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累白骨一望无际，不知道延伸了多远。这些白骨有大有小，隐约可以分辨出原来的形状，像是鱼的骨头，各种各样的鱼骨都有，这些骨头出现的时间不长，应该还算光滑才对，但现在看起来，都有种粗粝的感觉。

狭缝太窄了，吴振钻进不去，不过只要他想，对着石壁攻击几次就能破开一个大洞，想进去并不难。想了想，吴振还是没有轻举妄动，对于长江，他有种莫名的恐惧，他几乎可以百分百确定，眼前这一切是被长江弄出来的。和长江有关，他觉得还是离远一点好。

吴振的视线从远处的白骨上收回，看向狭缝内，在往里一尺左右的地方安静地躺着一块白骨。

“吴振，你跑哪去了休息的差不多了，该走了。”赵辰韦的声音传了过来。

“再等等”

吴振回了一句。然后蹲下来，手伸进狭缝里，把那块骨头拖了出来。

入手的第一感觉是轻，很轻，这块鱼骨有两个巴掌大，却轻若无物，像泡沫板一样。仔细看去，表层布满细细的小孔，怪不得看着很粗糙。指头轻轻碾了碾，掉下指甲盖大小的碎骨。

吴振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块碎骨，没发现什么特殊的，从破损的地方看向鱼骨内，全是孔隙，像被掏空了一切精华一样。

“吴振，你在上厕所吗好了没”

“来了来了”

吴振把骨头往地上一扔，走了出去。

鱼骨砸在沙石地上，表层出现一道道裂纹，然后静悄悄地崩碎，成为一堆白色的齑粉。

一行十人顺着原路上去，进通道把死去的人的尸体都弄了出来，一一安葬。进去的时候，他们看到了一地完好无损却死掉的怪虫，想不明白。这一趟发生了许多奇怪的事，他们也没多想，扛着同伴的尸体匆匆忙忙离开了。

宋漩跟在他们后面，也走到了通道的深处，看到了黑压压死去的怪虫，原来他们进来这里的目的就是这些虫子，没想到自己跟着闯了进来，自己的四个弟弟都被害死了。

宋漩扛了一遍又一遍，吴振他们要帮他，却被他拒绝了。宋漩来来回回四次，把弟弟们都扛了出去。

原先的小楼后面是一大片空地，如今多了好几个土包。有三个离的很近，另外四个在远处，隐隐和这三个对抗着。

九个人围着这三个土坟，没人说话。

向晴的一只手里攥着小刀，正在一块木牌上刻刻画画。

笃笃笃笃

四周安静无比，只有小刀在木牌上刻画的声音。

赵辰韦站起来，认真地看着地上的三个土包，一个是鹏辉的，另外两个是他的生死兄弟的，一个叫尤讳，一个叫梅彦东。他看着尤讳和梅彦东的坟，看了很久，似乎能从这两堆土上看见他们的笑容，他要把这两张脸在心上刻一遍，和另外一百一十四道英魂一起，在他的心上活下去。

坟在地上，灵位在他心上。

“吴振。”

赵辰韦揉了揉眼睛，小声喊了一声对面的吴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