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夫人心狠手辣》TXT全集下载_17(1 / 2)

白问月望着林双玉迫切的身形渐渐远去,疑声不解:“什么意思?”

这样将真相揭于她的面前,无所顾忌?

婢女奉洗,魏央清了清手,接过从香手中的干巾,不紧不慢地擦拭。

“你同她说,她如何想的明白。不如让她亲眼去见见,事半功倍。”

她既然这样坦然地面对自己的生死,那贺同章的事情,想必心中也早有猜测。

“那你知晓我要做什么吗?”白问月抬眼,幽幽地望着他。

“嗯?”魏央反问了一句,“不是要换身份?”

“正是。”

“那便没错了。”

她这样生无可恋,让她去见一见贺大人的总归是好的。

白问月不着痕迹地望了他一眼,起身净手,虽然想同他辩解几句,但不得不承认,他的话,确实有理。

是她因贺同章昏迷之事慌了神,行事这才处处小心。

惟恐哪里出了岔子。

若林双玉心灰意冷,一切前功尽弃,谢欢到底是不明白,

贺同章夫妇的关系,从来都不是舍一保一。

生既同生,死也同死,哪里有什么得过且过。

晚风忽起。

白问月提了提裙衣,魏央扶着她的手,抬脚下阶。

清凉的风穿过发梢,微微弯起;魏央的话同风轻柔飘拂:“说来,你还未说,要同她换何身份。”

笑意轻盈,微微得意,放下手中的裙角,莺声过耳:

“自然是你魏家的人。”

——

林双玉见到贺同章时,他昏迷了近有十日;而距离两人上一次见面,也足有三个多月。

她私下暗暗猜测过,

白问月闪烁其词,予木定是遭遇了何种不测。

或是身陷大牢、或是受了极刑、再或是,被革了官职。

不管是哪一种,总归都是因她而起,受她所累。

然而却从未料及,他现下正在镇国将军府里,同她只有一墙之隔。

而且,还处于昏迷。

一路疾行返回了临南院,慌乱地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躺在床上,纹丝不动的贺同章。

“予木。”林双玉快步奔至床前,见到他满头银丝忽而一愣。

顿住了脚步。

小心翼翼地跪在床前,轻捧起一缕发丝:“这……这……”

话中是掩藏不住的慌乱,“这是怎么了。”

宋书一直跟站在旁,听到她的问话,仔细答道:

“贺大人在得知夫人过逝的消息后,在牢里一夜白发,至今昏迷未醒。”

“是将军把他从狱中接了回来。”

“是我……”她话中多了一丝茫然。

沉默了半晌。

宋书见她神情压抑,临近崩溃,自知多待无益,只身退了下去。

房门尚未收拢,尖声忽起,只听一声嚎啕,随即便是歇斯底里。

他心有不忍,无声地叹了一句,最终关上屋门,轻声离去。

娇女失贵,孤女性坚,还有这娴静的女子崩溃,

最让人心疼。

一切皆如魏央所说,林双玉在见了贺同章之后,俨然变了另外一副样子。

她主动去了不闻居,见了白问月。面色不似从前温婉,声音清冷:

“你想要我如何做?”

这是一声质问。

白问月喂鱼的手停在半空中,木然地转过身来,满面不解:

“我?”

她许是这几日醒睡的太早,以至于魏央的话没立刻明晓其意也就罢了,连林双玉的意思,也难懂一二。

“你让我死,又让我生,难道不是想要我为你做些什么?”

从廊平的主动出手相助,到好言相劝,变相软禁。之后又将她送回贺府,接了贺同章出狱,如今她们夫妻二人都身处在这西平人尽畏之的镇国将军府里。

说白问月从始至终都无所图谋,

她是不信的。

她们虽有亲系,可毕竟从未谋面,更无情谊可言。单是一个血缘,怕是无法解释这桩桩件件的处心积虑。

林双玉的话咄咄逼人,字字夹针,一身威仪,颇有些将军后裔的样子;

只可惜用错了地方。

闻言,白问月这才迟迟明白。

用力一掷,手中的鱼食悉数洒进了水里,激起密密麻麻地水点。

鱼儿自水下蜂拥而上,带起无数水花。

欢快的紧。

她漫不经心地返身坐回凳上,笑的魅惑:“表姐觉得我会要你做些什么呢?”

