮仲?”

“你猜的没错。”

河灵苦涩一笑,“那日我正出河巡视,感应到一股凄然之气,一时心软,就顺手救了他,并容他在地宫修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我以为他早已忘却前尘旧事,与他结为双修道侣。哪知,他竟在双修之时,吸了我的灵珠,并夺走我所有神器法宝,但他只有金丹后期修为,根本杀不死我,便将我封印在此壁之内。”

夙冰也不知道说什么了,这或许就是女修总不如男修的原因,凭你修为高、悟性好,一旦沾上男欢女爱,便同个傻子没有分别。

倒不是说非得绝情绝爱的,但至少总该保持一些清醒吧?

夙冰又问:“因为您失去灵珠,所以仙河水脉日渐枯竭,我是理解的,那为何灵气会出现变异,影响男修的灵根和寿数?”

“你可知,当年他心爱之人,是为了谁将他害死?”

“莫非是……”

夙冰琢磨了下,揣测道,“洛仙王北堂昊?”

河灵凄凄然地道:“阮仲出身寒微,灵根亦是最差,倘若没有我,根本不可能筑基、乃至结丹。和北堂昊相比,无疑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他自惭形秽,自卑渐渐化成怨恨,如一条毒蛇,日夜腐蚀着他的心,他痛恨那些天子骄子们,轻而易举便能夺走他的一切。所以,他擅改了洛仙灵脉,导致此处阴盛阳衰,而他因为有我的灵珠,可以不受此影响,一跃成为洛仙第一人。”

夙冰听罢,一脸不可置信地道:“擅改灵脉,这怎么可能?”

河灵摇头反诘:“岂有不可能的道理,且问问你袖中那只心魔兽吧。”

两人之间传音,修为相同或是低些的,理应听不见,但邪阙不同,他凭借的是感应,只是现今修为太差,感应起来有些困难,好在对方并没有设下禁制,且修为因为累年封印,早已退化。

听见河灵陡然提到他的名字,不由一悚。

夙冰亦是陷入沉默,她既然连白毛都能看破,肯定也将自己给看破了。

“能够割裂空间,进入其他地界抓人,又能将仙河灵气,依照他的想法改变……”邪阙咬着爪子,倏地双眸一亮,激动道,“莫非,‘山河社稷录’在他手中?”

河灵微微颔首:“没错,正是从我手中夺去的。”

夙冰疑道:“什么山河社稷录?”

“远古神族遗留在人间界的‘天书三卷’,其上卷是‘乾坤万象图’,可凭借此物遇见未来,在铜门山时,你见过了,在我手中。”邪阙掰着爪子,细细数道,“其中卷是‘山河社稷录’,可随意割裂空间,架构一处的地质灵脉……”

夙冰惊道:“那岂不是想移山就移山,想填海便填海?!”

“哪有那么容易,若是不得神器认主,驱使它是会折损修为的,而且驱使的程度,也和自身修为高低有关。”邪阙不大情愿地道,“那年你们进去乾坤万象,看到的只是某些片段,倘若换了大乘期的修士来施法,将能看到更远、更多。而我这卷天书,仅仅是三卷中神力最弱的。”

夙冰深吸一口气,一个乾坤万象,已经有悖天道,没想到还有两卷更逆天的!

“那下卷是什么?”

“下卷,似乎名叫‘太乙玄真渡’。”邪阙搜肠刮肚一番,不大确定地道,“据说,只需凭着一物上的一丝灵息,便能穿梭时空禁制,回到此物存于世间的任何一刻,并且待上三年五载的都没问题。”

夙冰连连摇头,若非亲身见识过上卷,她真不敢相信。

其实乾坤万象并没有什么大用处,遇见未来绝非什么好事情。但山河社稷委实不错,有了此器,今后想去哪个地界,随便开道口子就成,不过她也没多大兴趣。

至于太乙玄真,啧啧,夙冰心里着实动了点儿贪念。

倘若能得此器,岂不是可以再回上古瞧一瞧师傅?

这太荒诞了……

完全沉浸在神器的震撼之中,夙冰险些忘记自己是来干嘛的了。她眼下的当务之急,难道不是应该考虑一下,阮仲将她骗进地宫来的目的么?

明明知道自己弄不死河灵,骗她进来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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