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节(1 / 2)

一个周详计划在她心底逐渐构架完成,不过,她绝不能亲自动手。玄机长老毕竟是夏重霜的亲伯父,若是被夏重霜发现,自己铁定没命。他这个人,虽然不喜争名夺利,但家族荣誉感极强,亲缘就是他的逆鳞,触之即死,没得商量。

既然如此,就得找杆枪使。

寻思了一阵儿,夏重霜慢悠悠的回来了,夙冰一瞧见他,立刻躬身上前行礼,恭敬道:“重霜师叔,今个儿实在太热了,您出行归来,热不热?”

夏重霜望一眼被挡在禁制外的鹅毛大雪,平静道:“还好。”

“那您累不累,要不要弟子为您捶背?”

“不必。”

夏重霜落地后,收了飞行法器,直直向房间走去,在夙冰一脸殷切的目光下,推门、进门、关门,从头到尾目不斜视,面无表情。

夙冰真是无语到极点,她都表现的那么明显了,他是个傻子么?

机不可失,她只能硬着头皮上前,反手轻轻叩门:“师叔,您还在么?”

许久,里面飘来夏重霜凉凉的声音:“我想我应该还在,你有事儿么?”

“晚上您去赴宴,是不是有很多好吃的?”夙冰可怜兮兮地叹了口气,“哎,您虽辟谷多年,弟子可是许久不曾吃过美味佳肴了。”

房间内陷入一片死寂。

“师叔……”

房内还是一片死寂。

“师叔……”夙冰咬了咬牙,“您能不能,捎带弟子前去见识见识……”

越说越小声,就在夙冰觉得此路不通之际,房门被他从内拉开。

只见夏重霜换了一身崭新的湖蓝长袍,勾了勾唇角,恍然大悟地道:“闹了半天,原来你也想去,你早说呀,你不早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去呢!”

☆、18寿宴风波(下)

玄机长老的洞府,位于玉屏峰最为偏僻的西北峭壁之上,背靠素有鬼蜮之称的溟空海,因此距离目的地尚远,便能听见海浪敲击石壁的声响,与身下连绵数万里的天枢山,可说相得益彰。

若非知道那老东西的底牌,连夙冰都忍不住想要赞叹他的品味。

“待会儿,你吃你的便好,莫要惹事。”临近洞府,夏重霜放慢了些速度,转头嘱咐道。

“师叔您就放心吧,弟子只负责吃,不该说的话,半个字也不会说。”

夙冰有些不耐烦,不就一场生辰宴吗,竟然嘱咐了十几遍,活像自己是个闯祸精一样。

但一进入玄机长老府内,夙冰就明白夏重霜的顾忌不无道理了,五百岁的生日宴,在北麓修仙界似乎非常隆重,除了无极宗各峰代表,各大家族代表,竟然还有许多金丹期散修,略略望过去,足足得有好几百,无一不是身份显赫之人。

夏重霜才落地,随着门徒一声吆喝,在场众修士齐齐将目光投在他身上。

夙冰躬身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大气都不敢出,尽量减少存在感,却仍然感觉近百修士饱含揣测的目光凝在自己身上。

也不知是谁暗暗说了句“炉鼎”,众修士才各具神色的将目光移开。

夏重霜走去寿星面前,深鞠一礼:“侄儿恭祝伯父大道得成,早日结婴。”

玄机长老摸着山羊胡,笑眯眯地道:“好好,没想到霜儿闭关苦修中,竟还记得伯父寿辰,伯父甚感欣慰,来,快见过几位前辈……”

随着他所指的方向,夏重霜一一鞠过礼。

“三少九岁筑基,素有北麓第一灵才之名,今日一见,果真前途无量。”几名与他交好的金丹散修,纷纷赞叹道。

“前辈客气了,重霜但凭侥幸,修行之路迷障重重,往后还望诸位前辈指点一二。”

夏重霜一派谦逊,多少令夙冰有些意外,一窝修士们整整寒暄半个多时辰,直到蓝少卿和蓝蝶衣代表云舒峰前来贺寿,众修士才放过了夏重霜。

入了座,夙冰垂首立在他身后,眼尾斜挑,暗暗打量玄机长老。

此人金丹中期修为,瞧上去如俗世老人六七十岁的模样,虽然精神尚算矍铄,但明显元气不足,能在有生之年迈进元婴大道,以他所剩寿元来说,几乎是不可能的。那真奇怪,冷明说他广集炉鼎,可夙冰横看竖看,此人完全没有采补元阳的痕迹,难道冷明另有原由,编个谎话诓骗自己?

心头疑惑丛生,夙冰还是将阿呆偷偷放出,凭它哧溜融入地下。

修士众多的缘故,府内灵息混杂,想来没人会特别注意一只灵宠,但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判断是错误的,因为一道狐疑目光几乎同时向她投来,似乎对她的行为颇为不解。

夙冰一悚,循着视线望去,竟是拓跋隐。

拓跋隐眸中的狐疑转瞬消逝,莞尔一笑,便将目光投向他处。

对于此人,夙冰只见过两面,总觉得他人如其名,将自己隐藏的极深。但两人的生活并无交集,更没有利益冲突,她从不曾在意过。尤其那日在乾坤万象中看到拓跋战的未来,夙冰更将他们复姓拓跋的列为洪水猛兽,绝对敬而远之。

此时,一个身影再次令她惊了一悚,只见拓跋战不知从哪个旮旯里钻出来,头顶一簇花环,扑去拓跋隐怀里,凑在他耳边嘻嘻笑着,不知道说些什么。

夙冰连忙将脑袋垂进衣领里,不自觉的朝夏重霜背后躲了躲。

真是冤家路窄,枉她千算万算,竟算露了拓跋战。

身为拓跋家族留在无极宗的人质,为表尊重,拓跋战年龄再小也得来。果不其然,那些个金丹散修很快发现了他。

“咦,此子便是拓跋世族那雷灵根孩子?”一名金丹散修惊奇道。

“老朽瞧他不过六七岁,怎么,竟已修至练气十一层?”又一名金丹散修奇中带诧,略略望了夏重霜一眼,不知是心直口快还是别有用心地叹道,“依着这般神速,怕是要将重霜贤侄九岁筑基的记录比下去了吧?”

此一言出,席上原本喧闹的气氛霎那有些诡异。

拓跋隐神色微动,偏拓跋战少不更事,不屑一顾地道:“九岁筑基有什么了不起的,老子超过他,那是早晚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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