利益同善心并存,是白问月所追求的极致。

但是,两者一旦产生矛盾。

善心这种东西,

若可便可,若无便舍。

尤其是,遇到林双玉这种毫不自知的人;她心中便是有半分情谊和怜惜。

也瞬间消无。

曾经的一宫之主,盛压皇后,许久不端起架子,她难得依旧轻车熟路。

“你又能做什么呢?”白问月勾起唇角,轻声不屑,“你一个已死的罪臣之女,同他个半死的二品廷尉。

值得大权无人可敌的将军府这样煞费苦心地谋划?”

她的话说的极缓,不留情面地羞辱出声:“表姐,你未免太看得起自己。”

然而,

林双玉并未因她的话而动摇,她直挺地站在一旁,肯定确言:

“魏央想要造反。”

啪。

瓷杯自林双玉脚下摔响,碎片崩起,划伤了她的面颊。

这是白问月第二次动怒,

因有人质疑了魏央的忠君。

有这么一瞬间,她忽觉得眼前这个人,

许是一个蠢货。

无任何自知之明,空有谋算的心思,又无谋算的心智。

大言不惭。

懒得再同她多废话一个字。

不过是失去了一个贺同章,她依然斗得过谢欢。

棋子之所以是棋子,便是因为它没有任何忤逆和反叛的意志。

更不会同棋主离心。

谁会同一个并不共心的棋子行局。

她宁愿舍了。

“既是如此,那便劳烦表姐同你恩爱的夫君,再死一次了。”

话说的决绝,毫无任何商量和威胁的口吻。

“从香。”

“将此事吩咐给宋书。”她重新翻起了杯子,风轻云淡道:“念及白林两家的关系,让他给贺大人与他的夫人,一个痛快。”

林双玉皱眉,内心不禁摇动。

难道她猜错了?

从香漠然地站在一旁,听了吩咐后未曾有半点犹豫,一路小跑,出了不闻居去寻宋书。

狼心狗肺的东西,不配她们家小姐的好心!

前脚刚踏出院子,后脚就看到宋书行了过来。黑袍的主子将她拦下,轻声随风响起:

“怎的又生这样大的气?”

第43章自始至终

泗水结案,林双玉诈死,贺同章生死未卜。

时间追溯回天和二十一年的三月初。

林双玉未好转,贺同章未下狱,白问月也还未重生。

宫灯烁亮,宛若白昼,谢欢坐于桌案上,手执一支狼毫,笔墨侵染,认真批阅奏章。

尽管最后决策与否,上盖大印的是太宜宫的那位。

贺同章脊背挺直地跪于地上,音色沉稳,同谢欢缓缓禀着近日的实况。

无非是一些皇帝的抉择,因太后的改意,最后未能成功施行这些事情。

谢欢早习以为常。

长华殿的宫女都被趋之门外,元木独自站在殿外,仔细守门。

任何人不得妄进。

谢欢放下笔墨,细细端详着自己批复的长篇大论,忽而呢喃出声:“朕写的东西,何时才能不容置疑呢?”

地上的那人,眼色深沉,面目不改。他理所当然地答道:

“早晚。”

一声轻笑。

谢欢放下手中的折子,忍不住自嘲:“只怕到了那日,你我都已直逼花甲了。”停顿了一下,又道,

“朕可等不得。”

贺同章淡淡地望着他,心中明晓,皇上这是心急了。

“皇上想要怎么做呢?”身为谢欢唯一的心腹,他自然要为君分忧。

“朕能如何?”谢欢把话说的通透,语气里满是无可奈何,“手无权,朝无臣,便是要纳个妃嫔,还需得处处谋算。”

有何选择。

贺同章并未因他的话,有所摇动。他为谢欢谋事四年,自然知晓他是何样的聪明。

“朕可以信你吗?”谢欢忽问出声。

满朝文武,无人不晓贺同章是皇帝心腹,事到如今还问这些,毫无意义。

可他依然答的坚毅:“自然。”

谢欢靠背轻移,转动着扳指,神情不清地凝视着贺同章。

若有所思。

针落有声,空气寂静了许久。贺同章跪在地上,纹丝未动。

上位之人风轻云淡,薄唇轻启:

“朕想夺权。”

话悠然出口,风轻云淡,似是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平常。

贺同章私心里认为,此时绝非最佳的时期。

朝臣统一,太后安健,皇上若是真的想要夺权,该是再隐忍几年才是。

但毕竟是谢欢,精于算计,若无十分把握,绝不会轻举妄动。他既然把话说出了口,心里自然是早有了筹谋。

“皇上想要如何做?”

谢欢并未答疑。

话锋一转,忽而说起了段升:“丞相一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佯似疑声,“手无重兵,却如同魏央第二,母后是如何容得下段升这样一个外人,掌如此大权的呢?”

他的意思并非意指这二人是何关系。

而是魏太后这样一个笼络皇权为己的人,怎的会一直留有‘丞相’这个职位,代为掌政。

“动段升?”贺同章沉思了半晌,有些不太赞同,“怕是有些困难。”

“段丞相也做了快二十年的太宰,太后如此信任他,何以撼动他的职位?”

谢欢含笑,摇了摇头:“并非是要动段升。”他高深莫测地道了一句,

“朕想动的,是相权。”

瞬间明了。

谢欢的确智慧过人。

若是想夺权,定是得循序渐进,积沙成塔。以他如此‘傀儡’般的状况,若是要善动官员,企图拢权,败局自是定数不说,只怕还会暴露人前。

引起太后的杀心。

他心中明晓段升动不得,相位动不得,可这权倾朝野的相权,想要瓦解开来。

十拿九稳。

谢欢起身,绕桌案而出,将贺同章从地上搀起。他相信贺同章明晓他话中的意思,也知晓此事可行。

然而,他们面对的最大的问题是,便是分解了相权,落到贺同章(谢欢)手中的,又有多少?

可用之人极少。

两人坐于边椅,愁思了片刻,谢欢征询问了一声:“爱卿觉得,白太尉如何?”

“白太尉?”略作思索,诚然答道:“忠义为民,是位好官。”

谢欢不着痕迹地勾起唇角,面露浅笑:“是啊,忠义为民。只可惜他忠的,是魏氏的义。”

又说回来,这朝中的百官,哪一个不是唯太后马首是瞻,忠清魏氏。

若非是魏氏,谢欢的皇帝定不会做的这样安稳。同样的,若非是魏氏,谢欢的皇帝也定不会这样毫无尊严。

身为谢氏的唯一,他自当感恩魏氏,可身为皇帝,他也恨不能杀之而后快。

毕竟,这天下与江山,能当家做主的,向来只能是一个人。

“皇上想要拉拢白太尉?”贺同章疑声,“如何可行呢?”

他同白太尉来往颇多,对他还算了解:“他对魏大将军,可敬仰的很。”

谢欢笑的得意,未曾深言。

只道:“我自是有办法。”

贺同章困惑不解地望着他,并未质疑谢欢的话。直到几个月后,他被关深牢,幽暗封闭,伸手不见五指时他才忽然明白。

原来谢欢口中所说的办法,是这个办法。

“爱卿你,只要信任朕便可了。”谢欢安抚他了一句,“这江山,终究是谢家的江山。”

似是许诺。

望着谢欢笃定的模样,贺同章久答不上话。这并非是因为他不肯信任谢欢,而是他潜意识里隐隐觉得,他对皇权的执念,似是过深了些。

他没有答话,却也未曾否认。

毕竟谢欢的处境,北绍的所有百姓都是有目共睹的,触底必定反弹,一心想要夺权的这颗心也不是无从理解。

只是,心中这股没由来的不安,让他无处询问。

两人在长华殿里说了许久,月上高头,子时将过,深夜悄然无息地过了近半。

贺同章还要离宫回府,谢欢同他说了些有关相权的详细,这才迟迟放人。

行礼告退,正欲踏出殿外,谢欢忽而又多问了一嘴:“对了。”

贺同章停下脚步,不解地望着他,等待下文。

谢欢道:“之前贺爱卿一直说自己居在廊平,说来,你的故处,是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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